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第一出马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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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公明遗泽,玄煞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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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内,能量轰鸣如万古雷暴,丝毫未有停歇之意。古老的战意神力与狂暴的魔化玄煞激烈碰撞,金光与暗红疯狂交织、湮灭,爆发出足以撕裂寻常仙体的恐怖乱流。殿壁之上,那些被激活的斗部烙印愈发明亮,壁画中的神魔征战图景宛若真实再现,肃杀而磅礴的意志充斥每一寸空间, 执行着净化与诛魔的古老指令,要将一切玷污此地的异魔气息彻底铲除。

常天龙巨大的蛟龙之躯紧贴冰冷的殿壁,周身青黑色的鳞片开合,荡漾起层层水波般的幽光,艰难地抵御着能量风暴的冲击。胡家女仙身姿摇曳,九条狐尾虚影在身后舞动,形成一道粉白色的光障,但那光障在神力与魔气的碾压下不断明灭。灰九冥更是几乎缩进了墙壁的阴影里,依靠着鬼仙特有的化虚之术规避最直接的冲击,但他那苍老的脸上也满是吃力之色。

三人的目光死死锁定深坑中那团翻滚咆哮的暗红色光团,心弦紧绷如即将断裂的弓弦。

“吼——!”

玄煞精魄的尖啸已变成了哀嚎,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与源自本能的恐惧。它周身翻滚的漆黑魔气,在那纯粹而克制的金色神力冲刷下,的确如滚汤泼雪般飞速消融,发出“嗤嗤”的刺耳声响,化作缕缕污秽的黑烟试图逃逸,却又被更庞大的神力浪潮毫不留情地彻底湮灭。

那些被它吸收、融合了万古岁月以来无数战场残魂的杀伐怨念与执念,也在这神圣力量的暴力洗涤下被强行剥离、瓦解。暗红色的光团剧烈扭曲、膨胀又收缩,仿佛一个正在被施以酷刑、强行清洗的痛苦灵魂。光团中心,那一点属于先天精魄的纯净本源,似乎因魔气与杂念的消退而略微清晰了一丝,微弱的暗金光芒闪烁不定,但其本身也在这狂暴的净化过程中剧烈摇曳,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

“有效!古老烙印的力量确实在净化魔气!”胡家女仙美眸紧盯着坑内每一丝变化,急促开口道,声音在轰鸣中显得有些尖锐,“但这过程太猛烈霸道了!玄煞精魄的本源本就因万古消磨而虚弱不堪,又吸收了太多驳杂狂暴的念头,这般强行净化,恐会连它的根本灵性一同抹去,甚至可能导致其彻底崩溃消散!”

常天龙龙目沉凝如水,他自然也看出了这致命的关隘。斗部烙印的力量源自远古正神,至大至刚,诛邪破魔无往不利,但其本身蕴含的极致征伐与毁灭意志,对于需要“引导”和“安抚”的玄煞精魄来说,同样是一剂过于凶猛的虎狼之药。这就如同用焚天烈火去灼烧一件被污损的精致瓷器,虽能烧掉污渍,却也极易让瓷器本身开裂、粉碎,乃至化为飞灰。

“我们不能坐视!必须插手干预!”常天龙当机立断,龙吟之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不能只依赖这无差别净化的古阵烙印!需以一股柔和坚韧之力护住其核心本源,引导净化方向,方能保住它的灵性不灭!”

灰九冥闻言,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插手?天龙道友,眼下这能量风暴如此恐怖,我等连自保都已勉强,如何能靠近那风暴核心?更何况,需要何种力量,才能既柔和到不伤及那脆弱本源,又能抵御这杀伐神力和魔气的双重侵蚀,进行有效引导?”他擅长的符箓之术偏于阴煞诡谲,或刚猛爆破,于此情此景确实难以适用,甚至可能添乱。

胡家女仙眸光急速闪烁,沉吟一瞬立刻道:“需至纯至净,蕴含无限生机,且能克制魔气、安抚心神之力!世间之道,佛门神通最为契合!可惜我等皆非佛修,体内法力属性与之相去甚远……”话未说完,她与常天龙几乎同时想到了什么,目光猛地转向大殿那剧烈震颤的入口方向!

“猴齐天!”常天龙龙吟声中带着一丝急迫与陡然升起的期望,“他师承那位圣僧,虽性子跳脱不羁,但确曾修得佛门正法,身具精纯佛缘!或许他能……”

就在此时,大殿入口处猛地传来一声熟悉无比的厉喝,竟穿透了震耳欲聋的能量轰鸣,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俺老孙来也!里面的大家伙闪开些!”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金光灿灿的身影如流星般疾掠而入,不是猴齐天是谁?他显然已暂时摆脱了与那魔蜥的缠斗,周身澎湃的妖气之中,另有一层温润而坚不可摧的琉璃色光华隐隐流转,将其与外界狂暴的能量乱流稍稍隔开,显得游刃有余。更令人惊喜的是,在他肩头,竟稳稳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是之前留在洞窟之外布置防御、接应后手的金灵儿!

此刻的金灵儿,宝相庄严,小巧的身躯被一层纯净柔和却蕴含着无穷生机的绿色佛光笼罩,那佛光精纯至极,与她木灵本源完美交融。她双手合十,眉心一点金色卍字佛印缓缓旋转,散发出安抚心神、净化邪祟的磅礴气息。与猴齐天那内蕴的、更具斗战性质的佛缘不同,金灵儿身为草木精灵得道,本性亲近自然与生命,其感悟修持的佛法则更侧重于生机、滋养与净化,恰好对应了此时最迫切的需求!

“灵儿姑娘?”胡家女仙又惊又喜,几乎脱口而出。

“哈哈!老泥鳅,胡家妹子,灰老儿,瞧好吧!”猴齐天大笑着,几个筋斗便灵活无比地避开数股最为肆虐的能量乱流,轻巧地落在了常天龙三人身旁,目光灼灼地看向那深坑,“这玩意儿闹出的动静可真不小!外面的扁毛畜生和臭蜥蜴被鹰崽子和老狼暂时拦住了,俺赶紧带灵儿进来瞧瞧!这东西煞气冲天又混着魔味,果然还得靠佛光来治!”

金灵儿从猴齐天肩头跃下,小小的脸庞上满是凝重与慈悲,她看着深坑中那痛苦挣扎、不断扭曲的暗红光团,轻声道,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好痛苦……好狂暴混乱的意识……它正在被撕裂。古老的战意在清除污秽,却也同时在伤害它本身。我们必须帮它,在它的本源被彻底磨灭之前!”

常天龙立刻道:“正是如此!灵儿姑娘,你的佛法最为温和纯净,可能设法深入其中,护住其核心一点灵光,引导古神力的净化方向?”

猴齐天抢着道,抓耳挠腮,显得有些急不可耐:“光靠灵儿一个怕是不够!这东西的怨念和魔气扎根太深,反噬之力极强!俺来助她一臂之力!俺虽不耐烦整天念经打坐,但这身得自菩萨点拨的斗战佛力,敲碎那些硬骨头魔念正合适!灵儿负责护住根本,安抚意识,俺来扫清外围顽固魔障!里应外合,刚柔并济!”

这无疑是当下最佳的组合方案!金灵儿的柔和佛光如春雨润物,无声滋养守护;猴齐天的斗战佛力则如金刚怒目,摧枯拉朽破邪显正!一刚一柔,一护一攻,相辅相成!

“好!”常天龙巨大龙首重重一点,“我等为你们护法,尽力抵挡能量冲击!务必小心,事不可为,立刻撤回!”

事不宜迟,猴齐天与金灵儿对视一眼,双双点头,眼神交汇间已明白各自职责。

猴齐天深吸一口气,周身金光大盛,那层琉璃佛光变得越发璀璨夺目,竟暂时将他那一身暴烈的妖气都压了下去,显露出几分庄严肃穆的佛陀气象。他伸手在耳后一捻,口中念念有词,那根随心变化的镔铁长棍嗡鸣一声,竟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却锐利无匹的金色佛辉。

金灵儿则悬浮而起,飞到与深坑持平的高度。她闭上双眼,双手缓缓打开,结成一个玄奥的佛印。顿时,更为磅礴、纯净、充满生命气息的绿色佛光以她为中心,如涟漪般荡漾开来,如同在狂暴毁灭的能量风暴中,强行开辟出一小片宁静祥和的净土。空灵的梵音隐隐,若有若无地吟唱,带来心安与希望,驱散着周围的狂暴气息。

“去!”

猴齐天大喝一声,眼中金焰燃烧,手中长棍指向深坑。一道凝练无比、炽烈如日的金色佛光,如同破晓之箭,又似降魔金刚杵,悍然射入那暗红与金色疯狂交织的能量漩涡中心,精准无比地轰击在缠绕于玄煞精魄核心处的、最为顽固凝实的几缕漆黑魔气之上!

“嗤——啊!!”

那几缕魔气仿佛拥有自身生命般发出尖锐刺耳的惨嚎,在霸道刚猛的斗战佛光灼烧下剧烈扭动、挣扎,却如同遇到了命中克星,迅速变得稀薄、淡化。猴齐天的佛力至刚至阳,带着摧枯拉朽的破邪之威,专门针对那些最难缠、最根深蒂固的魔念根基。

几乎是同一时间,金灵儿的绿色佛光也如同温柔而坚韧的潮水般涌至。她的目标并非那些狰狞的魔气,而是那被魔气和怨念层层包裹、正在古神之力霸道冲刷下痛苦不堪、即将溃散的玄煞精魄本源。柔和的佛光小心翼翼地避开与古老神力的直接冲撞,如同最细腻温暖的纱绢,又似滋养万物的春雨,轻轻缠绕渗透上那团暗红色的光核。

“安静……安静……痛苦即将过去……归来吧……”金灵儿的声音空灵而慈祥,通过精纯的佛光直接传递到那狂暴混乱意识的深处,进行着最本源的沟通与安抚。

她的佛光蕴含着强大的安抚与滋养之力,所过之处,那因极致痛苦和狂暴而剧烈震颤、几近崩溃的光核,似乎真的稍稍平复了一丝。佛光努力渗透进去,滋润那微弱如风中残烛的本源灵光,为其构筑起一道柔韧的屏障,抵御着外部过于强烈的净化冲击,如同一双温柔却坚定的手,牢牢护住一颗即将熄灭的火种。

然而,净化过程的艰难远超想象。

玄煞精魄被魔气侵蚀万古,其内部的魔气与怨念早已与它的本源纠缠不清,几乎长成了一体。猴齐天的斗战佛力虽能快速消磨魔气,但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剧烈触动甚至“灼伤”与魔气紧密相连的精魄意识,带来二次伤害。而金灵儿的安抚滋养之力,则时刻面临着那庞大杀伐怨念和疯狂意志的本能反扑与污染。

“吼!杀!尽诛魔孽!恨!万古皆空!寂灭!毁灭!”混乱而暴虐的意念碎片如同滔天巨浪,顺着金灵儿的佛光反向冲击她的心神!

金灵儿娇躯微微一颤,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鼻尖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意念中蕴含的无尽愤怒、滔天不甘、纯粹杀戮欲望以及被魔气放大扭曲后的极端暴虐。这些负面情绪如同冰冷恶毒的潮水,疯狂冲击着她的佛心,试图将她拖入那无边的黑暗与疯狂之中。

“固守灵台!灵儿,别被它的情绪拖进去!念守心经!”猴齐天一边持续输出佛光绞杀魔气,一边出声提醒,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散部分侵袭金灵儿的杂念,为她稳住阵脚。

金灵儿深吸一口气,眉心卍字佛印光芒更盛,如同点亮了一盏心灯。她低声诵念经文,字字清晰,坚守本心,将那些负面情绪尽力摒除在外,继续稳定地输送着滋养与安抚的佛光。她的佛光如同坚韧无比的青藤,在狂风暴雨中死死缠绕护住那一点核心灵光,绝不松脱。

猴齐天那边也遇到了巨大的阻力。那些最深处的魔气异常顽固狡猾,它们盘踞在精魄本源的最深处,甚至模拟出精魄本身的气息进行伪装,拼命抵抗着佛光的净化。猴齐天不得不更加集中精神,将操控佛力的精度提升到极致,如同用巨大的战斧进行微雕手术,既要保证力度足以破邪,又不能伤及那脆弱的本源,这对性子急躁跳脱的他来说简直是巨大的考验,额头上青筋跳动,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常天龙、胡家女仙、灰九冥在一旁紧张注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能看到,在猴齐天和金灵儿介入后,深坑中的情况确实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魔气被肉眼可见地加速净化,暗红色光团中的漆黑部分明显减少,那一点纯净的本源灵光也似乎壮大了一丝,跳动得更加有力,颜色也开始向暗金转变。但这个过程极其艰难脆弱,如同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任何一点疏忽、任何一股意外的能量乱流,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甚至引发玄煞精魄的彻底崩溃或是对施救者的恐怖反噬。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大殿外的战斗声依旧激烈无比,轰鸣爆炸不绝于耳,显然狼王、鹰天骄仍在舍生忘死地阻挡着魔物,不使其冲入殿内干扰。大殿内的能量风暴因两股佛光的加入而变得更加复杂混乱,金光、暗红、琉璃金、生机绿,各种光芒交替闪烁,神圣的梵音与疯狂的魔啸、古老的战吼交织在一起,奏响一曲诡异而壮烈的交响。

突然!

那玄煞精魄猛地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收缩,所有的暗红色光芒仿佛都向内塌陷了一点,一股极端不稳定的毁灭性能量波动从中爆发出来!

“小心!它被逼到极限,可能要最后反扑!”胡家女仙感知最为敏锐,急声提醒,声音都变了调。

果然,下一刻,一股极度凝聚、混合了最后残存魔气、庞大怨念以及玄煞本身力量的暗红冲击波,猛地从精魄中心爆发出来!这一次,它不再是漫无目标的喷射,而是精准地分成两股,一股凝练如血色战矛,携带着洞穿一切的煞气与决绝,狠狠刺向猴齐天那霸道刚猛的斗战佛光;另一股则化作无数扭曲哀嚎、面目狰狞的怨念面孔,如同地狱之门洞开,铺天盖地地扑向金灵儿柔和滋养的绿色佛光!

这是它积聚最后力量的反击!蕴含着同归于尽的疯狂与决绝!

“来的好!俺老孙就怕你缩着不出来!吃俺一棒!”猴齐天不惊反喜,战意沸腾,他就怕这东西一味防守隐藏难以根除。他双手紧握长棍,周身佛光疯狂涌入棍身,将那凝聚了无匹斗战佛力的长棍虚影膨胀数倍,如同天柱倾塌,狠狠砸向那道血色矛影!

轰隆——!

金色佛光与暗红血矛猛烈对撞,爆发出刺目欲盲的光团。猴齐天的斗战佛光明显更胜一筹,至刚至阳的属性死死克制着魔煞,迅速消融着血矛的能量。但血矛中蕴含的那股精纯无比的先天玄煞之力和万古积累的惨烈杀意,也震得猴齐天手臂发麻,气血一阵翻涌,喉头一甜,暗道一声:“厉害!”

另一边,金灵儿面对那铺天盖地而来、足以让寻常真仙心神失守的怨念面孔洪流,小脸煞白如纸,却毫不退缩。她将合十的双手猛然分开,十指如莲花绽放,指尖迸发出无数纯净无比的绿色莲花虚影,层层叠叠护在身前。

“唵、嘛、呢、叭、咪、吽……”

六字大明咒如同大道纶音,缓缓从她口中诵出,每一个音节都沉重如山,化作一个个巨大的金色符文,环绕在她周身缓缓旋转。绿色佛光随之暴涨,生机盎然。那些怨念面孔疯狂撞在金色符文和绿色佛光之上,如同冰雪遇上烈阳,纷纷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消散,但每消散一个,都有一丝阴冷刺骨、污秽恶毒的怨念执念试图穿透佛光屏障,侵蚀金灵儿的意识海。

金灵儿身躯颤抖得更加厉害,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淡金色的血液,但她诵经的声音却越发坚定响亮,如同清泉击石,不容玷污。绿色佛光死死守住最后防线,寸步不退,并持续不断地向那收缩的精魄核心传递着安抚、希望与坚定的意念。

“就是现在!”猴齐天战斗天赋极高,敏锐地抓住了对方全力反击后露出的那一丝微小破绽与力竭之兆,眼中精光爆射,将全身佛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长棍之上,“佛法无边,破邪显正!万魔皆伏!给俺碎!”

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凝练如实质、几乎要将整个深坑都照成纯金色的巨大光柱,如同天庭降下的裁决之刃,狠狠轰入了暗红光团的最深处,精准无比地击中了那最后几缕几乎已与精魄本源完全融为一体的、最为顽固狡猾的魔气根源!

嗤——嘭!

一声极其尖锐、仿佛什么东西被彻底撕裂、然后又轰然爆开的怪异声响猛地传出!

那团暗红色的光团随之猛地一滞,停止了所有的翻滚和咆哮,所有的魔气在这一刻被这道终极的斗战佛光彻底蒸发殆尽,只剩下相对纯净的、但也依旧狂暴不安的玄煞之力和那庞大而无主的杀伐怨念。

而失去了魔气的支撑、粘合与扭曲,那些杀伐怨念虽然依旧强大骇人,却仿佛失去了主心骨和统一意志,变得散乱、茫然了许多。

金灵儿承受的压力骤然减轻,她立刻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强忍着神魂的疲惫与震荡,将所有的绿色佛光温柔而坚定地包裹住那团不再漆黑、却仍是暗红色的精魄本源。

“归来吧……苦难结束了……你是天地所生的纯净之灵,不应被怨恨与杀戮支配……找回你自己……”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慈悲、包容与力量,一遍又一遍地洗涤着那狂暴而迷茫的意识。

猴齐天也立刻收敛了霸道的斗战佛力,转而催动更为基础、祥和的静心佛法,道道祥和的金色梵文从他手中飞出,如同温暖的雨滴,融入那暗红光团,协助金灵儿进行最后的安抚与稳固。

常天龙三人屏息凝神,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深坑中的变化。

在那双重的、刚柔并济的佛光持续作用之下,那暗红色的光团终于不再充满攻击性和破坏欲。它的光芒开始逐渐变得内敛、柔和,颜色也开始缓缓转变,从令人不安的暗红,逐渐向一种更为纯净、深邃、蕴含着天地肃杀之力的暗金色转变。

其中那个原本模糊扭曲的、持兵披甲的人形身影,也渐渐清晰、稳定起来。虽然依旧看不清具体面容,但其姿态不再是扭曲痛苦,而是逐渐显露出一种古老的、威严的、专司征伐的神圣气息。那磅礴的杀伐之力依旧存在,却褪去了疯狂与暴虐,变得凝重、磅礴、受控。

它……正在从万古的迷障中归来。

最终,当最后一丝顽固的怨念被佛光抚平,最后一点狂暴的意识被安抚,深坑中的光团彻底稳定了下来。它变成了一团约一人高的、缓缓旋转的暗金色光晕,宁静而强大。核心处,一个闭目盘坐、身着古朴战甲、面容模糊但气息威严沉静的身影清晰可见。精纯而浩瀚的先天玄煞之力从中弥漫开来,带着洪荒初开般的肃杀与威严,却再无半分魔气与混乱。

成功了!

猴齐天长长吁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伸手擦了把额头的汗,咧嘴笑道,虽然难掩疲惫,却满是成就感:“嘿,这活儿可真不轻松!比跟十个魔蜥大战三百回合还累人!”

金灵儿也缓缓收回佛光,小小的身子晃了一下,差点从空中坠落,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消耗极大,神魂之力近乎枯竭,但她的眼中却充满了欣慰与喜悦的光芒。

常天龙、胡家女仙、灰九冥立刻飞身上前,来到深坑边缘,看着那团变得温顺而纯净、散发着令人心悸又敬畏力量的玄煞精魄,皆是喜形于色,长长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终于成功了!真是险之又险!”胡家女仙拍着胸口,激动不已,美眸中异彩连连。

灰九冥也抚着胡须,连连点头:“造化,真是大造化!若非齐天小友和灵儿姑娘恰好赶到,且身负佛门妙法,今日恐难善了!”

常天龙巨大的龙目中也满是欣慰与后怕,他看向疲惫却带着笑意的猴齐天和脸色苍白的金灵儿,郑重无比地道谢:“齐天,灵儿姑娘,此番多亏你们力挽狂澜!若非你们及时赶到,并以无上佛法相助,不仅这玄煞精魄难保,我等恐也要遭其反噬重创!此情,我常天龙铭记于心!”

然而,他话音未落,异变再生!

那原本已经彻底稳定下来的玄煞精魄,其核心处那盘坐的模糊身影,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那是两团纯粹由暗金色煞气凝聚而成的璀璨光焰!它猛地抬起一只由光芒构成的手,并非指向殿内众人,而是直指大殿穹顶某个幽暗的、未被壁画和烙印覆盖的角落,发出一道急促、尖锐、却不再蕴含疯狂,而是充满极度警惕与警告意味的精神波动!

那波动如同无形的警钟,在众人心中敲响!

与此同时,广场之外,狼王与鹰天骄的怒喝声、魔蜥与异魔禽濒死般的疯狂咆哮声也骤然拔高到了极致,仿佛爆发了最后的决战!紧接着,竟传来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凄厉痛苦到极点的惨叫——那明显是魔物的声音!

然后,所有的战斗声息,无论是狼王的怒吼、鹰鸣、还是魔物的嘶嚎,竟在刹那间戛然而止!

一种难以形容的、比之前魔气更加深沉、更加死寂、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般,从大殿入口处,以及玄煞精魄所指的那个幽暗角落,同时弥漫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仿佛有什么更加恐怖、更加古老的存在,一直被这里的激烈战斗、神力波动以及最后的佛光净化所吸引,始终在暗中窥视,耐心等待着什么。

而此刻,在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之时,它终于……降临了!

常天龙、猴齐天等人脸色剧变,刚刚放松的心弦瞬间再次绷紧到了极致!成功净化玄煞精魄的喜悦尚未散去,甚至来不及仔细探查其状态,新的、未知的、令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的巨大危机,已然如同冰冷的黑幕,骤然笼罩而下!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死寂的威压并不狂暴,却带着一种漠视一切的冰冷与古老,仿佛来自九幽最底层,又似从星海最寒冷的角落弥漫而来。

“什么东西?!”猴齐天火眼金睛瞬间亮起,金光扫向大殿入口和那个幽暗角落,手中长棍再次握紧,脸上嬉笑之色尽去,只剩下全神贯注的戒备。他感受到了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甚至远超刚才魔化的玄煞精魄。

金灵儿强撑着虚弱的身躯,飞到常天龙身边,小脸凝重无比,低声道:“好……好冷……好空洞的感觉……不像活物……”

胡家女仙狐尾竖立,感知全力放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入口处的气息……带着极致的死气与……龙威?不对,是残缺的龙魂怨念?但又不一样……”她看向常天龙。

常天龙巨大的龙目死死盯着入口方向,他的感受最为清晰深刻,那冰冷死寂的威压中,确实夹杂着一丝微弱却纯粹无比的龙族气息,但那气息充满了绝望、怨毒与无尽的冰冷,与他所知任何龙族都截然不同。更让他心惊的是,玄煞精魄所指的那个角落,传来的威压更加隐晦,却更加深沉可怕,仿佛一个冰冷的漩涡,要吞噬一切。

灰九冥身影几乎要完全融入阴影之中,涩声道:“外面的战斗……停了。狼王和鹰天骄他们……”话未说完,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那两声魔物的惨叫之后是死一般的寂静,这绝非好兆头。

就在这时,大殿入口处那昏暗的光线开始扭曲,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吞噬。紧接着,一个庞大的轮廓缓缓浮现,挤入了殿内。

那是一条龙!

但绝非任何生灵所愿见到的龙!

它的身躯庞大无比,甚至超过常天龙的真身,但通体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幽蓝色泽。身体多处残缺不堪,露出内部空洞洞的结构,没有血液,没有内脏,只有不断逸散出的、冰寒彻骨的死亡气息。它的鳞片破碎,许多地方挂着腐朽的、冻结的皮肉,一双龙目之中没有任何光彩,只有两团幽幽燃烧的、冰蓝色的魂火,充满了对一切生机的憎恶与毁灭欲望。

这是一条死去的龙!一条被无法想象的怨念和死气驱动着的龙骸!一条冰霜鬼龙!

而在它那残缺的、布满寒霜的头顶,隐约可见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痕,伤痕边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却让常天龙瞳孔骤缩的熟悉气息——那是属于赵公明的、一缕几乎要消散的雷霆剑意!这鬼龙,竟是当年被赵公明斩杀于此的魔神麾下的龙族强者所化?万古岁月,它的残骸与怨念竟被此地魔气滋养,化为了这等可怖的亡灵龙骸!

“吼……!”

冰霜鬼龙发出一声低沉却震颤灵魂的咆哮,没有生机,只有无尽的冰冷与死寂。它那空洞的龙目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了气息纯净了的玄煞精魄之上,那冰蓝色的魂火剧烈跳动了一下,流露出一种贪婪与渴望——它渴望吞噬那纯净而强大的先天之灵,以弥补自身的残缺与死寂!

几乎在同一时间,玄煞精魄所指向的那个幽暗角落,空间也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没有庞大的形体显现,只有一团模糊的、不断扭曲的阴影浮现出来。那阴影似乎没有固定形态,时而如人,时而如兽,时而又散开如同弥漫的黑雾。但从那阴影之中,散发出的精神威压却更加恐怖,那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吞噬欲望,针对着在场所有拥有强大灵魂和能量的存在——包括玄煞精魄,也包括常天龙、猴齐天他们!

这阴影般的诡异存在,似乎才是玄煞精魄真正警告的对象!

前有冰霜鬼龙堵门,后有诡异阴影断后!

刚刚经历一场恶战、消耗巨大的众人,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局之中!

常天龙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死死盯着那条冰霜鬼龙头顶的伤痕,那缕微弱却熟悉的赵公明剑意,如同一道闪电劈入他的脑海,万载前的一些记忆碎片疯狂涌现。

“那是……公明师兄的……戮魔剑意?”常天龙巨大的龙目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悲凉与震惊。他当年虽未亲身参与最终决战,但也曾远远感受到过赵公明那柄金蛟剪所化的戮魔仙剑的煌煌神威。万万没想到,时隔万古,竟在此地,以这种方式再次感受到那一丝即将磨灭的印记。

那缕剑意极其微弱,几乎与鬼龙的死气怨念融为一体,但却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常天龙深藏的、属于截教门下的共同烙印与记忆长河。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义薄云天的赵公明师兄,挥舞仙剑,与魔神麾下的强敌浴血搏杀……

就在常天龙心神激荡,因那缕赵公明剑意而陷入短暂回忆与震惊之际,他并未察觉,自己体内那沉寂已久、几乎与他自身修为融为一体的截教秘传功法,竟自行缓缓运转起来,周身泛起一丝极其微不可察的清光。而远在万里之外,甚至可能跨越了不同界域的王青城怀中,那部得自金鳌岛遗迹、记载了万仙名讳与传承的《万仙册》残卷,竟无风自动,微微发热,表面泛起一层朦胧的清辉。

王青城此刻正于一处临时洞府中打坐调息,心神不宁,总觉得与师兄常天龙的某种联系变得异常微弱而急促。突然,怀中《万仙册》异动,他猛地睁开眼,惊疑不定地取出玉册。

只见玉册之上,清光流转,原本模糊的某一页竟然逐渐清晰起来,上面一个古老的名讳微微发亮——正是“赵公明”!虽然名讳依旧黯淡,但其旁竟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同源的气息通过玉册被隐约捕捉到,并指向某个遥远而晦暗的方向。

“公明师伯的……残留气息?”王青城豁然起身,脸色剧变,“师兄有难!竟触及了公明师伯的因果?”他立刻意识到,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他毫不犹豫,立刻盘膝坐下,双手掐动法诀,不顾自身消耗,将全身法力疯狂注入《万仙册》中,试图通过这同源的法宝与那遥远之地的一丝剑意印记取得共鸣,助师兄一臂之力!

大殿之内,危机已迫在眉睫!

那冰霜鬼龙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庞大的亡灵之躯猛地一动,携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气,率先朝着离它最近、龙族气息最为浓郁的常天龙扑来!它所过之处,空气凝结出冰霜,连肆虐的能量乱流似乎都被短暂冻结!

而那团诡异的阴影也同时发动,它没有实体,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目标直指深坑中那团刚刚稳定下来的玄煞精魄,一股冰冷纯粹的吞噬吸力从中传出,竟引得玄煞精魄的暗金光晕一阵波动!

“孽障!休得猖狂!”猴齐天虽惊不乱,战斗本能让他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他看出那鬼龙实力恐怖,绝非寻常,大吼一声:“老泥鳅,你对付那影子!这骨头架子交给俺!”

话音未落,他已化身金光,主动迎上了冰霜鬼龙!镔铁棍裹挟着尚未完全恢复的斗战佛力,轰然砸向鬼龙探来的巨大冰爪!

轰!

金铁交鸣般的巨响炸开!猴齐天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和彻骨的寒意顺着棍身传来,震得他双臂发麻,气血翻腾,竟被生生震退数步,在地上踩出深深的脚印。那鬼龙的力量大得超乎想象!

“好硬的骨头!”猴齐天龇牙咧嘴,眼中战意却更加高昂,身法展开,与鬼龙缠斗在一起。佛光与死气激烈碰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另一边,常天龙也瞬间回神,巨大的龙尾一摆,卷起磅礴妖力,狠狠扫向那弥漫而来的诡异阴影:“滚开!”

然而,那阴影仿佛虚无,龙尾扫过,竟直接穿透,只是让其波动了一下,吞噬之力丝毫未减!阴影继续蔓延,眼看就要触及玄煞精魄!

胡家女仙娇叱一声,九尾幻化,粉白色的魅惑之光与狐火射向阴影,试图干扰其行动。灰九冥也咬牙打出数道镇魂符箓,符箓没入阴影,如同石沉大海,收效甚微!

那阴影似乎对纯粹的能量攻击有极高的免疫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常天龙因全力催动妖力,体内那自行运转的截教功法清光陡然盛了一分!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王青城猛地喷出一口精血在《万仙册》上,玉册清光大放,嗡嗡作响!

“师兄!接引法印!”王青城的声音仿佛跨越了无尽空间,带着焦急与决然,微弱地直接在常天龙心神中响起!

常天龙福至心灵,毫不犹豫,龙爪瞬间结出一个古老而复杂的法印——正是截教弟子用于互相感应、接引同门法力的秘传印诀!

法印结成瞬间,常天龙周身清光暴涨,与那冰霜鬼龙头顶伤痕处即将彻底消散的那一缕赵公明剑意,产生了玄之又玄的微弱共鸣!

嗡——!

一声轻微的剑鸣,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突兀地在那死寂的战场遗迹中响起。

那缕微弱到极致的剑意,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被注入了最后一丝灯油,猛地亮了一下!

虽然依旧微弱,但那纯粹无比的、属于截教仙神的破魔诛邪的煌煌剑意,却清晰地荡漾开来!

扑向玄煞精魄的诡异阴影猛地一滞,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克制属性的神圣剑意刺痛了一下,弥漫的速度骤然减缓。

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那深坑之中,原本闭目盘坐、气息沉静的玄煞精魄,在那缕赵公明剑意出现的瞬间,其核心那道模糊的披甲身影,猛地颤动了一下!

它……竟然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那暗金色的光焰不再充满警告,而是流露出一种……无比复杂的情绪:有茫然,有追忆,有一丝极深的痛苦,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仿佛见到了熟悉之物的……激动?

一道微弱、断续、却清晰了许多的精神意念,艰难地从精魄核心传递出来,不再是混乱的咆哮,而是形成了模糊的片段:

“……是……是……公明……道友的……剑?”

“…………………..…………………..………..”

“……………..………..………..………..”

这缕万古前的剑意,如同一点星火,意外地照亮了玄煞精魄深处某些被尘埃掩埋的记忆碎片!

常天龙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将自身神念通过截教法印,混合着那缕微弱的剑意共鸣,全力投向玄煞精魄,发出焦急而恳切的呼唤:“尊驾!我等非敌!乃为助你脱困而来!今有邪魔欲噬尔本源,外有亡灵阻路,请尊驾明辨!我乃截教门下,常天龙!公明师兄乃我同门!”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龙吟之威与截教特有的道韵,重重敲击在玄煞精魄那初生的、脆弱的清明意识之上!

玄煞精魄核心的身影剧烈闪烁起来,似乎内部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与辨认。那万古前的记忆碎片与眼前常天龙身上那同源的截教气息、那缕真实的赵公明剑意不断交织。

终于,它的目光(那两团暗金光焰)猛地锁定在常天龙身上,又扫过正在苦战猴齐天的冰霜鬼龙(以及其头顶的剑意),最后落在那个被剑意所阻、却仍在试图逼近的诡异阴影之上。

一股明悟般的波动从它身上散发开来。

那复杂的情绪渐渐沉淀,转化为一种冰冷的、属于先天杀伐之灵的决断!

下一刻,它动了!

并非攻击常天龙等人,而是猛地调转方向,那团暗金色的光晕骤然膨胀!

一道凝练无比、蕴含着最纯粹先天肃杀之力的暗金光柱,如同审判之枪,撕裂空间,以超越思维的速度,悍然轰击在那团诡异的阴影之上!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剧烈反应声!那阴影仿佛被彻底激怒,又或是遇到了天敌,发出一阵无声却尖锐的灵魂嘶鸣,剧烈扭曲翻滚起来,它那免疫能量攻击的特性,在这最本源的先天煞力面前,似乎失去了效果!暗金光柱如同烙铁,疯狂消融着阴影的本质!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是一怔!

猴齐天趁机一棍逼退冰霜鬼龙,抽身后退,惊讶地看向大发神威的玄煞精魄:“嘿!这家伙醒了?!”

胡家女仙和灰九冥也是又惊又喜。

常天龙心中大石落地,更是激动不已——它认可了!它认可了同源的气息,并做出了选择!

那诡异阴影遭受重创,显然没料到自己的目标会突然反击,且力量如此克制它。它猛地收缩,变得稀薄了许多,似乎想要退却。

但玄煞精魄显然不打算放过它!又是一道暗金光束射出,乘胜追击!

然而,就在此时,那被猴齐天暂时逼退的冰霜鬼龙,似乎因那缕赵公明剑意的再次显现而变得更加狂躁暴怒!它完全无视了猴齐天,空洞的龙目死死盯着常天龙(或者说他引动的那丝剑意共鸣),发出一声震天咆哮,庞大的身躯带着碾碎一切的死亡寒气,疯狂冲向常天龙!速度比之前更快!

常天龙刚全力与玄煞精魄沟通,又维持着接引法印,此刻正值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眼看那巨大的冰霜龙爪就要当头拍下!

“师兄!”远处正通过万仙册遥遥感应的王青城失声惊呼,拼命催动法力,却已来不及!

猴齐天也被另一侧玄煞精魄与阴影的战斗吸引了瞬间注意力,回救稍慢半拍!

胡家女仙和灰九冥更是被那恐怖的龙威死气压得难以动弹!

危机瞬间降临常天龙头顶!

就在这生死一瞬——

“昂——!”

一道威严、古老、却带着一丝稚嫩与决然的龙吟声,并非来自常天龙,也非来自那冰霜鬼龙,而是来自那深坑之中!

玄煞精魄核心,那披甲身影猛地站起,它放弃了继续追击那诡异阴影,而是抬手向着常天龙的方向猛地一指!

一道暗金色的流光,后发先至,瞬间跨越空间,并非攻击,而是如同一层轻纱,柔和地覆盖在了常天龙的龙躯之上!

霎时间,常天龙只觉一股精纯浩瀚、却无比亲切的先天煞力涌入体内,不仅瞬间弥补了他的消耗,更是与他自身的蛟龙之力以及截教功法完美融合,使得他周身气势疯狂暴涨!体表浮现出一层暗金色的龙鳞虚影,散发出无尽的肃杀与威严!

同时,那玄煞精魄似乎消耗巨大,光晕都黯淡了不少,核心身影也重新坐下,显得有些萎靡。但它传递给常天龙一道清晰无比的意念:“……道友……此獠……交给你……吞了……它……于我……有益……”

它竟是将自身一部分本源力量暂时借予常天龙,让他去对付那冰霜鬼龙,并且指出,吞噬这鬼龙的核心死气,对它恢复有益!

得到玄煞精魄加持,常天龙只觉力量澎湃无边,面对那拍下的巨大冰霜龙爪,他发出一声震天龙吟,不闪不避,覆盖着暗金鳞片虚影的龙爪悍然迎上!

轰隆——!!!

这一次,巨响声中,常天龙岿然不动!那冰霜鬼龙反而被震得踉跄后退,龙爪上的冰霜死气都被震散了不少!

常天龙龙目之中精光爆射,战意冲天!他感受着体内那同源而又强大的力量,目光冰冷地锁定了冰霜鬼龙:“孽畜!安敢逞凶!今日便以公明师兄之法,彻底净化你这不祥存在!”

说罢,他龙口一张,一道混合了自身修为、截教清光以及玄煞精魄力量的暗金吐息,如同星河倒卷,轰向冰霜鬼龙!

另一边,猴齐天见状,哈哈大笑:“好!老泥鳅,这边交给你了!灵儿,灰老儿,胡家妹子,咱们一起,帮那大家伙把那鬼影子给彻底灭了!”

战斗再次爆发,但形势已然逆转!

得到玄煞精魄认可与加持的常天龙,实力暴增,完全压制住了冰霜鬼龙。他的力量似乎天生克制这亡灵生物,每一次攻击都能大量消磨其死气。

而猴齐天、金灵儿(勉强恢复一些)、胡家女仙和灰九冥则联手,配合着不时发出攻击的玄煞精魄,围攻那遭受重创的诡异阴影。阴影虽然诡异,但在玄煞精魄的本源之力和猴齐天的佛光主导下,被逼得节节败退,不断被消融。

时间一点点过去。

终于,常天龙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巨大的龙爪狠狠插入了冰霜鬼龙的头颅,精准地抓住了那团燃烧着冰蓝色魂火的核心!暗金力量爆发!

“碎!”

嘭!

冰霜鬼龙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庞大的身躯瞬间僵住,随即如同崩塌的冰山般,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冰冷的黑色尘埃,最终彻底消散。只留下一颗鸽蛋大小、不断散发着精纯死气与怨念的冰蓝色晶核(龙怨魂晶)被常天龙抓在爪中。

几乎同时,另一边的战斗也接近尾声。那诡异阴影在玄煞精魄一道最后的、凝聚了它此刻大部分力量的暗金冲击下,发出一声尖锐无比的嘶鸣,猛地收缩成一个极小的黑点,随即轰然爆开,化作无数缕黑烟,被猴齐天的佛光和胡家女仙的狐火迅速净化殆尽,只留下一小片扭曲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诡异碎片(虚无之影的碎片),被灰九冥小心地用符箓封印收起。

大殿之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只有能量乱流过后的一片狼藉,以及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猴齐天拄着棍子,喘着气。金灵儿几乎站立不稳,被胡家女仙扶住。灰九冥看着手中的封印符箓,心有余悸。常天龙则缓缓落下,龙爪中的冰蓝色晶核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看向深坑。

深坑中,玄煞精魄的光晕变得十分黯淡,只有淡淡一层,核心的身影也模糊了许多,似乎刚才最后的爆发消耗了它绝大部分力量,但它散发出的气息却更加纯净、稳定。

常天龙深吸一口气,飞到深坑边,缓缓将那颗龙怨魂晶递向玄煞精魄:“尊驾,此物于你似有益处。”

玄煞精魄微微波动了一下,传递出感激与需要的意念。那暗金光晕分出一缕,轻轻缠绕住龙怨魂晶。晶石内的死气与怨念竟被它迅速抽离、转化,吸收。随着吸收,玄煞精魄的光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起来,核心身影也重新变得清晰、凝实。

片刻后,龙怨魂晶化为齑粉飘散。玄煞精魄的状态恢复了大半,虽然距离全盛时期还差得远,但已无大碍。

它核心的身影缓缓站起,面向常天龙,传递出一道清晰、稳定,虽然依旧有些断续,却充满了善意的精神意念:

“……多谢……诸位……道友……相助……”

“……………..常……天龙……道友……公明……之缘……”

“……………..此地……不宜久留……尚有……更大……凶险……”

“……………..我……愿……随……道友……离去……”

它表达了感谢,提及了与赵公明的缘分和与常天龙的同门之谊,警告此地还有更大危险,并最终做出了决定——愿意跟随常天龙离开!

常天龙心中激动万分,巨大的龙首郑重地点下:“得尊驾认可,是我等之幸!必不负所托!”

至此,历经波折,甚至险些功亏一篑,他们终于成功净化了玄煞精魄,并得到了它的认可,完成了此行的最大目标!

然而,玄煞精魄的警告犹在耳边。此地确实诡异莫测,刚刚出现的冰霜鬼龙和诡异阴影恐怕并非唯一的威胁。

常天龙看向众人,沉声道:“此地不可久留,我等需尽快与狼王、鹰天骄汇合,离开此处!”

众人皆点头称是,迅速收拾心情,准备离去。虽然疲惫,但成功收取玄煞精魄,并且击退了强敌,让每个人都充满了振奋。

大殿之外,等待他们的不知是吉是凶,狼王和鹰天骄的情况又如何?但有了玄煞精魄的加入,他们的队伍实力大增,对于应对接下来的路途,也多了几分信心。

新的征程,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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