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部里，众人被王银彩秃噜出来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姘头？
这词儿可不是随便说的！
王银彩自个儿也吓傻了，拼命想捂嘴，可那股邪门劲儿逼着她继续往外倒豆子。
“就...就是字面意思呗！像是烟家铺子的杨老九，石家屯的石三狗、石老蛋，松木岗的赵三三、刘老柱、钱彪子，大岩场的......”
她一口气报了十来个名，还没停的意思。
姜佑宁听得头晕眼花，下意识吐槽：“你搁这儿报菜名呢？！“
她不知道这些名字的玄机，可林志文和林名虎心里明镜似的。
这里头竟有好几对是兄弟，叔侄，甚至还有父子！
两个干部也恍然大悟，难怪王银彩之前支支吾吾不肯说。
眼镜干部手忙脚乱地记着，小本子翻了一页又一页，密密麻麻写了三四十个名。
而这，还不是极限。
王银彩喘着粗气说，“还有...有些我记不清了！”
“还有？！”
姜佑宁惊得声音都变调了。
这哪是找孩子爹，这简直是开盲盒啊！
她可是用了真言符的，说明句句属实。
这都不能确定孩子的父亲是谁，那就是说明是在短时间内！
起码是在一个月内，和这么多人发生Gx的、
可这姘头数量也忒离谱了！
就算是脸皮比那城墙拐还厚的王银彩，这会儿也臊得满脸通红，但比起羞耻，更多的是对姜佑宁的恐惧。
她死活想不明白，为啥一见姜佑宁，就跟中了邪似的啥都往外说。
她哆嗦着手指头指向姜佑宁，“你...你肯定是使了啥妖法！”
王银彩哪知道，她这话还真蒙对了。
姜佑宁嗤笑一声：“还我使啥妖法？你咋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呢？癞蛤蟆娶青蛙，你是又丑又花！长得不咋地，歪门邪道的心思倒是一大堆，你咋好意思反过来问我呢？“
“正好啊！”
姜佑宁指了指王银彩。
“领导你记一下哈！封建迷信，罪加一等！”
眼镜干部点了点头。
“我的个娘啊！”
林志文活了大半辈子，上回喊娘都不知是啥时候的事了，今儿算是开了眼！
王银彩这做派，简直是在挑战他这么多年的认知底线。
“好哇！我说你一天天正事不干，偷奸耍滑也就罢了，敢情是忙着搞破鞋去了！”
林名虎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王银彩当初好歹是挂在靠山屯名下的知青。
这要传出去，外人不得说靠山屯风气不正，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货！
至于真相是啥，谁在乎！
万幸的是，刚才那串名单里没一个靠山屯的人，这让姜佑宁三人暗自松了口气。
“这事儿可咋整？”林名虎愁得直薅头发。
一般来讲，屯里里要是有姑娘闹出这种丑事，都是赶紧找个人家嫁了压下去。
可这回是个知青，更何况这姘头十里八乡都有了。
捂是捂不住了！
他坐在板凳上直嘬牙花子，“公社那边肯定要追责，我这队长咋交代啊......”
姜佑宁却在旁边听得眼睛发亮，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好家伙，这么多姘头，孩子爹到底是谁啊？这要是摆酒席，光这些相好的都能坐满一院子，掌勺的师傅得累趴下！”
她甚至开始掰着指头算：“一桌坐八个，三十多人得摆四桌...还得单开一桌给那些父子兄弟——哎呀妈呀，这席面可热闹了！”
两个农场来的干部则对视一眼，也是头疼得要命。
不过转念一想，好歹不是他们最担心的迷J或者强J，只是王银彩个人作风败坏。
按搞破鞋，再不然就是按妓女处理就行。
虽说王银彩这纯属是瘾头大。
“就给她定个流氓罪！”姜佑宁斩钉截铁，“直接送进去改造得了！“
这年头“耍流氓”可不分男女，只要作风糜烂都能定罪，游街、劳改一样不少。
一听判刑二字，王银彩吓得魂飞魄散。
在她看来，不就是跟几个男人睡了吗？
至于进局子？
在农场要不是有人罩着，光干活就能累个半死。
真要判了刑，她见过那些劳改犯的惨状——抬石头抬到吐血，冬天冻得手脚流脓...
“我不去！我不能坐牢！”
王银彩疯了一样踹翻条凳，像条肥蛆似的在地上扭动哭嚎。
这副作态非但没激起半点同情，反而让众人更加厌恶。
“二位领导，您看这么着中不？”林志文开口道，“先把名单上那些个……男的都叫来对质？”
两个干部交换了个眼神，点了点头。
姜佑宁心里啧啧称奇：“这下可有好戏看喽！”
她简直没法想象，几十号姘头聚在一块的场面得有多热闹。
也实在好奇，到底得是啥样的人，才能瞧上王银彩？！
说办就办，姜佑宁和林名虎立马出了大队部。
去那村头找人叫人。
好在靠山屯口看热闹的村民不少，一听是这么大的事儿，个个惊得目瞪口呆，撒腿就往自己屯子跑。
不少婆娘当场就炸了锅，有的捡起路边的石头，有的折了粗木棍，咬牙切齿的模样活像要去找人拼命。
姜佑宁瞧着这阵仗，看来那些偷腥的爷们儿今天免不了一顿好打！
不过……该！
活该！
守着自己家媳妇还不老实，就应该让自己二哥练练手。
……
日头爬得老高，明晃晃的阳光洒下来，把林家小院儿晒得暖烘烘的。
连房檐上挂着的冰溜子都开始滴滴答答化水了，地上的积雪塌下去一小块。
“哎呀妈呀，这都啥时辰了？佑宁咋还没影儿呢？”
赵佳桂急得在屋里直转磨磨，鞋底子蹭得地面沙沙响。
先前林远仁爷仨回来时，她就紧赶着把饭菜张罗上了。
眼下炕桌上摆得满满登登。
都是前几天打回来的山货炖的硬菜，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可这菜都快凉透了，还不见姜佑宁和老伴儿回来。
“奶，要不您先扒拉两口？”
林功兴眼巴巴瞅着炕桌，馋虫早被勾起来了。
那红烧狍子肉、野鸡汤冒着热气，看得他直咽口水。
赵金花瞧着孙子那样，“你们爷几个先吃！给我和佑宁他们留出份儿就成！”
说着就穿上了棉袄。
“姥，”陈玉舟赶忙起身搀住赵佳桂的胳膊，“我陪您去大队部瞅瞅吧。”
俩人互相搀着就往大队部走。刚到门口，陈玉舟伸手一推门——
“咳！咳咳咳！”
一股子浓烟劈头盖脸涌出来，呛得赵佳桂连退两步，眼泪都快出来了。
“哎呦我的老天爷！你们搁这儿熏鸡架呢？这么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