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刚走出地火静室,还没来得及与廖凡细说收获,便被火师兄派来的弟子叫到了第三炼器坊。
炼器坊内的气氛与往日不同,透着一股紧张的兴奋。众多外门弟子,甚至几位气息明显是内门弟子的人聚集在此,目光都聚焦在中央区域。
“听说了吗?三年一度的外门器阁大比要提前举行了!”
“据说是为了选拔优秀弟子,参与一项宗门秘密任务,奖励丰厚得吓人!”
“看,连核心弟子排名靠前的赵乾师兄和柳如烟师姐都来了!他们可是夺冠热门!”
廖凡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凑到杨华耳边飞快地说道:“重磅消息!器阁大比,一月后举行!不限仙根,只看器道天赋和当前造诣!分为‘辨材’、‘控火’、‘成器’三关,前二十名皆有重赏,尤其是前三,据说奖励中包含进入‘地火炎池’修炼三日的资格,还有可能被内门长老看中,直接收为座下弟子!”
地火炎池!杨华心中一震。那可是比地火静室高级无数倍的修炼圣地,其中蕴含的地火精华极为精纯磅礴,对炼器师淬炼真气、感悟火系规则有莫大好处!若能进入其中,借助其环境再次改进“星轨共鸣铃”,甚至尝试修复轩辕剑的一丝微小裂痕,都并非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若能在大比中崭露头角,引起宗门高层注意,或许能借助宗门之势,暂时抗衡廖家带来的压力!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但同样,风险巨大。一旦参与,必将暴露在更多人的目光之下,包括那些不怀好意者。
“你必须参加!”廖凡斩钉截铁地说,眼神灼灼,“这是你最快提升实力和地位的机会!我七叔那边,我想办法周旋!大不了……我直接跟他摊牌,就说我看好你,想投资你,让他别碍事!”他脸上露出一丝决绝。
杨华看着廖凡,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廖凡做出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可能要承受家族的巨大压力。“谢谢。”他郑重道。
“兄弟之间,说这些干嘛!”廖凡捶了他一拳,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等你发达了,别忘了拉兄弟一把就行!”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傲慢的声音响起:“哦?这不是最近风头正劲的‘感知天才’杨师弟吗?怎么,你也对器阁大比有兴趣?”
杨华转头,只见林天正陪在一个身穿核心弟子服饰、面容倨傲的青年身旁,那青年目光睥睨,正是众人议论的夺冠热门之一,赵乾。林天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显然是想借赵乾之势打压杨华。
赵乾淡淡地扫了杨华一眼,感受到他那微弱的气息和灰色的记名弟子服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连话都懒得说,径直走向一旁。
林天却不肯罢休,阴阳怪气道:“杨师弟,器道大比可不是靠耍点小聪明、感知点材料就能蒙混过关的。需要的是真才实学,是修为底蕴!你一个记名弟子,还是先天废根,我劝你还是安分守己,别去丢人现眼了,免得赔了贡献点又折了面子。”
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嗤笑。显然,杨华之前的表现在一些人眼中,依旧是取巧,上不得台面。
廖凡气得就要反驳,被杨华按住。
杨华面色平静,看向林天,语气淡然:“是否丢人现眼,比过才知道。不劳林师兄费心。”
他的平静反而让林天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闷感,脸色更加难看。
赵乾闻言,脚步微顿,侧头瞥了杨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有点意思。希望大比之时,你还能保持这份‘自信’。”说罢,不再停留。
林天狠狠瞪了杨华一眼,连忙跟上。
“呸!狗仗人势的东西!”廖凡对着林天的背影啐了一口。
杨华眼神微凝。赵乾、林天……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廖家。这次器阁大比,注定不会平静。但他心中并无畏惧,反而燃起了熊熊斗志。
压力,从来都是他前进的动力。
从这一天起,杨华的生活节奏更快了。他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备战之中。
白天,他更加努力地在炼器坊工作,不再仅限于分配的任务,而是主动向火师兄、甚至偶尔前来指导的莫清雪请教控火技巧、材料融合要点。他强大的学习能力和对能量气机的敏锐感知,让他进步神速,许多难点往往一点就透,让火师兄都啧啧称奇,态度愈发和善。
夜晚,他除了雷打不动地利用“星轨共鸣铃”温养轩辕剑、感悟星辰轨迹外,开始尝试亲手炼制一些最简单的东西——比如,制作一个更稳定、更能承受星轨纹路的空鸣铜铃铛胚体。
他没有炼器炉,只能依靠皇极真气进行最原始的锤炼和塑形。这过程极其耗费真气,但对真气的掌控力却是最好的锻炼。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废弃的铜料堆了一小堆,但他毫不气馁。
同时,他频繁出入藏器阁,不再局限于前三层,开始借阅那些涉及更深奥能量原理、基础阵法组合,甚至一些冷门炼器手法的典籍。他的神魂在星辰之力和高强度学习的双重锤炼下,愈发坚韧强大。
廖凡则全力发挥他“包打听”和“交际花”的特性,不仅帮杨华挡住了大部分来自廖家七叔的骚扰(代价是他被七叔骂得狗血淋头,并严厉警告),还为他收集了往届器阁大比的资料、各位热门参赛者的情报,甚至包括他们的擅长方向和可能使用的材料。
时间在紧张的备战中飞速流逝。杨华的贡献点几乎消耗一空,全部换成了练习材料和租用低级地火静室的短暂时间。他的修为依旧停留在炼气期,但气海内的皇极真气愈发精纯雄浑,对器道的理解更是今非昔比。
终于,在他成功炼制出第三个结构稳定、能够初步承载一丝星轨纹路的空鸣铜铃铛胚体时,器阁大比,正式来临!
这一日,器阁前的广场人声鼎沸,旌旗招展。几乎所有外门弟子和大量内门弟子都汇聚于此,甚至高台之上,还端坐着几位气息渊深的长老!
杨华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弟子服,站在众多衣着光鲜、气息不凡的参赛者中,显得格格不入,异常扎眼。无数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有好奇,有不屑,有同情,也有林天等人毫不掩饰的嘲讽。
廖凡在他身边,紧张地搓着手:“杨华,稳住!就当平时练习一样!咱们的目标是前二十……不,前十!冲进地火炎池!”
杨华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高台,与那位依旧拿着鸡毛掸子、靠在角落打盹的瞌睡长老目光有一瞬间的交汇。老者似乎无意地掀了掀眼皮,又很快合上。
杨华心中一定,不再理会周遭目光,将全部心神沉浸下来。
他的器道之路,将在这场大比中,迎来第一次真正的检验。是龙是虫,即将分晓。
主持大比的是一位器阁的严长老,他声音洪亮,宣布了规则。第一关,“辨材”!要求在一炷香内,从一百种混杂的矿石、材料中,准确辨识出指定的三十种,并写出其特性、产地、熔炼要点,准确率越高,速度越快,得分越高。
随着严长老一声令下,所有参赛者面前升起一座石台,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灵气波动各异甚至毫无波动的材料。
杨华目光沉静,皇极真气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