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妄嚣张得没边:“小白脸,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有屁快放,别耽误老子跟我大哥调情!”
柳让尘目光落在他身上,缓缓开口:“苏妄,你当真以为,你术门的那三位师傅,是真心待你?”
他一愣,随即伸手一指苏向,语气带着几分笃定的骄傲:“小白脸,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师傅说了,我大哥是魔尊转世,我肩负的使命,就是阻止他成魔!一旦他重回魔尊之位,必定大开杀戒,到时候天地毁灭,三界混沌,生灵涂炭,我是拯救天下苍生的正义使者,可不是你能糊弄的!
我本来还念着兄弟情分,可师傅说了,大义当前,私情必须舍弃!我一次次对他手下留情,就是怕天下百姓遭殃,你倒好,一来就说我师傅骗我,安的什么心?”
柳让尘听着他这番慷慨激昂的话,忍不住低笑出声:“正义使者?拯救苍生?你还真是……傻得可怜。你以为神界为何要阻止你大哥回归?不是怕他成魔屠戮众生,而是怕他打破如今的灵力格局。
天上那群神仙,将三界大半灵力尽数攥在天族手中,导致人间界灵力枯竭。妖孽横行,却只顾着自己坐享其成,半点不肯松口归还。
你大哥若是重回魔尊之位,必定会率领魔界攻打神界,打破这失衡的格局。到时候,那群神仙再想安逸享乐,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那三位师傅,不过是把你当棋子罢了。他们利用你的执念,让你成为牵制你大哥的工具,你却傻乎乎地当了这么多年的傀儡,还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苏妄嘴角的嚣张笑意僵住:“你胡说!我师傅不可能骗我!他们教我修炼,传我功法,怎么会利用我?”
柳让尘不以为意,“你若不信,大可回术门一趟,当着你那三位师傅的面,把我今日的话问清楚。真相如何,自有分晓。”
苏妄盯着柳让尘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心里翻江倒海。他不相信自己多年的信仰是一场骗局。
他咬了咬牙,看向苏向,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最终还是狠狠啐了一口,拉起身边的苏沫:“哼!老子才不会信你的鬼话!等我回去问清楚,再来跟你们算账!”
说完,他低头看向苏沫,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宝贝闺女,咱们走。”
小姑娘乖乖点头,回头瞪了苏向一眼,奶声奶气地喊道:“大坏蛋!你等着,等我爸爸问清楚,我们再来找你!”
苏妄没再停留,带着苏沫,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房间里,留下一句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远去:“小白脸,下次再让老子碰到你,定要拆了你的骨头!还有大哥,你也给我等着,老子迟早让你心甘情愿认我这个老公!”
房间里安静下来,苏向看向柳让尘,问道:“让尘,你为何要告诉他这些?直接杀了不是更好?”
柳让尘摇头:“留着他,比杀了他有用。术门背后牵扯甚广,让他回去闹一闹,咱们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苏向点头:“既然苏妄知道了真相,术门那边必定会有动作。接下来,该轮到我们出手了。”
柳让尘淡淡一笑:“不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
苏妄带着苏沫回到术门,刚踏入门派山门,两侧列队迎接的弟子便齐齐躬身,声音恭敬整齐:“参见门主!”
他摆了摆手,脚步未停,径直朝着师尊殿走去。 殿内香烟缭绕,三位男子正盘膝而坐。正是苏妄的师傅们,见苏妄急匆匆闯入,三人缓缓睁眼。
苏妄没等他们开口,自己则上前一步,说道:“三位师傅,今日我在苏家碰到了柳让尘,他说……”
他将柳让尘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原封不动地复述出来,最后死死盯着三人,声音发紧:“他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话音落下,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齐齐摇头,语气斩钉截铁:“一派胡言!”
大师傅永昌率先起身,义愤填膺地拍了下石桌:“妄儿,你休要听信那魔头的鬼话!神界向来仁爱众生,执掌三界秩序,怎会做出垄断灵力,残害生灵的勾当?柳让尘本就是魔界余孽,与苏向沆瀣一气,他的话字字都是谎言,就是为了挑拨你我师徒情谊,让你放弃阻止苏向成魔的使命!”
乾枢紧随其后,眉头紧锁,语气严肃:“正是!那柳让尘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分明是苏向当年身为魔尊时嗜血残暴,如今若重回巅峰,定会再次掀起腥风血雨,屠戮三界众生。到了他嘴里,反倒成了神界的不是,简直荒谬至极!”
迟厌语气带着几分痛心,缓缓补充道:“妄儿,你可知我等为何不亲自出手,反倒要将如此重任托付于你?并非我等贪生怕死,而是神界有亘古不变的铁律,神仙不得直接插手人间界的因果事务,否则会沾染滔天业力,轻则修为暴跌,神位不保,重则被天地规则反噬,打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苏向虽带着魔尊残魂转世,但如今肉身是人间苏家子弟,他的成魔之路,早已与人间界的因果缠绕在一起。我等三人下凡,神力已被人间界的天地规则压制几分,如今苏向已是离识期,我等亲自出手,非但未必能将他斩杀,反而会因违规干涉触发因果惩罚,届时不仅救不了三界,反倒会拖累神界,酿成更大的灾祸。”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妄身上,满是殷切:“而你不同,你是人间修士,身负天生克制魔气的灵脉,修炼不受天地规则束缚,又在我等悉心教导下习得专门针对魔修的功法,唯有你出手,才能既牵制苏向,阻止他成魔,又不沾染因果业力,这才是拯救三界的万全之策。”
你更要知晓当年苏向为祸三界的惨状!他视人命如草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三界生灵涂炭,哀鸿遍野。神界为了平息祸乱,付出了半数兵力的代价,才勉强将他从魔尊之位上拉下,本欲将其魂飞魄散,永绝后患,谁知他竟留有后手,临死前拼出一缕残魂逃窜。”
“而柳让尘,便是当年追随苏向的头号爪牙。他带着苏向的残魂轮回转世,日夜筹谋,就是为了让苏向重登魔尊之位,再次祸乱天下。神界察觉此事,忧心忡忡,这才紧急选中你,赋予你阻止苏向成魔的重任,你肩负的,是三界苍生的安危,怎可因那魔头的几句谗言便心生动摇?”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既有义正辞严的驳斥,又有合情合理的解释,眼神里的痛心与急切。
苏妄看着三位师傅真挚的模样,眼底的疑惑被强行压下,毕竟,这三位师傅,是从小教导他的人,是他唯一的依靠。而柳让尘,不过是敌对阵营的魔头,他的话,又能信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嚣张与笃定:“师傅们放心,徒儿自然不会信那魔头的鬼话。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徒儿不得不问清楚,是徒儿糊涂。”
永昌点了点头,语气放缓了些:“你能明白便好。妄儿,苏向那边需多加留意,他如今离识期的修为已然不容小觑,身边又有柳让尘相助,若再放任其成长,后果不堪设想。你切不可掉以轻心,需加紧修炼,早日突破瓶颈,才能真正牵制住他。”
“徒儿明白。”苏妄颔首,“徒儿先行告退,定会不负师傅所托,阻止苏向成魔,守护三界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