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们是贼他们是官,你是大当家,万一他们无耻将你抓了怎么办?我总习惯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所以肯定不能让你冒这个险。而与县衙合作这事又比较重要,不能随便派个小喽啰去,所以我去最合适。就算万一出了事,也不至于让咱们山寨过于被动。”丁承平说道。
罗靖岳正色道:“谁说的,山寨一样不能没有你,丁兄,咱们是兄弟。我罗靖岳在这里发誓:如果这帮狗官胆敢胁持你,我一定将整个县城杀的鸡犬不留为你陪葬!”
“过了过了,没这么夸张,而且就算我被抓了,你可以想办法花钱赎我出来又或者是劫狱救我出来,哪里用得着屠杀整个县城,罗兄,你是故意想借刀杀人吧。”丁承平开着玩笑。
“丁兄,这种玩笑还是别开了,有伤我们兄弟感情。”
“好,不说这个,我们先去看看奉姓花瑶是什么情况。”
死了四名族人,奉姓花瑶的葬礼举办的极其隆重,其他七部花瑶也派人来到这里。
在召开誓师大会时,人人咬牙切齿,情绪高涨,除了丁承平以外,其余众人再次喝了满满一碗带血的酒水。
哪怕回到自己山寨,丁承平都还在腹诽:跟花瑶族打交道就这点不好,动不动就要喝沾了别人血的酒水,这玩意我可喝不下去,全他妈是细菌,想想都恶心。
“丁郎,你在说什么,什么东西恶心?”
“没说什么。对了,明日有空,我们下山去县城逛逛可好?”
“真的么?太好了,妾早就想去县城转转了,呀,我应该穿什么衣服?今日才沐浴洗了个澡,早知道就洗头了,此时天色已晚,洗头也干不了,真扫兴呢。”
果然,无论是哪个时代的女人都喜欢逛街,而在得知要逛街的同时最担心的是穿什么衣服。
第二日,一个艳阳天。
孟欣怡的穿着打扮与她还在晃县做清倌人时已经截然不同。
已经不再穿着低胸抹胸、褙子等带有性感元素的服饰,如今通常是身穿宽袖长裙,突出的是一种含蓄美。
尽管她仍追求华丽织物,但款式趋于保守。
比如今日身上这套黄罗银泥长裙,材质是轻柔的罗纱,但裙摆拖到了地面,整个看着轻盈但一点都不透,而且将自己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婀娜的身段都看不出来。
小丫鬟芸儿则是一贯的翠衣黄衫,扎着两个小揪揪,走起路来,脑袋一晃一晃,两个小揪揪也会跟着晃来晃去,可爱死了。
几人天还没亮就开始下山,一路有说有笑,宛如在春游。
走了快两个时辰才来到县城,但逛街的女人你永远不用担心她会累着,此时的孟欣怡精力旺盛到让丁承平叹为观止,但也只能跟着她一家家的铺子逛过去。
因为田湾县城地处辰州属于边疆,远不如位于东南的靖州繁华,所以该县城也比晃县更小,也没有这么热闹。
没多久,几人逛了一圈之后来到一家茶楼休息。
“你们就在这喝茶休息,我去县衙办个事,会很快回来找你。”
听到要分别,孟欣怡反而担心起来,“丁郎,不会有事吧?”
丁承平笑了笑:“放心,我这次是来跟县衙的米知县合作,不会有危险,你乖乖在这等我,叫些吃食,休息一下,我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
“好,那丁郎一切小心,我在这等你。”
丁承平只安排了一名护卫跟着自己前往县衙,其他几人都留在茶楼护卫孟欣怡。
大街上随便找了个人问路,拐了一个路口,就见到了田湾县衙。
“忘川寨二当家丁承平前来拜见米知县,还请通传。”
看门的衙役似乎听过忘川寨的大名,听到丁承平自报家门之后脸色一变,赶紧小跑进县衙通传去了。
没想到米知县非常客气,居然亲自走到县衙大门口来接丁承平。
“没曾想二当家大驾光临,本官真是感激不尽。”米知县满脸堆笑,热情地将丁承平迎进县衙。
几人越过大堂,直接来到后院分宾主落座。
丫鬟奉上香茗。
米知县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缓缓说道:“二当家此次前来,可是为了与本县合作之事?”
丁承平也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茶盏,正色道:“正是。我们兄弟思虑再三,这股悍匪的存在也对我们是个威胁,或许米大人不知,昨日花瑶族中也有四名族人惨遭这股悍匪杀害,因此我们与花瑶族联盟将共同对付这股武国悍匪。”
米知县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惊愕:“花瑶族也会出力对付这股贼人?”
丁承平坦率的说:“花瑶族的实力远比我忘川寨强大,实不相瞒,如果不是八部花瑶都会派精锐参与此次剿匪,就我忘川寨这点实力,实不敢与他们为敌。”
“八部花瑶都会参与?”
“是!”丁承平肯定的回答。
“既如此,实力比我最初预料的大了很多,只是剿匪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咱们可以慢慢商量。”
丁承平微笑着说道:“正如米知县所言,有八部花瑶的参与,我们的实力大增。因此,我觉得此次剿匪米大人这边的衙役就不用参与了,就我们与花瑶人即可,但是需要米大人这边提供一些情报。”
米知县又是一惊:“不需要我们派人?”
“米大人,你也知道花瑶族一向很少与外人打交道,跟武国还有咱们夏国也发生过冲突,他们对你们的信任程度并不比武国那帮悍匪强多少,各方强行合作的话反而不利于做事。我觉得咱们的合作可以简单一些,事情,我们与花瑶人去做,但是你们提供情报,事后再承担一笔酬劳,个人觉得如此合作对大家都好。”丁承平微笑着解释。
“那一旦擒获到那些贼人你们当如何?”米知县问道。
这真是:
晨光指引着下山的路,
银泥长裙在雾气中飞扬,
当一杯热茶吞进肚中,
你起身走向转角的灰墙。
云低垂,像未拆的信,
我静静看着茶杯里的涟漪,
等脚步声撞碎小镇的寂静,
那声“等我”比罗裙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