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盘上的裂痕刚消散，一道加密讯息就从九洲边境传回。
地球修真联盟的通讯站收到信号时，值班人员差点以为是误报。画面抖动了几下才稳定下来，露出一片灰白色的山岭。镜头晃了晃，对准地面——那里躺着半截断裂的符纸，上面画着和天璇宫标记一模一样的北斗图案。
这不是第一处了。
过去三天，七个国家接连发现类似痕迹。联盟高层立刻做出决定：派出特别行动队，深入九洲天地边境，查清对方行动路线。
队长带着五名队员，在凌晨出发。他们穿过空间裂隙，落在云断岭外围。这里的天空常年被雾气笼罩，能见度不足十米。脚下的岩石泛着青黑色，踩上去有些滑。
“保持队形。”队长低声说，“赵磊在左，王浩压后。”
赵磊应了一声，调整肩上的探测仪。他个子不高，话也不多，平时训练成绩中等，属于那种不会引起注意的队员。这次任务本没他份，是原定人选临时受伤，他才顶替上来。
一行人贴着山壁前进。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前方雾气忽然翻涌起来。队长抬手示意停下，所有人立刻蹲伏。
三道人影从浓雾里走出来。
穿着深灰色长袍，袖口绣着银色云纹。腰间挂着一块玉牌，正面刻着“玄天”二字。他们走路的姿态很稳，每一步都像量过一样，落地无声。
“是玄天盟的人。”队长盯着那块玉牌，声音压得更低，“别动，先观察。”
可对方已经发现了他们。
其中一人脚步一顿，目光扫过来。下一秒，他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团紫光，直接甩了过来。
“散开！”
队长猛地推出一道屏障。紫光撞在上面，发出一声闷响。冲击波把最近的两名队员掀翻在地。另一人趁机跃起，掌心拍向地面，整片山岩瞬间塌陷。
“低等位面的蝼蚁，也敢踏足九洲？”
那人冷笑，又打出一道灵流。能量在空中划出弧线，速度快得看不清轨迹。
队长咬牙撑住屏障。他知道这种级别的攻击不是普通通脉境能接下的。刚才那一击的强度，至少是地球修士的三倍以上。
“赵磊！右侧掩护！”他吼了一声。
赵磊抓起腰间的震荡弹扔出去。轰的一声，烟雾炸开。趁着视线受阻，他冲到一块巨石后，打开探测仪扫描敌情。
数据跳出来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敌方释放的灵能波动，竟然有明显的频率节点。就像电流一样，存在周期性起伏。他想起训练时学过的能量转化原理——如果能在峰值时吸收一部分，或许可以反向输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左边那人突然出手。一道金芒直逼赵磊面门。
他来不及躲，只能本能地抬手。就在金芒即将击中的瞬间，他的皮肤表面泛起一层微弱的蓝光。那光芒像是活的一样，顺着金芒倒卷而上，直接缠住对方的手腕。
“什么？”那人脸色一变。
赵磊自己也懵了。但他感觉到了，体内有种东西被激活了。像是沉睡很久的开关，突然打开了。他张开五指，掌心朝前，刚才吸收的能量顺着经脉涌出，化作一道横向的震荡波。
咔！
空气像是被撕开了一条缝。正中间的玄天盟修士胸口一震，护体灵光当场碎裂。他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
剩下两人惊怒交加。
“他吸收了我们的灵能？”
“不可能！这种能力只有化元境以上才能掌握！”
队长抓住机会，双手结印。空间屏障猛然收缩，将三人困在其中。他转头看向赵磊：“还能继续吗？”
赵磊喘着气，点了点头。他的手臂还在发麻，但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清晰。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周围游离的灵能在往身体里钻。
“那就再试一次。”
队长话音未落，被困住的敌人已经开始反击。他们同时打出三道合击术，灵能在空中交汇成一把虚幻长矛，直刺屏障核心。
“就是现在！”队长喊。
赵磊闭眼，伸手按在地面。他不再抵抗那种涌入体内的能量，而是主动引导它流向四肢。掌心发热，指尖发胀。当他再次睁眼时，双手已经泛起淡淡的银白色光晕。
他双掌推出。
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震荡波呈环形扩散，所过之处，岩石崩裂，雾气被强行排开。那把灵能长矛当场炸碎。三名玄天盟修士同时吐血，其中两人直接昏死过去。
最后一个还站着的转身就想逃。
队长冷哼一声，抬手打出一枚封印符。符纸贴在他背上，那人立刻僵住，动弹不得。
战斗结束。
四周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风刮过山脊的声音。
赵磊跪在地上，手撑着石头，额头全是汗。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但他知道，自己变了。不只是实力变强，而是身体的本质发生了变化。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皮肤下似乎还有细微的光在流动。
“你没事吧？”队长走过来扶他。
“还好。”赵磊摇头，“就是有点累。”
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开始检查俘虏。他扯开那人的衣领，在脖颈侧面发现一个暗红色的印记，形状像是一只闭合的眼睛。
“这是玄天盟执法队的标志。”他说，“他们不是普通巡逻兵，是专门负责清除外来者的部队。”
王浩走过来，手里拿着缴获的武器。是一把短刃，通体漆黑，握柄上刻着细密的符文。
“这东西能带回去研究吗？”
“当然。”队长接过短刃，“每一处细节都可能有用。”
他回头看了眼赵磊：“你也一样。这次的表现超出预期。回去之后，联盟肯定会重新评估你的等级。”
赵磊没说话。他还在回想刚才那种感觉。明明面对的是远超自己境界的敌人，却硬生生打出逆转。这不是运气，也不是巧合。他在生死关头突破了某种限制。
地球修士一直被认为比九洲修士低一等。资源少，灵气差，修炼体系也不完整。可今天这一战证明，他们也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队长打开通讯器，开始上传战斗记录。影像、数据、俘虏信息全部打包发送。最后他补充了一句：建议立即启动“异能进化”专项研究，目标个体编号F-7，代号“吸能者”。
做完这些，他下令撤退。
队伍重新集结，沿着来路返回空间裂隙。赵磊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球形摄像机拍下的战场全景。地上留下的痕迹非常明显——三条深深的裂痕呈放射状分布，那是他最后一次攻击造成的破坏。
他们离开后半小时，那只被封印的俘虏突然睁开眼。他的瞳孔完全变成黑色，嘴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夜袭者……已确认目标位置。”
话音落下，他的身体开始融化，变成一滩漆黑的液体渗入石缝。地面上，只留下一枚小小的金属片，边缘刻着半个北斗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