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被软禁的消息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后宫激起层层涟漪。各宫都噤若寒蝉，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生怕触了霉头。
苏璃趁着这阵安静，让人把林常在和刘常在的宫苑彻底清查了一遍。果然在刘常在窗台上的一盆兰花里，搜出了一个小巧的铜制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合欢花——看似寻常，混入安神香里却能让人精神恍惚，长期闻嗅更会损伤胎气。
“又是这种阴损招数。”苏璃捏着那香囊，指尖泛白，“看来太后的人还没清净。”
白灵溪站在一旁，看着窗外修剪整齐的冬青丛，忽然道：“或许不只是太后。”她转头看向苏璃，“你想过吗？谁最不想看到这两个孩子平安降生？”
苏璃心头一动。除了被软禁的太后，后宫里对两位常在怀有敌意的，还有几位一直盼着诞下皇嗣的高位嫔妃。只是她们平日行事谨慎，从未留下过把柄。
“得想个办法引蛇出洞。”苏璃沉吟道，“总不能一直被动防备。”
白灵溪点头：“我倒有个主意。”她凑近苏璃耳边低语了几句，苏璃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招会不会太险？”
“险是险，但能最快揪出幕后的人。”白灵溪语气坚定，“而且，我会安排好人手，绝不让两位常在真的出事。”
两日后，宫里突然传出消息：刘常在服用保胎药后过敏，浑身起了红疹，太医说情况凶险，怕是保不住胎。消息一出，各宫反应各异，有人派人来探望，神色间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窃喜。
苏璃守在刘常在床前，看着她“虚弱”地躺在床上，脸上涂着特制的红疹药膏，心里暗暗捏了把汗。白灵溪则在宫外安排，让心腹嬷嬷盯着各宫的动静。
果然，入夜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刘常在宫苑的墙角，手里提着一个陶罐，似乎想往井里倒什么东西。被埋伏的侍卫当场擒获，竟是丽嫔宫里的掌事太监。
“说！谁派你来的？”白灵溪坐在偏殿，冷冷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太监。
那太监起初还嘴硬，直到白灵溪让人拿出从他身上搜出的药粉——与之前香囊里的合欢花粉末成分相似，只是剂量更重。“丽嫔娘娘说……只要刘常在的孩子没了，她就能得陛下多看几眼……”太监终于扛不住，哭着招了。
人证物证俱在，丽嫔百口莫辩，被赵珩废为庶人，打入了冷宫。
风波暂歇，林常在和刘常在总算能喘口气。这日午后，苏璃带着新制的安胎药去看她们，却见两人正凑在一起做小衣服，素色的棉布上绣着歪歪扭扭的老虎头。
“皇后娘娘来了。”林常在抬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您看，我跟刘妹妹学的，这老虎眼睛绣得像不像？”
刘常在也笑：“林姐姐手巧，比我绣得好多了。”
苏璃看着她们眼底的安稳，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这场仗虽然打得惊险，但终究护住了该护的人。
白灵溪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两串冰糖葫芦，见苏璃看来，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听说吃点甜的能安胎，特意让人去宫外买的。”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三人身上，竟生出几分难得的暖意。苏璃忽然觉得，或许这深宫里，也不全是冰冷的算计。
只是她没看到，白灵溪转身时，袖口滑落的一枚玉佩——那玉佩的样式，与多年前一位故去的嫔妃所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