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14章：林晚星失加持，金手指碎
仙盟山的天穹之上，那道天道裂缝依然幽幽泛着淡黑色的微光，仿佛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无声地昭示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激战。灭魔大阵的残骸四散零落在祭天台的周围，断裂的符文石碑与焦黑的阵旗交织成一片破败景象。黑色的魔气如薄雾般弥漫，却在破天道阵炽烈的红光下被一寸寸消解、吞噬——然而，在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所残留的温热中，却骤然裹挟着林晚星那一声撕心裂肺的绝望尖叫。
她瘫坐在满地的碎石与狼藉之中，往日的神采早已荡然无存。颤抖的指尖死死捏着预知佩的碎片，那曾象征祥瑞与命运的玉佩如今只剩残渣。锦鲤光环最后一丝淡蓝色的微光在她周身流转闪烁，如同生命最后脆弱的呼吸，明灭两次之后，便如风中残烛般彻底湮灭，再无痕迹。
“不可能……这不可能！”林晚星突然失控般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凌乱的碎发混着灰尘与泪水黏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她曾经光鲜华美的裙摆已被魔气熏得泛黑、破损，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神。她一遍遍喃喃，声音从嘶哑的低语逐渐变为凄厉的质问：“天道明明说我是天命锦鲤！说这灭魔阵能助我稳坐仙盟之首！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情绪如洪流决堤，她猛地抓起手边一块尖锐的碎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那道仍泛着微光的天道裂缝。可那碎石甫一靠近红光笼罩的范围，便被一股无形之力猛然弹回，重重砸在她自己的膝盖上。剧痛瞬间蔓延，她疼得蜷缩起身子，在冰冷的石堆间瑟瑟发抖，仿佛连最后一丝希望也随着那疼痛彻底碎裂。
苏清欢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副场景，心里没有复仇的快意，只有几分复杂 —— 她想起前世自己被废灵根后，也曾这样蜷缩在街头，以为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墨渊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悄悄握住她的手，红纹在她掌心轻轻蹭了蹭：“别心软，她的锦鲤光环、她的天命，全是靠吸别人的灵根和气运来的，不是自己的，迟早会碎。”
“我知道。” 苏清欢点头，目光转向祭天台另一侧 —— 蚀灵堂的死士们正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万蛊门的弟子用毒丝将他们捆成一串，铁老苍举着破天道剑在旁看守，时不时踹一脚试图挣扎的死士：“老实点！再动就把你们扔去喂灵蛇！”
倒戈的凌霄弟子围在旁边，其中一个瘦高个指着林晚星，声音带着后怕：“她之前说要‘净化’纯灵根修士，其实是把我们关在密室里，每天抽一点灵根精华！我师兄就是因为反抗，被她喂了噬魂粉，变成了行尸走肉！” 这话让其他死士都骚动起来，有个黑袍人赶紧喊：“我们是被逼的！堂主说不跟着林晚星，就把我们的家人扔进魔窟！”
“被逼的也得查！” 万蛊门门主摸出个黑色的罗盘，走到死士们面前，罗盘指针对着其中几人疯狂转动，“这几个身上有主动练魔功的气息，可不是被逼的！” 他指尖毒针一闪，精准地扎在那几人肩上，“先关起来，等回了幽冥谷再审！”
苏清欢刚想上前，就见墨团子叼着半块灵果，蹦蹦跳跳地跑到林晚星身边，好奇地嗅了嗅她手里的预知佩碎片。林晚星像是突然被刺激到，猛地抬头，眼神疯狂地盯着墨团子：“我的佩！我的天命佩！你还给我！” 她伸手想去抓墨团子，却被银毛兔猛地撞了一下 —— 银毛兔龇着牙，红眼睛瞪得溜圆，把墨团子护在身后，活像个护食的小卫士。
“你还想欺负团子？” 苏清欢走过去，逆天道诀的淡红光晕在周身一闪，林晚星被光压得后退两步，瘫坐在地上。“你的佩碎了，锦鲤光环也没了，别再自欺欺人了。” 苏清欢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林晚星心上，“你以为天道真的选你当主角？它只是把你当‘气运容器’，等你吸够了灵气，就会把你像弃子一样扔掉。”
“我不信！” 林晚星尖叫着反驳，却没了之前的底气，声音带着哭腔，“我是天命选的！我能预知未来！我能呼风唤雨！”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 —— 那是之前求雨用的祈雨符，她颤抖着捏着符纸，灵力注入，可符纸只亮了一下，就化作灰烬飘落在地。
“没用的。” 墨渊走到苏清欢身边，红纹在两人周身绕成淡暖的圈，“天道裂缝一撕，它暂时没法给你加持，你的金手指，早就被你自己的贪婪耗光了。” 他低头看向林晚星，眼神冰冷，“你抢清欢的机缘，害纯灵根修士，就算没有天道裂缝，你的光环也撑不了多久。”
林晚星盯着符纸的灰烬，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号啕大哭：“我只是想变强…… 我不想再被人欺负…… 为什么连这点机会都不给我？” 她趴在地上，肩膀剧烈颤抖，泪水混着灰尘在脸上冲出两道白痕。
苏清欢看着她，心里的复杂又多了几分，她从怀里摸出一瓶清心散，放在林晚星面前：“这药能让你冷静点。回了幽冥谷，我们会查清楚所有事，如果你愿意赎罪，或许还有机会。” 说完，她转身就走，不再看林晚星的反应 —— 她知道，同情不能当饭吃，林晚星犯的错，必须自己承担。
墨渊跟在她身后，帮她拂去肩上沾到的灰尘：“别想太多，她走到今天，都是自己选的。” 他刚说完，就见灰袍人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揉皱的纸：“苏姑娘！墨谷主！不好了！蚀灵堂堂主不见了！我们在他的帐篷里找到这个！”
苏清欢接过纸，上面是用墨汁写的半封信，字迹潦草：“…… 天道后续有动作，裂缝只是暂时…… 需找‘上古祭坛’重启……” 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只剩下几个模糊的字。“上古祭坛？” 玄老拄着拐杖走过来，老花镜盯着信纸，“我先祖的手稿里提过，那是天道用来修复裂缝的地方，要是被堂主找到，说不定会帮天道重启控制！”
“我让万蛇谷的弟子去追！” 灰袍人说着就要跑，墨渊却拦住他：“不用了，他既然能提前跑，肯定有后路，追也没用。” 他指了指信纸边缘，“上面有极北冰原的气息，他应该是去玄铁矿族的方向了，我们回谷后再派人去查。”
夕阳渐渐西沉，仙盟山的余晖将一切都染成了暖金色。联盟弟子们开始收拾战场 —— 灵植门的弟子将抗魔灵草移栽到裂缝周围，防止魔气残留；玄铁矿族的弟子扛着破天道剑，帮着搬运灭魔大阵的残骸；鬼医派的长老给受伤的弟子喂药，清心散的香气飘满整个山头。
墨团子和银毛兔跟在苏清欢身边，墨团子叼着灵果，时不时递到苏清欢嘴边，银毛兔则帮着捡散落的灵草种子，放进苏清欢的布囊里。苏清欢笑着摸了摸它们的头，抬头看向墨渊：“等回了谷，我们得赶紧找纯灵根修士的下落，还有堂主提到的上古祭坛，也得查清楚。”
“嗯。” 墨渊点头，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红纹在她耳尖轻轻绕了一圈，“不过你得先好好休息，撕裂缝耗了太多灵力，玄老说你需要静养两天。”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已经让赤影在谷里准备了灵脉鸡汤，还有你爱吃的灵植糕，回去就能吃。”
林晚星被鬼医派的弟子架了起来，她低着头，不再哭闹，也不再挣扎，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拖着走。路过天道裂缝时，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裂缝的淡黑微光映在她眼里，最后只剩下一片空洞。
联盟的队伍渐渐往山下行进，苏清欢和墨渊走在队尾，手牵着手，红纹在两人交握的指尖绕成心状。远处的天道裂缝还在泛着微光，近处的弟子们说说笑笑，灵宠们在旁边打闹，墨团子叼着灵果追银毛兔，银毛兔蹦蹦跳跳地躲着，偶尔还会回头做个鬼脸。
“你说，以后修真界会不会真的摆脱天道控制？” 苏清欢轻声问，墨渊握紧她的手，眼神坚定：“会的。有你，有联盟，还有这些小祖宗，我们一定能守住这份自由。”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像要把这份安稳，一直延续到遥远的未来。
队伍走到山脚下时，苏清欢回头看了一眼仙盟山 —— 祭天台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天道裂缝的微光也越来越淡。她知道，这场战斗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接下来还有纯灵根修士要救，还有上古祭坛要查，还有天道可能的反扑。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身边有墨渊，有联盟的兄弟，有可爱的灵宠，还有这份来之不易的自由。
墨团子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思，蹦到她怀里，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下巴，银毛兔也跳上来，叼着一颗灵草递到她嘴边。苏清欢笑着接过灵草，放进布囊里，心里满是温暖 —— 不管未来有多少挑战，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些小生命，她就有勇气一直走下去。
联盟的队伍渐渐消失在暮色中，仙盟山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天道裂缝的淡黑微光，在夜空中闪烁着，像是在无声地预示着，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在不久的将来，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