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宁被烧得迷迷糊糊。
她睡着后不停的在做梦,就像是掉进了万花筒般,她在这个万花筒般的世界中不断旋转着,周围的一切被切割,放大又缩小。
恶心、虚浮、眩晕等感觉接踵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这些难受的感觉逐渐消失,她飘忽的意识也回到了沉甸甸的身体里。
隐隐地,谷宁听到耳边传来了喘息声,这声音时重时缓,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同时,她感觉到有什么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从她身上扫过。
谷宁微微睁开眼睛。
什么都看不清,周围一片黑暗。
此刻,她被一双健壮有力的臂膀整个托起,笼在某具高热坚实的躯体中。
一个大脑袋埋在她的胸前,在她身上拱蹭舔舐,一路舔到了她的颈窝,又像是吸猫般深深地嗅闻着。
谷宁无力地抬起手来,先是摸到这个脑袋的带着热度的,微微汗湿的头发,而后摸到熟悉的毛绒触感。
哦,是小狗耳朵。
她抓着一只耳朵揉了揉。
耳边的喘息声重了些,有毛茸茸的什么东西从她手背上不断扫过。
哦,是小狗尾巴。
库克吗?谷宁脑中朦朦胧胧冒出这个念头。
她推了推面前的脑袋,声音沙哑的说:
“库克,你身上好热,我也好热,别舔......”
抱着她的“小狗”动作顿了顿,随后将她抱得更紧了,继续舔舐着她的肌肤,不放过每一寸。
谷宁感觉像是陷入了一个火炉中般,她想要动一动,但抱着她的人手像两只火热的铁钳般锢着她。
“库克,乖,松一点,别抱这么紧......”谷宁唯一能动的那只左手抚摸着“库克”的脑袋,手指熟练的从他发丝中穿过,按揉了会,顺着他的脸庞一路抚摸下去,摸着他的下巴,手指勾着他的下巴轻挠,安抚着焦躁的小狗。
抱着她的“小狗”动作僵了僵,箍紧她的手松了松,唇贴着她的肌肤沉沉吐息。
“我没事......”谷宁手酸软无力的拍拍“小狗”脑袋,轻声说:“很快就能好,别担心。”
“小狗”不再动作,沉默的抱着她。
谷宁窝在他的怀里,说不上是舒服还是难受,脑袋还是晕沉沉的。
但很快,她就感觉到某种熟悉的涨痛感从小腹处传来。
她的肚子一涨一涨地疼,将她的所有感官都集中在了小腹上。
“库克,帮我揉揉肚子。”谷宁身体蜷了蜷,将“库克”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温热的大掌贴在她肚子上片刻,就轻柔的帮她揉了起来。
他的力道拿捏的很好,谷宁感觉肚子那股涨疼很快就缓了下去。
她又睡了过去。
黑暗中,一双闪烁的眼眸紧盯着她良久,再次将汗湿的脑袋埋在她的身上。
......
......
谷宁裹着被子靠坐在床头,眼睛望着卧室房门。
良久,她缓缓转头,视线落到枕头边上的一叠厚厚的,侏儒混种最小型号的短裤上,眼神透着震惊和迷茫。
现在,她有一件非常糟糕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
她早上醒来,先是去上了个厕所。
好消息是,她没有再像昨天那样醒来被子一打开,就是外置皮毛被脱光的状态。
坏消息是,她生理期来了。
谷宁低头,看向手里拿着的一条短裤。
在短裤里面,缝制着某种柔软厚实的吸水材料,就像她在人类世界用过的安睡裤一样。
她上次生理期来的时候,就用棉花和布料缝制了简易的月经带,没有想过直接在短裤里面缝制,因为她那时可没那么多短裤换。
此刻,她还没有从自己睡一觉醒来→来生理期了→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了一条手工安睡裤→然后床头放了一摞手工安睡裤中回神。
谷宁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烧退了,不是在做梦或是出现幻觉。
她的目光在房间中一扫,心中再度震惊,她可是在亚历克斯的住处!
所以,是亚历克斯发现了她来生理期,然后给她缝制了这些安睡裤?
所以,他是真的把她当做雌性了?
所以,她不用再担心被他发现身份而提心吊胆了?
谷宁心底那块悬着的大石头缓缓落地。
她看着手里的安睡裤,意识到昨晚亚历克斯甚至给她换了裤子,脸上就开始发烫,尴尬地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打滚,内心化成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咚咚——”
卧室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醒了吗?”亚历克斯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谷·土拨鼠·宁从被子中露出头来。
“我可以进来吗?”
亚历克斯问完,谷宁的终端就弹出他发来的相同询问。
谷宁内心挣扎犹豫了会,发了个小狗点头的表情包。
发完后,她就如鸵鸟般缩回被子中。
亚历克斯推门而入。
看见床上缩成的一小团,他的脚步顿了顿,缓缓走到床边。
谷宁微垂着眼眸,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敢看他,还是不好意思看他。
高大的身影在她床边坐下,铺着厚实被褥的床垫微微下陷。
谷宁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躲。
她和亚历克斯之间某层界限被打破,给她带来的是紧张和不安。
亚历克斯将一张折叠小餐桌放在谷宁床边,而后将保温饭盒放在桌上。
“你的烧刚退,这几天饮食要稍微清淡点。”
谷宁抬头看去,亚历克斯从饭盒中拿出了一碗香喷喷热腾腾的肉粥、一碗鸡蛋羹、一碟肉馅饼、一个布丁蛋糕和涂着果酱的香软面包。
......还真是清淡呐。
亚历克斯又从装着保温饭盒的袋子中拿出瓶热牛奶,和两个鲜红的苹果。
谷宁很久没吃到水果了,十九区的水果和蔬菜一样贵,还很难买到。
现在十九区都入冬了封区了,素食店也只有土豆萝卜这种易保存的块茎类蔬菜卖。
水果就只有罐头了。
“没胃口?”亚历克斯看谷宁没动,正准备起身离去,就看到谷宁往小餐桌前挪了挪。
他瞥见她床头放着的面罩,心中微动,把小餐桌往她面前推近,又重新调整了适合她的高度。
谷宁拿起勺子吃着.......她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二点了,这一顿是午饭。
肉粥煮得非常细腻,肉馅饼外皮酥脆,咬一口满满的肉香,鸡蛋羹更是香滑.......
病了两天,谷宁终于胃口大开。
亚历克斯默默地看着她吃,二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待谷宁揉着肚皮吃不下了,他便开始收尾,将她剩下的吃掉。
看他吃自己剩下的,谷宁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