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意坐在雪白狐裘软垫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头的衣料。苏悠悠满眼期待地望着她，等着她开口传授技巧，可等了半晌，只等来素意一片沉寂的目光。
她确实活了数万年，历经的厮杀不计其数，每一次出手都带着最直接的杀意与最精准的预判。可这些东西，她从未想过要如何用言语诉说。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何预判对手的破绽”，也说不清“怎样调动灵力才能让攻击更迅猛”，那些技巧早已刻进她的本能，如同呼吸般自然，却无法转化为条理清晰的言辞。
素意张了张嘴，浅蓝色的左眼中掠过一丝无措，绿色的右眼也凝着几分困惑。她看向身侧的煞泺，像是在求助，可煞泺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眼底满是纵容：“按你喜欢的方式来就好。”
苏悠悠也看出了端倪，连忙打圆场：“前辈若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晚辈悟性还算尚可，您怎么教都好。”
素意沉默着点头，忽然站起身。她周身的神息微微涌动，暖融融的殿内空气骤然泛起涟漪，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一圈圈扩散开来。她抬手对着虚空轻轻一挥，一道光幕凭空出现，光幕之后，是一片混沌的灰白色空间，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无边无际的虚无，连风都带着凝滞的死寂。
“领域。”煞泺轻声解释，目光落在素意的背影上，带着几分骄傲，“小意的‘无妄域’，意识入内，肉身不伤。在这里受伤会感同身受，即便身死，现实里也只是意识脱离，不会有半分损伤。”
苏悠悠眼中闪过一丝惊奇，连忙问道：“那我在里面可以全力出手吗？”
“可以。”素意的声音清，“但不可用你阿姐的印记。”她早已察觉到苏悠悠体内那股属于魔神的强大印记，那印记虽能保命，却会掩盖她自身的短板，这样的实战便失去了意义。
苏悠悠连忙点头：“晚辈明白！”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与好奇，主动迈步踏入了那道光幕。
脚步落地的瞬间，周遭的环境便彻底变了。混沌的灰白色笼罩着一切，脚下是坚硬却带着微凉触感的虚无之境，抬头望去，看不到任何参照物，只有无边无际的空旷。
这种极致的空旷让人心生不安，却也让她能更清晰地感知到自身的灵力流动，以及不远处素意的气息。
素意就站在离她三丈开外的地方，雪白的衣袍在灰白色的领域中格外显眼，她垂着眼，异瞳平静地落在苏悠悠身上，没有丝毫要主动进攻的意思，更像是在等待。
苏悠悠握紧了拳头，体内的灵力开始缓缓运转。她知道自己与素意的实力悬殊，即便只是意识层面的实战，也绝无胜算，但她此行的目的本就是学习，不是取胜。她深吸一口气，率先发起了攻击。
“咻——”一道凝聚着纯粹灵力的青色风刃从她指尖射出，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逼素意的面门。风刃的速度极快，是她目前能掌控的最快攻击方式，可就在风刃即将触碰到素意眉梢的瞬间，她的身影忽然向左侧偏移了寸许。
那动作看似缓慢，却精准地避开了风刃的轨迹，青色风刃擦着她的衣摆飞过，落在远处的虚无之中，无声无息地消散了，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