“师父——!!!”
“不要啊师父!”
见到秦天鸿要自杀,范尘、林丰、雷烈、陆雪薇、云瑶几人肝胆俱裂,发出嘶吼。
拼命挣扎着想扑过去,却被身后的将士死死按住。
他们知道师父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巨大,别说师父了,就连他们这些普通的天耀盟天尉,都非常清楚神罚山的那个大阵是多么的可怕。
即便是放眼整个圣朝,能从那个大阵当中活着走出来的都没有多少人了,就是轮回仙也必会殒命,更别说江师弟了!
江师弟一旦被引去了神罚山,那是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秦天鸿的脑袋即将撞上那殿柱之际——
一只大手忽然暴探而出,一把抓住了秦天鸿的头发!
“砰——!!!”
巨大的力量传来,秦天鸿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止住。
随即他整个人被那只手粗暴地向后一扯,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掼摔在坚硬的地面上!
巨声响彻而起,秦天鸿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眼前阵阵发黑。
旋即一只脚踩在他的脸上,死死的蹂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沈至秦!
沈至秦神情彻底冰冷、暴戾,他用脚毫不留情的踩在秦天鸿的脸上,用力来回碾磨着。
“狗杂碎!给你脸了?还想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寻死?看来这两天还是打轻了,没让你这老骨头学会什么叫‘识相’!”
话音未落,沈至秦眼中凶光一闪,猛地抬脚一记重踹,狠狠踢在秦天鸿的太阳穴上!
“砰——!”
秦天鸿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翻滚出去数丈,撞到殿柱才停下,彻底瘫软在地,气息微弱,生死不知。
“师父!!!”
范尘和林峰他们目眦尽裂,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喊。
看到师父这般惨状,他们眼眸猩红,流出泪水。
随后死死的扭头看向沈至秦,恨不得生啖其肉!
但他们却被死死压制,连挪动半分都做不到。
沈至秦嫌恶地甩了甩靴子上的血污,随后看着秦天鸿挥了挥手说道:
“给我打!留口气,能活着走到神罚山就行!”
“遵命!”
站立两侧的天耀盟将士齐声应道,随后立刻扑向瘫软在地的秦天鸿,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沉闷的声音响彻个不停,鲜血不断迸溅。
看到这一幕,范尘和林丰他们心脏感觉都要被撕裂了,拼命挣扎,却被死死按着,只恨被打的、承受痛苦的不是自己!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颤抖的莫老挣扎着抬起头,老泪纵横,声音嘶哑地看向沈至秦:
“沈……沈盟主?老夫……老夫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医者,一辈子在盟里悬壶济世,从未参与任何纷争!为何……为何连老夫也不放过啊?”
沈至秦闻声,缓缓转过头,看向这位曾救治过无数天耀盟将士的老医师。
他脸上又挂起温和笑容,慢条斯理地说道:
“莫老啊……你确实是个本分人,几十年如一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按理说,是该让你安享晚年的。”
他话锋陡然一转,冷声道:“可惜,谁让你手那么巧,偏偏救活了秦天鸿这条半死的丧家犬呢?”
他踱步到莫老面前,俯视着对方惊恐的眼睛,戏谑道:“你救了秦天鸿,就是对江北有恩。那小子,不是最重‘恩义’二字么?到时候,他看到他的宝贝师父,还有他的‘恩人’莫老您,都在这神罚山上等着他救……你说,他还有不来的理由吗?多一份人情的牵挂,就多一分他踏入死地的把握啊。您老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莫老浑身剧震,如遭雷击!
他浑浊的老眼瞪得极大,眼中仅是难以置信,以及荒谬,还有悲凉!
就仅仅是因为他尽了医者的本分,救了一个人,就要成为引诱另一个无辜者步入死地的筹码?
荒唐,简直荒唐啊!
他想着自己毕生心血都奉献给了天耀盟……到头来,竟落得如此下场!
满腔的冤屈和愤怒全堵在喉咙里,莫老想怒吼,想质问苍天,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只剩下泪水无声滑落。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一生悬壶,仁心仁术,最终却成了魔头手中一枚棋子,一块钓取忠良性命的毒饵!
……
转眼便到了翌日正午。
东耀城城主府内,江北、裴修、周云南、温世卿、程破岳几人正围在地图前,气氛凝重地商议战事。
就在这时,议事厅的大门被“哐当”一声猛地撞开!
众人心头一紧,霍然抬头望去。
只见萧战天脸色惨白,胸膛剧烈起伏的冲了进来,怀中还紧紧抱着一个长方形的漆黑木盒。
“战天?!”
温世卿眉头紧锁,看着萧战天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怎么回事?你……你抱着什么东西?”
萧战天急促地喘息着,连忙说道:“沈……沈至秦派人送来了这个盒子!指名……交给江北!”
“什么?!”
“沈至秦送来的?!”
厅内所有人瞬间如同被惊雷劈中,脸色骤变!
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那个漆黑的长方形盒子!
周云南眼神锐利如鹰,盯着那盒子,沉声道:“那魔头又想搞什么鬼名堂?这盒子里……怕不是藏着剧毒或者杀招?”
“管他娘的什么鬼!”
裴修凶光暴涨,大喝道,“直接劈开看看里面是啥鬼东西!”
话音未落,“蹭啷”一声,他猛地拔刀,就要一刀劈碎这个木盒。
“慢着!”
就在此时,一声低喝骤然响起。
江北一步跨出,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盒子。
周身气息瞬间变得无比凝重起来。
旋即——
“吼!!”
一道龙吟声响彻而起,席卷整个议事厅。
下一刻,只见那漆黑木盒剧烈震颤了起来,随后“砰”的一声,盒盖被猛地掀飞。
见到这一幕,也是让裴修、周云南他们为之一震,眼中闪过一抹惊疑以及骇然。
江北这身手段,还有那龙吟是什么?
这小子在古圣空间里,到底还得到了什么逆天的造化?
他们越发觉得江北深不可测!
随后,众人没有多想,目光全部聚焦在了那个盒子当中。
只见那盒子底部躺着一截东西。
血淋淋!
筋肉翻卷!
赫然是一条断臂!
断臂的断口处白骨森然,凝固的血迹浸透了一层层熟悉的布料。
“嘶!”
见到这个断臂,萧战天抱着盒子的双手猛地一哆嗦,差点将盒子脱手摔落!
他目眦欲裂,眼珠瞬间布满血丝,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嘶吼:“这……这是老秦的手臂!!”
“什么?!”
“老秦的手臂?!”
温世卿和程破岳如遭五雷轰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失声惊呼!
江北的身影更是直接在原地消失,下一瞬已然出现在盒子前!
他一把抓起那条冰冷僵硬的断臂。
这只大手何其熟悉,这布料又是何其熟悉!
正是那只曾经无数次用力拍打他肩膀,给他鼓励和赞扬的大手!
染血布料,赫然也属于师父秦天鸿惯常所穿府主衣袍的残破袖口……
“轰!”
一股滔天的怒火,轰然从江北身上爆发出来!
他双眸瞬间变得一片猩红!
“畜生……畜生啊!!!”
程破岳看着那截断臂,再也遏制不住,发出一声咆哮,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杀上天耀盟,“沈至秦!你这个猪狗不如的杂碎!你到底要干什么?!!”
温世卿亦是老泪纵横,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声音哽咽:“天鸿……你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那魔头……好狠的心肠!”
江北握住秦天鸿断臂的手掌止不住的发颤,眸子发寒,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化作为实质!
就在这时,他猛然注意到那盒子当中,赫然还压着一张纸张!
江北猛地拿起那纸张,目光如电,迅速扫向纸上的文字。
随着视线移动,他的神情也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凝重!
“江北!”
裴修离得最近,见到江北脸色变化如此剧烈,浓眉倒竖,“那老王八蛋在上面写了什么鬼东西?!”
江北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张纸递了过去。
裴修一把夺过,周云南和温世卿立刻围了上来。
三人目光迅速扫过纸上的字迹,他们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重。
裴修最先看完,他猛地抬起头,双目猩红如血,一股狂暴的戾气冲天而起!
“畜生——!!!”
一声炸雷般的咆哮响起!
裴修“噌啷”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刀锋直指殿门方向,“沈至秦!你这断子绝孙的狗杂种!欺人太甚!老子这就去天耀盟剁了你个老狗头!”
他作势就要往外冲,周云南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拽住了他的胳膊。
“老裴!冷静!”
周云南连忙相劝,但话音也发颤,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现在冲过去,正中他下怀!”
温世卿看完之后则是踉跄着后退一步,身躯剧烈摇晃,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睛里充满了惊骇和悲愤:“怎么会……怎么会如此歹毒?连莫老也……他,他这是要把所有跟江北有关的人,都拖进地狱啊!”
萧战天和程破岳被三人这巨大的反应也是惊得心头狂跳。
程破岳一步上前,急声问道:“温长老!这纸上到底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