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一看到他哥哥虚弱的样子,就急忙地跑了过去,问道,“哥,你来这干嘛?你怎么了?”
张涛滚动了下喉结,仿佛使出了所有劲儿,“我吐了两天了……”说完就倒下了,“大江……我……”
他惊吓地去拍着张涛的脸,却像拍一条死鱼般,怎么叫也叫不醒,这又让他感到烦闷,怎么人一下看到他就晕了。
许领班看到这状况,跑过来问他,“这怎么回事啊?这人谁啊?”
“这我哥,我不知道他怎么就晕了。”
“你哥?晕了?脸色那么白,那赶紧送医院啊,你把他背着,我去帮你叫个出租车。”
“哦,好,好。”
“等下不要说是人晕了,不然有的出租可能不会接,问起来就说人喝醉了就行。”
他点头,“嗯。”
许领班帮着他把张涛背了起来,就快跑去路边,招着手拦着出租。
出租车停了后,许领班开着车门让等了半分钟后,他才把张涛背了过来,送进了车里面。
许领班对司机说,“去一平大桥那,我们有客人喝醉了,麻烦师傅了。”又拍着大江的肩膀,“你好好看着客人吧,安全送到家。”小声地,“桥对面就是医院了。”
车门关上后,车子就发动了,张涛身上吐久了的味道很像臭酒味,司机没有所怀疑,还调侃地说着话,“你们这服务也太好了吧,还管客人到家。”
他没心情接受司机的调侃,他面对的不是醉酒的客人,是病晕的哥哥,且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会不会很严重,要真很严重,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如何能承受。
他没回话,脸上愁眉苦脸地,司机又调侃道,“你是不是新去的?就给你安排个苦差事啊,欺负你啊?”
他这回苦笑了下,“是啊,苦差事。”
“那你们这个车费会给报的吧?”
“是啊……”
……
他看向了窗外,再也没理会司机,司机就觉得没趣地不说话了。
到达一平大桥后,司机转头过来对他说,“二十块八毛啊,表在这里,你看。”
他去看了司机手拍的表,第一反应是好他妈贵啊就这点路,可他没有什么心力争辩,付了二十一块,司机慢腾腾地数着就那么几张的钱,他不想再等了,如果是真送醉酒客人回家,那这两毛钱他一定要拿到手,可事实情况是他哥哥晕着,时间磨不起,就急着背下张涛小跑着奔医院。
他进到医院,随机挡住一个护士,急道,“我哥晕了,你们帮帮忙。”
这个护士就马上带着他去了急救中心,在那里张涛住进了病房,挂上了吊瓶,由医生查看着,查看一番后,医生叫了他去诊室,他急问道,“我哥他人什么病啊?严不严重啊?”
医生慢条斯理地回道,“初步查看了下,没有大的问题,应该是血糖太低才导致了晕倒,你不用那么慌怕。”
这话让他放下了大半的心,“哦……那好……那好……”又想起了东西,“可我哥说他吐了两天了。”
“吐了两天?你们是外地来这的吧?”
“是,我们坐车坐了几天才到这,他才到车站他就吐了。”
“那很可能是水土不服,外地刚到这的,第一次来这的啊,很多都会有水土不服的症状,有的重有的轻,然后他吐了,估计又没有吃进什么东西,晕倒就不奇怪了,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输了液,等人醒了,你就给他喂些米饭,回去再按时吃我开的药就行了。”
“那我也是第一次来刚来啊,我咋没有事。”
“每个人的身体条件不同啊。”
他松缓了下,“嗯,那医生你就开药吧。”
医生在开处方前,问他,“病人有没有病史?有没有什么药不能吃啊?”
“我记得他以前有肾炎吧,那时候也住过院,吃了好多天药,不能吃的……我不知道。”
“哦,那好……”
医生开好了药方,给了他几张单子,让他去收费处交钱,他交完钱,才知道急救中心的费用是比较贵的,就这么会儿,共交了一百一十二块五毛,而那个药钱,就才三块钱。
他愁苦着脸出了医院,打算去买饭,路上他心愁心哀,他明明是来G省挣钱的嘛,结果从一路来就是一直在花钱花钱,刚挣了点小费,就为张涛花了一百多,原本还想把之前剩下的钱去存个银行吃点利息,现在都快没多少钱了,毕竟给大军的红包礼钱就包了四百。
红包比治病费多,他包出去的时候,不觉得心疼,但今晚花出去钱他就心疼心烦心哀,大概是因为他讨厌为了一件坏事去付钱买单。
他今晚因为又收到了二十块小费高兴的心情彻底没有了,他只能用张涛幸亏没有大碍大病来安慰自己。
他买了饭回来后,张涛还没有醒,放着放着快冷了,他就给吃了,然后就坐在床旁边发着呆等。
等张涛醒了后,他问候了下,“哥,你觉得的怎么样?饿吗?”
张涛比刚到银色都那会儿有精神多了,“我好些了,想吃东西了。”
他站起身,“行,那我去给你买饭。”
他这回是跑着去跑着回来的,两泡沫盒的白米饭都给张涛喂完了,张涛也没有吐,还说道,“肚子吃饱的感觉太好了。”
“那你以后天天吃饱吧,别再给晕了。”
“我要能吃进去肯定吃啊,就是不知道为啥吃啥就吐,从来到这就吐,一吐完整个人就没力气,门都难出。”
他不悦地,“门难出,但又能来找到我。”
“我坐车来的。”
“什么车?出租车?”
“没,这里拉客的三轮车,出租车我哪坐的起。”
他忍不住地烦气道,“坐不起出租车,那干嘛不早点去找个诊所看看,这医生就说你是水土不服,你是吐太多又没吃东西饿晕的,你早点看我就不用花一百多块了,我还在上班,这一搞都不知道别人要不要我。”
张涛道着歉,“我对不起你,我记着,以后还你,我也是想着也许缓两天就能自己好了,后面感觉挺不住了,我也不想的,谁都不想生病的。”
他叹了叹气,很难去怪罪一个病人的,双手插着腰间,“那你以后有什么不舒服就马上去看医生吧,别拖到后面。”
“好,我听你的,我以后不拖了。”
“我去问下医生你要不要接着住下去。”
他去叫来了医生,医生给张涛看了看,就对他说,“人醒了能吃下饭就表示基本没问题,把这瓶输完让护士给拔了就可以走了,然后就回去好好休息,吃好喝好吃营养,休息好了人再去做事,就不会有问题了。”
张涛听医生这话心想道,“我也想吃好喝好啊,谁来管我吃管我喝啊,还营养,能吃饱就不错了。”
他向医生表达了感谢,等医生走了后,他对着张涛愁叹道,“这样你一时半会儿又上不了班了,怎么弄啊?”
“我不知道啊,那旅馆住一天十块钱呢。”
他双手蒙住脸,唉声地,“唉,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弄才好。”
张涛试探地,“要不去租个房吧,咱俩住一起,能互相有个照应。”
他放下手,“我照应不了你,我白天也在上班,我干两份工。”
“那这个又不耽误我们俩住一块。”
“我在跟个朋友住,住的挺好的,我不想搬来搬去的,还有我没有那么多钱去租房子了,租房子最少是押一付一,得先交两个月的租金。”
张涛问询道,“那你还有多少钱?我这有你给剩的四十六块,加一起够不够租房子?”
他想想,“够是够了,但你吃什么呢?”
张涛啧啧烦道,“这可真不好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