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刘光天挨家挨户通知即将召开全院大会。
过去由刘光奇负责通知，自他结婚搬出四合院后，刘海中便让刘光天接手这项任务。
易中海虽为一大爷，但膝下无子；傻柱又已入狱，否则本该由他负责通知。
沈见于莉怀孕后孕吐严重，劝她不必参会。
但于莉执意前往，因她对秦淮茹接下来的选择颇感兴趣。
“夜里起风，多添件衣裳。”沈为民体贴地为于莉披上外衣。
当二人来到院中，全院人已围坐整齐。
三位大爷端坐八仙桌前，贾东旭也坐着轮椅到场。
沈为民自备铺着毛毯的长凳让于莉就坐，自己则立在身旁为她揉肩捶背。
站在贾东旭轮椅旁的秦淮茹，目睹沈为民蹲身为于莉按摩的温馨场景，心中酸楚难当。
此刻她对于莉的妒意愈发炽烈——于莉不仅衣食无忧，佩戴手表，使用化妆品，骑着自行车，怀孕后更受到无微不至的关怀。
若当年是她嫁给沈为民，或许连梦中都会笑醒，儿子也不至沦为两次入狱的小偷。
见于莉孕吐加剧，沈为民取出低脂酸奶片为她缓解不适。
含住酸奶片的于莉神色稍缓，再度引来四周羡慕的目光。
已成轧钢厂副厂长的沈为民地位尊崇，易中海、刘海中和阎埠贵皆存攀附之心。
“沈厂长，请上座！”易中海邀约。
“大院事务仍由三位大爷主持，我在此处便好。”沈为民淡然回绝。
待众人到齐，刘海中端着官腔宣布：
“今日贾东旭之子棒梗，再度被送入少管所。”
“具体原因想必大家已经了解，我就不再重复了。”
“棒梗偷东西是常有的事，所以
“只是目前缺乏证据，因此只判了三个月少管所。”
“这已经是棒梗第二次进少管所了，实在给咱们四合院丢脸。”
“今天开这个会，就是商量把贾家请出四合院的事。”
刘海中的话音刚落，院里顿时一片哗然。
要把贾家赶出四合院？这可不是小事。
虽说不能因为一个棒梗坏了整个院子名声，可贾家如今日子艰难，全靠秦淮茹一个女人支撑。这时候赶他们走，怕是要出人命的。
秦淮茹和贾东旭脸色都变得惨白。
“二大爷，我家棒梗真是被冤枉的，贾东旭努力辩解。
“没错，
“我也相信棒梗是捡的。”许大茂站出来帮腔。
他自有打算。李副厂长已经倒台，回宣传科的事彻底没戏了。现在傻柱在牢里，许大茂正好动起秦淮茹的心思，这才帮着贾家说话。
“怎么着？许大茂，你这是顶了傻柱的缺，当上棒梗干爹了？”刘光天笑着打趣。
原本严肃的气氛，被这句话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刘光天，我撕烂你的嘴！”秦淮茹气得瞪圆了眼。
“二大爷，派出所都已经定了案。既然儿猜测也不合适。”许大茂继续说道。
“关于请贾家离开大院的事，大家都说说看法吧。”阎埠贵语气平静地接过话。
为了防着聋老太太来搅局，刘海中特意嘱咐刘光天别去通知她。毕竟老太太因为傻柱的关系，一向偏袒贾家。现在傻柱虽然坐了牢，但要赶贾家走，她肯定不会同意。
阎埠贵话音刚落，院里就议论开了。
有人赞成赶贾家走，也有人反对。
赞成的觉得棒梗两次进少管所，贾张氏也坐了牢，贾家彻底坏了四合院的名声，就是个拖累。
反对的则觉得秦淮茹可怜，这时候赶人走，等于把她们一家往绝路上逼。
阎埠贵站起身来说：“我明白那些不同意的人是因为同情贾家，可咱们院里对贾家的帮助已经够多了。”
“棒梗确实是小孩，可孩子的行为都是大人教的，问题归根结底出在大人身上。”
“要想评上先进大院，就必须让贾家搬走。”
沈为民和于莉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开口。
如今贾家已经成了谁都不想沾的麻烦，也就只有中了情蛊的许大茂还愿意帮秦淮茹说话。
“我同意老阎的意见，把贾家赶出大院。”刘海中点头附和。
贾东旭和秦淮茹心里一下子慌了。
只要易中海也点头，贾家就真的要被赶出这个院子了。
贾家虽然有城市户口，也在轧钢厂有个岗位，要是被赶出去，厂里也会安排住处。
但哪里比得上这四合院？秦淮茹还指望着等傻柱回来继续接济她呢。
秦淮茹见状，立刻朝三位大爷跪下，哭诉起来：
“三位大爷都知道贾家现在的情况，就靠我一个女人撑着。要是这时候把贾家赶出去，我真不知道怎么活了。”
“婆婆在坐牢，棒梗进了少管所，东旭动不了，小当和槐花还那么小……”
她越说越激动，崩溃大哭，仿佛受尽了委屈。
最后甚至说：“要是大家非要赶我们走，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秦淮茹这番卖惨，又一次打动了不少人。
许大茂立刻站了出来，一脸不满地瞪着三位管事大爷。
“我反对把贾家赶出去！”他高声说道。
他这一带头，不少人也跟着表示反对。
但支持赶人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
“我同意贾家搬走！”刘光天第一个站出来声援。
很快，表态支持的人越来越多，明显压过了反对的一方。
易中海却始终沉默，像在等什么人来。
而那个人，就快到了。
只见聋老太太拄着拐杖，缓步走了进来。
“要把贾家赶出大院，怎么也不先问问我老太太？”她看向三位管事大爷。
刘海中大吃一惊，他明明特地嘱咐刘光天别去通知聋老太太的。
秦淮茹仿佛看到了救星。
她心里清楚，聋老太太因为傻柱的关系，向来偏袒贾家。
总不会在傻柱坐牢期间，同意把贾家赶出去吧。
除非傻柱也在场，并且同意把贾家赶出这个大院，否则易中海的嘴角就悄悄扬起了一丝笑意。
之前，他去傻柱家里拿了几件衣服，还买了些水果，去牢里探望了傻柱。
傻柱听说不由得深深叹气。
得知沈为民升任副厂长，他更是嫉恨交加。
不过易中海提到，何雨水现在天天在沈为民家吃饭，才不至于挨饿。
听这么一说，傻柱心里的嫉恨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易中海又问傻柱对把贾家赶出四合院的看法。
傻柱虽然对秦淮茹彻底失望，但要把贾家赶出大院，他坚决不同意。
他认为，贾家现在全靠秦淮茹一个女人艰难支撑，如果赶出大院，就等于逼她去死。
易中海明白了傻柱的意思。
回到大院后，易中海就把傻柱的想法告诉了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一直把傻柱当亲孙子看待，既然傻柱不同意，她自然也不会同意赶走贾家。
刘海中接着说：“老太太，
阎埠贵跟着说：“
刘海中又说：“贾张氏已经坐牢了，棒梗两次进少管所，严重影响了咱们四合院的形象。不赶走贾家，咱们大院就评不上先进了。”
聋老太太听了却只回：“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
二大妈对老太太说：“同意赶走贾家的人比不同意的多，再让贾家住下去也不合适，不如就……”
“我听不见。”聋老太太还是这句话。
刘海中和阎埠贵一脸无奈。
明知老太太是装聋，刘海中也没办法。
这时，易中海沉声开口：
“关于把贾家赶出四合院的事，我觉得应该听老太太的意见。
依我看，贾家世世代代住在这个院里，因为抹黑大院就赶走他们，未免太不近人情。
现在贾家全靠秦淮茹一个女人支撑，已经够不容易了。
如果非要赶走，那简直等于间接**。”
易中海话音刚落，院里的人都炸开了锅。
间接**？这罪名可太严重了。
沈为民听到易中海这么说，不禁感叹他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太会道德**了。
而赶走贾家，根本是因为他们给四合院抹了黑。
至于贾家被赶出去后是死是活，跟四合院的人又有什么相干？
不过沈为民转念一想，不赶贾家走也好，往后还能慢慢从他们身上得些好处。
就这么轻易放走，岂不太便宜他们？
“沈厂长，你怎么看？”聋老太太忽然转身问他。
“老太太什么意见，我就什么意见。”
沈为民这么说，既是尊重长辈，也委婉表达了不赞成赶走贾家。
他清楚，聋老太太一定会支持易中海的提议。
聋老太太点点头，把拐杖往地上一拄。
“我这把年纪了，一辈子都住这院里，谁想赶我走，那就是要我的命。”
“所以我赞同一大爷的话。贾家世代住这，早就是大院的一份子。”
“虽说犯了错，但也不是不能原谅。况且，贾张氏和棒梗也都受了罚。”
她话音一落，易中海、贾东旭和秦淮茹都松了口气。
许大茂也露出喜色。
刘海中与阎埠贵等人却脸色难看。
聋老太太辈分高，又是五保户，满门忠烈，她反对赶人，谁也不敢反驳。
更何况，一大爷易中海也不同意。
“媳妇，热闹看完了，回家。”沈为民叫上于莉，拎起凳子就往回走。
……
沈为民身为副厂长，接手了李副厂长之前的办公室。
但他很少待在办公室，多数时间都泡在焊工实验室。
作为项目负责人，他主要精力都放在实验上，副厂长分管的事务反而没怎么接手——
这是向杨厂长申请后特批的。
这天，沈为民随杨厂长及其他领导一起巡视轧钢厂。
到了一号车间，易中海这个八级钳工主要负责的新机器已接近量产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