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别听她瞎说!太守府就是你家,可别再提要回去,这样的话了!姨母听着,就心疼。”
太守夫人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语气里是满满的喜爱。
“悦儿,还不过来和你表姐道歉!”
“娘,到底她是你女儿还是我是你女儿啊?”程灵悦心下委屈,每次只要她和卫明兰有冲突,都会变成她的不对。
“一码归一码!你看看你怎么说话的?你姨母和我是一母同胞,兰儿是她唯一的女儿。是你的表姐!”
程灵悦看着只知道维护卫明兰的母亲,心里难受极了。
“那我还是你亲生女儿呢!我才是太守府的小姐!”
太守夫人气得指尖发颤,“你看看你,哪有半分女儿家的样子,盛气凌人,牙尖嘴利的...”
“没有你表姐的半分乖巧懂事!”
程灵悦打断她的话,这些话说得她耳朵都要起茧了。
“吱嘎~”
秋瑾打开房门,外面顿时安静下来。
“醒了?醒了就把药喝了。”程灵悦看了一眼小汐,示意她去端药。
秋瑾见状,上前朝太守夫人行了一个晚辈礼。然后不动声色的站在程灵悦身侧,眸色清清冷冷的。
“这位姑娘,就是你捡…带回来的?”太守夫人看着秋瑾,无端生出一种敬畏感。
“她叫秋瑾。”
太守夫人“嗯”了一声,看着秋瑾不说话。
“既然如此!那便好好养伤吧!”太守夫人缓了缓脸色,又警告程灵悦。
“最近少给我出去惹事,你看看你在暮云城中,哪有一点好名声?眼看着就满十六了,你的亲事可怎么办…”
“娘…娘…我的好娘亲!你就别操心了,我还想多陪你几年呢。”程灵悦一听她说这些,就头大。
“你陪我几年?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你别给我耍滑头。”太守夫人嘴上说得狠,心里却很受用。
卫明兰看着这其乐融融的画面,很刺眼。她脸上挂着敷衍的笑,笑不及眼。
这女子看着不大,皮肤雪白,眼神清冷,甚是貌美。
卫明兰悄悄打量着秋瑾,冷不防地和秋瑾对视上了。卫明兰打了个冷颤,这人眼神好生吓人!
程灵悦开心的送走了自己老母亲,又看向秋瑾,只觉得秋瑾是她的贵人!
因为她,才让自己母亲头一次,没有落她的面子。
接下来的几日,甚是安逸,秋瑾每日都在程灵悦的院子里走动。
程灵悦则每日都要去外面逛逛,有时候还是翻墙出去的。
卫明兰踏进程灵悦闺房时,窗外的海棠正落着花瓣。她指尖抚过梳妆台上的螺钿匣,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手中的翡翠玉镯泛着莹润的光,正是太守夫人珍藏的陪嫁之物。
“小姐...”丫鬟小桃欲言又止。
“无妨。”卫明兰将玉镯收入袖中,“姨母最疼我,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更何况…手镯明明是表妹偷的,还拿去典当了。”
她转身时裙摆扫落案头香炉,香灰洒在绣墩上,施施然离开。
秋瑾在西厢房听见动静,推开窗正见卫明兰主仆离去。她嗅到空气中残留的香味,没有多想,继续编入梦铃。
程灵悦回府时已是申时三刻。
她先去西厢房查看秋瑾的伤势,将新配的金疮药放在床头:“今日可好些了?”
“你每日房中待着无聊吗?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我可以给你带。”
“你家住哪里?”
秋瑾面色平静,没有开口。程灵悦习以为常,这几日相处,知道她是个不多言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最起码她是不想对自己撒谎的。
“无事,我随便问问。你不想说就不说,等哪天…”
院外突然传来喧哗,太守夫人带着一众仆妇闯进来,卫明兰跟在后面抹着眼泪。
程灵悦赶紧走出去,不知道卫明兰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悦儿!”太守夫人面色铁青,“你可曾见过我的翡翠玉镯?”
程灵悦蹙眉:“母亲不是一直收在...”
“表妹何必装糊涂?”卫明兰抽泣着打断,“我昨日分明看见你戴着那镯子去了当铺!你若是缺钱财,直接与家里说一声即可。何必…”
程灵悦冷笑:“表姐莫不是眼花了?我昨日...”
“悦儿,你还在狡辩!兰儿还会冤枉你不成!”
“搜!”太守夫人一挥手,仆妇们如狼似虎地冲进房间。
程灵悦攥紧拳头,看着她们翻箱倒柜。梳妆台的螺钿匣被掀翻,胭脂水粉洒了一地。
“找到了!”
仆妇从床底摸出个锦盒,里头放着三千两银票。卫明兰惊呼:“这是...怎么回事?”
“孽障!”太守夫人夺过锦盒,指尖发颤,“悦儿,你还有什么话说?”
程灵悦望着满地狼藉,只觉得有口难辩。
她忽然笑了:“母亲可记得玉镯的来历?”
“自然记得!”太守夫人痛心疾首道。“那玉镯是我何家的传家宝,你外祖母临终前...”
“那母亲可记得,外祖母临终前说过什么?”程灵悦步步逼近,“她说这玉镯只能传给嫡长女!我既知它的珍贵,又如何会去当掉?”
卫明兰脸色骤变,程灵悦冷冷地盯着她:“表姐昨日来我房中,所为何事?”
“我...我昨日看到你手上戴着玉镯,很是眼熟。便想来找你说说话,下人说你出去了,我等了一会…”卫明兰一脸为难。
“后来,不见你回来,我和小桃就先回去了。这事越想越不对,那只玉镯是姨母珍藏之物,平日怕磕着碰着,一直舍不得戴。又怎会出现在表姐手上呢…申时你回府时,玉镯却不见了。”
“表妹,我是怕你犯糊涂,才和姨母说的。你别怪我!”
“表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倒是越发厉害了…”
“够了!”太守夫人一巴掌甩在程灵悦脸上,“你表姐身子弱,你还要这般逼问她。”
“你不做这事,她还能诬陷你吗?”
秋瑾在门外看着这一切,腕间引魂铃突然齐响。
“所以,几张纸能说明什么?”
程灵悦捂着脸,心里很是委屈。“秋瑾,此事与你无关。”
秋瑾却不看她,直勾勾盯着太守夫人。
“你是想找到玉镯还是想知道,这三千银两哪里来的?”
太守夫人蹙眉看了一眼她,语气缓了缓。
“这件事,是我们程家的家事…”
“夫人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秋瑾双眼直视着太守夫人,大有一副追询到底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