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萝很骚，很性感。
穿着件紧身的黑色吊带裙，裙摆堪堪遮住大腿根，走动时能看见蕾丝内裤的边缘若隐若现。
裸露的胳膊上纹着朵暗红色的玫瑰，花瓣顺着小臂蜿蜒，尖刺却藏在袖口。
脸上化着浓艳的烟熏妆，涂着亮片唇釉的嘴角始终勾着笑。
左手无名指戴着枚夸张的骷髅头戒指，指甲涂成深紫色，捏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
烟圈从红唇里吐出来，恰好罩住她颈间那条粗金链。
只见沈碧萝瞥了眼陈青云和桑吉娜。
眼神里那点转瞬即逝的同情像水面的油花，很快被漠然覆盖。
抬手将一本塑封的蓝色手册，丢在陈青云面前。
封面印着“业绩冲刺宝典”五个烫金大字。
实则，就是一本诈骗培训手册。
底下，还歪歪扭扭写着行小字。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白家语录”。
陈青云捡起手册翻开，只看了几页就浑身发冷，三观几乎被震碎。
开篇第一条就写着攻心为上。
针对公职人员，需先搜集其隐私，如婚外情、灰色收入证据，以举报为要挟，诱导其花钱消灾。
第二条话术模板里，详细罗列着如何伪装成纪委监委工作人员的情人私生子。
甚至标注了，不同级别官员的心理防线薄弱点。
科级怕丢官，处级怕牵连，厅级需用更大利益诱惑。
中间几页全是实战案例。
某局长因害怕受贿被曝光，三天内转账80万。
某国企领导为掩盖包养情人事实，被榨干200万后仍不敢报警。
手册末尾，还附着应急方案。
若对方质疑，立刻发送伪造的立案通知书。
若对方想报警，就威胁曝光后让你身败名裂。
最令人发指的，是最后一页的业绩考核表。
明确写着月骗不足10万者，罚饿三天。
连续三月不达标，移交处理部。
至于处理部是干什么的，上面并没有写明。
但那处理部三个字，明显被人用红笔圈住，旁边画了个潦草的骷髅头。
“看傻了？”
沈碧萝的声音带着嘲讽，吐出来的烟圈，在陈青云眼前散开。
“来了这地方，就别揣着外面的规矩。”
“好好干，冲业绩才是活下来的唯一办法。”
沈碧萝用涂着深紫指甲油的手指，点了点手册。
“别以为这里只有打骂，干得好的话，园区里啥都有。”
“超市能买进口零食，商场有新款手机，KtV里有陪唱，健身房还能撸铁。”
说到这儿，沈碧萝突然凑近陈青云，红唇几乎贴到陈青云耳边。
“当然，前提是你能从那些当官的兜里，骗出足够多的钱。”
说着说着，沈碧萝更是挑起陈青云的下巴，整个人骚里骚气的贴了上去。
“只要你业绩完成的好，能得到上面的赏赐，我把自己奖励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哦？”
桑吉娜在一旁听得浑身发抖，手里的手册几乎要被捏烂。
陈青云却死死攥着那本宝典，连沈碧萝胸口的那一抹白，都没心情看一眼。
原来所谓的培训，竟是教他们如何把人性的弱点当成武器，将罪恶包装成生存法则。
“业绩拔尖的还能晋升，A级诈骗高手住园区西侧的单间，有空调和独立卫生间。”
沈碧萝用涂着紫甲油的手指卷着头发，语气轻描淡写得像在说超市促销。
“只要业绩达标，每晚都能点红浪漫的女人陪侍。”
“脚踝上的GpS脚环不过是个摆设，餐食有肉有菜，甚至能喝到冰镇啤酒。”
说到这里时，沈碧萝话锋一转，眼神冷了下来。
“b级的普通骗子，20人挤一个铁笼，每天三顿激励教育少不了，电击、鞭打、水刑轮着来。”
“完不成业绩就被拉去抽血抵债，食物是馊水拌生米，能填肚子就不错了。”
“至于c级……”
沈碧萝嗤笑一声，“关在医疗中心地下室，手腕上贴着器官标签。”
“有的被注射毒品保持安静，就等着哪天被拉去拆解，肝脾肺肾哪个值钱摘哪个。”
简单培训完，沈碧萝把陈青云拽到一张电脑桌前，又冲两个监工抬了抬下巴。
桑吉娜被他们推搡着往厂房深处走，消失在一扇挂着裸聊组牌子的小屋里。
陈青云心头一紧，刚要开口询问。
刺耳的铃声突然炸响。
像老式学校的下课铃，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不休。
“下午六点，休息吃饭铃。”
沈碧萝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半小时时间，过时必须回工位，一直干到半夜十二点。”
同时，瞥了眼脸色铁青的陈青云，补充道，“早上七点准时开工，迟到一分钟，监工的电棍可不认人。”
陈青云心里暗骂一声卧槽。
这他妈比996狠十倍，简直是把人当永动机使唤。
每天十五个小时连轴转，跟拉磨的驴都没区别，不，连驴都不如。
就在陈青云觉得，往后怕是要彻底陷进这地狱时。
沈碧萝扔过来一件，印着编号734的灰色马甲，还有块塑料身份牌。
上面贴着陈青云刚被拍下的寸照，眼神里满是尚未褪去的惊惶。
“吃饭时间到了，快去快回。”
沈碧萝用指甲敲了敲身份牌，“今天第一天，给你开个特例，业绩定在一万。”
“完不成的话……”
沈碧萝没再说下去，只是用涂着深紫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划过腰间别着的电棍开关。
噼啪的电流声，就是最直白的威胁。
随着人群涌向食堂，陈青云也拖着脚踝上的电子镣铐跟了上去。
铁链摩擦地面的哗啦声，和周围人麻木的脚步声混在一起，像首绝望的进行曲。
陈青云越走，越心乱如麻。
妈的，刚来就让骗一万？
那些当官的精得跟猴似的，哪是那么好糊弄的？
可要是完不成……
陈青云瞥了眼手腕上的身份牌，突然想起沈碧萝说的b级、c级待遇，后颈一阵发凉。
正纠结着，已经被人流裹挟进了食堂。
眼前的景象，让陈青云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