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怎么了？”
林星晚敏锐的察觉到了林宇的异样，父亲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煞白，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
林宇猛的回过神。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脏那剧烈的跳动。
不能慌。
绝对不能慌。
如果连他这个元首，人类文明的支柱都露出了恐惧，那么这艘船上的人，瞬间就会崩溃。
“我没事。”
林宇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像是在砂纸上磨过一样。
“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可能性。”
他抬起头，眼中的恐惧已经被强行封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既然是地狱模式。
那就杀穿它！
他有文明商城，他有无数科幻电影的黑科技。
如果亚空间是邪神的领域，那他就用科技的火种，把亚空间烧干！
如果泰拉联邦要净化他们，那他就看看，是他们的基因改造强，还是他的科技流强！
“天枢。”林宇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甚至比以往更加森寒。
【我在，父亲。】
“以后在接触泰拉联邦势力时，你要学会伪装。”林宇淡淡的说。
“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低级的、只会执行死板程序的辅助系统，明白吗？”
【指令已接收，伪装协议生成中……】
林宇很清楚，在战锤的背景下，拥有“憎恶智能”的人类，绝对是泰拉联邦的公敌，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必须苟住。
“除了这些，那个奸商给的坐标呢？”雷大锤盯着屏幕上的一处闪光点，那是位于航线前方的一个坐标。
“在这里。”王青璇调出了一份附加协议，“咕噜说，这里就是那个灵元素矿带。”
看着那个坐标，林宇的眉头死死锁紧。
灵元素矿脉。
在战锤的语境下，这东西可能不仅仅是能源。
它可能是亚空间能量渗透现实的结晶，是混沌的诱饵。
但现在的天宫号，没有选择。
“我们缺灵元素，非常缺。”林宇开口，声音平静而坚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平静之下压抑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我们现在就像是拿着枪却没有子弹的士兵，这个矿，我们必须去。”
“可是元首，这会不会是个坑？”林平安担忧的说道，“那个商人给得太痛快了。”
“坑？”林宇站起身，走到星图前，手指重重点在那个坐标上。
他的脑海中下意识的闪过恐虐的咆哮，奸奇的诡笑。
“在黑暗森林里，每一块肉旁边都蹲着猎人。”
“但我们现在饿着肚子，哪怕是饵，哪怕饵的后面是魔鬼……”
林宇转过身，目光如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我们也得把魔鬼的牙崩了，把肉吃了！”
“传令下去。”
“目标：灵元素矿带坐标。”
“第一舰队，呈战斗队形前进。”
“所有士兵就位，检查装备，随时准备战斗。”
“是！”
整齐划一的吼声响彻舰桥。
天宫号巨大的引擎喷口再次亮起蓝光，像是一头饥饿已久的鲨鱼，朝着那个充满了诱惑的坐标，全速扑去。
……
第一舰队，开拓者号旗舰舰桥。
林平安站在指挥席前，双手撑在冰冷的金属控制台上，目光死死盯着主屏幕。
屏幕上，那片血红色的星云越来越近。
它像一块巨大的、凝固的血痂，横亘在漆黑的宇宙中，瑰丽，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诡异。
无数细碎的尘埃在星云内部缓缓流动，偶尔因为能量反应而闪烁一下，如同垂死野兽最后的呼吸。
“报告指挥官，已抵达目标星域外围。”
“舰队通讯开始出现轻微干扰，信号衰减百分之三。”
“深空探测雷达受到星云内高能尘埃影响，探测精度下降百分之十一。”
一道道汇报声在舰桥内响起，气氛逐渐变得凝重。
“爸，这个地方……感觉不对劲。”
林致远站在林平安身后，经过这些年的基层锻炼，他明显要沉稳了许多。
这虽然是他第一次参与到这种级别的远航任务，但学院里学到的知识告诉他，所有反常的背后都可能藏着致命的危险。
“灵元素反应很强烈，但这种强烈的信号，也像是一层幕布，把幕布后面的东西全都盖住了。”
“保持警惕。”林平安没有回头，声音沉稳，“命令全舰队，战斗阵型展开，能量护盾预充能百分之七十，所有武器系统解除保险。”
“是！”
十艘体型庞大的“飓风级”主力舰如同十座移动的山脉，缓缓调整姿态，将舰首对准星云。
三百艘“先锋”级护卫舰则像一群警惕的猎犬，散布在主力舰周围，构成了第一道防线。
数千艘小型突击舰和无人机，则如同蜂群般，在舰队的缝隙中穿梭，随时准备扑向任何可能出现的敌人。
……
在另一艘飓风级战舰的舰桥上，陈北玄靠在副指挥官的座位上。
这个从“野火城”一路爬上来的枭雄，此刻正眯着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星云。
他没有看数据，只是凭着野兽般的直觉在“闻”着味道。
“有些不对，这地方太安静了，安静得像个坟场。”陈北玄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心中微微一禀。
随即对着通讯器命令道： “所有炮手把手指放在开火键上，别等老子的命令，看到不对劲的东西就给老子轰！”
舰队，缓缓驶入了血色星云。
仿佛一头扎进了粘稠的血液里，四周的光线瞬间暗淡下来，舷窗外一片猩红。
“滴滴滴——”
雷达屏幕上，代表灵元素反应的光点在星云深处剧烈闪烁，像是在发出无声的召唤。
“总司令，扫描到高浓度灵元素矿脉，就在前方三百万公里处！”
“未发现其他生命反应，未发现人工造物。”
随着继续往里走，周围的红色尘埃越发浓密，能见度急剧下降。
舰船的传感器上出现了大量的杂波干扰，通讯频道也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报告！通讯信号衰减超过50%！”
“报告！雷达系统受到强电磁干扰，扫描范围缩减至30%！”
一个个不利的消息传来，让舰桥内的气氛越发凝重。
林平安眉头紧锁。
这过程，未免有些太顺利了。
顺利得就像是有人把一块肥肉直接摆在了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