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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月华洗礼,道痕共鸣
三个月的光阴,在紧张的筹备与期待中转瞬即逝。
这一日,广寒宫深处,一片被无尽清辉笼罩的禁地之前,古尘与来自紫微星域各方势力、历经层层筛选而出的百名天骄,静默肃立。人群之中,气息强弱不一,却无不散发着锐意进取的光芒,彼此间目光交错,带着审视、忌惮,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竞争之意。
他们的前方,并非寻常的山门或洞窟,而是一座巍然耸立、完全由纯净到极致的月华神光构筑而成的巨大光门!光门流转不息,表面如同水波荡漾,散发出古老、清冷而神秘莫测的气息,门内光影朦胧,仿佛连接着另一个由太阴主宰的永恒世界。这便是“月桂秘境”的入口!
随着广寒宫一位长老清越的钟鸣之声,光门涟漪骤起,门户洞开。
“入!”
一声令下,百道身影化作流光,争先恐后地投入那月华光门之中。
古尘只觉周身被一股清凉而磅礴的力量包裹,眼前景象瞬间模糊、扭曲。短暂的失重感后,双脚再次踏上坚实的地面,一股与外界截然不同的道韵扑面而来。
他定睛望去,心中亦不免为之震撼。
秘境之内的天空,并非蔚蓝,而是一种深邃的、永恒的夜幕之色,一轮巨大无比的、散发着柔和清辉的明月高悬中央,仿佛亘古以来便存在于此,洒下无穷无尽的月华,将整个秘境映照得如同白昼,却又带着夜晚的宁静与清冷。这里的太阴之力精纯浓郁到了极致,几乎化作了液态的灵雾,呼吸之间,无需刻意运转功法,便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精纯能量渗入四肢百骸,滋养着肉身与神魂,修为都在自发地缓慢增长。
放眼望去,秘境浩瀚无垠。远处有山脉轮廓在月辉下蜿蜒,近处有湖泊如镜,倒映着天上的明月,湖面却升腾着冰冷的太阴寒气,那是太阴之力凝聚而成的“玄阴寒潭”;有成片散发着莹莹光点的奇异树林,林中可见由纯粹月华能量凝聚而成的、如同精灵般飞舞的光点,那是“月华之精”显化;更深处,隐约传来低沉的兽吼,显然栖息着因长期受太阴之力滋养而异变、实力强横的奇特妖兽。
秘境各处,已然爆发了争斗。为了争夺一株罕见的月影草,为了一捧玄阴寒潭的泉水,或是为了一处可能蕴藏前人遗泽的古老石殿,神通的光芒不断闪耀,轰鸣声与呵斥声此起彼伏。
古尘对此并无太大兴趣。他进入秘境后,体内那早已被引动的太阴本源之力,便如同归家的游子,传来清晰无比的指引。他收敛周身气息,将行字秘运转到极致,身形如同鬼魅,巧妙地避开了一处又一处争斗的漩涡与潜藏的危险区域,循着那冥冥中的呼唤,坚定不移地向着秘境最核心、太阴气息最为浓郁醇厚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知穿越了多少片迷蒙的月辉森林,越过了多少条流淌着银色液体的溪流,击退了多少头被太阴之力侵蚀心智、狂暴攻击的妖兽,古尘终于来到了一片区域。这里的月辉浓郁得化不开,形成了一片如同实质的乳白色雾气,伸手难见五指,神识探出也受到极大的阻碍。
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踏入这片月雾之中。雾气冰冷,带着一种直透灵魂的寒意,若非他身负太阴本源,恐怕顷刻间就会被冻僵。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
月雾散尽,眼前的景象,让见惯了奇景的古尘,也不由得心神剧震,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株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伟岸与神异的巨树!
它扎根于一片纯净的月华土壤之中,树干粗壮如山岳,虬龙般的枝干向着天穹肆意伸展,巨大的树冠仿佛撑开了这片秘境的天空。它的枝叶并非凡间的翠绿,而是一种温润无瑕的碧玉之色,每一片叶子都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月华液体在缓缓流淌,散发着柔和而永恒的光辉。整株巨树,都弥漫着一股跨越了万古时空的古老、浩瀚、以及孕育了太阴大道的无上气息。
先天月桂树!
而在那如同华盖般的树荫之下,一块约丈许方圆的青石静静卧于地面。青石表面光滑如玉,仿佛被无尽岁月与某种无上意志摩挲过,其上,隐约可见一些极其模糊、扭曲、却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道韵的天然纹路与印记。
就是这里!太阴人皇年幼时,于此树下,仰望星空,感怀人族疾苦,以无上智慧与毅力,草创《太阴经》雏形的悟道之地!那些模糊的印记,便是当年那位幼年皇者留下的、永不磨灭的无上道痕!
古尘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一步步走近,动作轻柔,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肃穆。他并未立刻去观摩那些道痕,也未急于运转自己所得的部分太阴经文。
他缓缓盘膝坐下,就在那青石之前,背对着古老的月桂树。他闭上双眼,彻底放空心神,不再刻意去引导什么,只是将自身轮回体那包容万物、衍化生死的本质特性,自然而然地散发开来。他以最纯粹、最空灵的状态,去感受,去贴近这片天地间残留的那一丝……属于开创者的、微弱却永恒不灭的道韵!
时间仿佛在此刻失去了意义。
起初,周围只有月桂树叶无风自动的沙沙声,以及那永恒流淌的月华清辉。渐渐地,古尘感觉到自己开始散发出一种温和的暖意。并非灼热,而是一种充满生机的温热。同时,他体内的轮回之力,与周遭无处不在的太阴本源之力,不再泾渭分明,而是开始以一种玄奥难言的方式,缓缓交融、共鸣。
恍惚间,他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躯壳,逆着时光长河而上。朦胧的视野中,他“看”到了一个身形瘦弱、衣衫褴褛的少年,孤独地坐在这块青石之上。少年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清澈而坚定,仰望着秘境天空中那轮永恒的明月。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青石上划动,勾勒出的并非具体的文字,而是一种对天地至阴之力的原始理解与构架,是为挣扎在万族夹缝中的人族,寻求一线生机与力量的初始蓝图……那是一种虽稚嫩,却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开创意志!
嗡——!
一种豁然开朗的明悟,如同清泉般涤荡过古尘的心田,洗去了诸多修行上的迷雾与滞涩!
他体内那部分源自北斗、并不完整的太阴经运转路线,此刻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开始自发地、极其细微地调整、优化。一些原本略显生硬、不够圆融的法力流转节点,变得无比顺畅;一些对太阴之力理解的偏差,被悄然纠正。更多的、他从未接触过的、更加古老和基础的太阴大道符文,如同受到了召唤,自那青石道痕与月桂树弥漫的道韵中剥离出来,清晰地烙印在他的心间,与原有的经文相互印证、补全。
这并非简单的文字传承灌输,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对太阴大道本源的补全与升华!是道则的梳理与重塑!其价值,远比直接得到一部完整的古经更加珍贵,因为它赋予了古尘真正理解、甚至在未来超越这部古经的潜力!
然而,就在古尘沉浸于这难得的悟道之境,体内太阴之力与道痕共鸣越发强烈,周身不自觉散发出越来越清晰的太阴道韵波动时——
“嗖!”“嗖!”“嗖!”
数道强弱不一,却无不蕴含着强大气息的身影,正从秘境的不同方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破开浓郁的月辉与雾气,朝着这株先天月桂树所在的核心之地,急速逼近!
机缘所在,从来亦是争端爆发之地。短暂的宁静,即将被打破。古尘缓缓睁开了双眼,眸中清辉流转,深邃而平静。该来的,总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