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客官,书接上回!
上回咱们说到,慕容一家在月心客栈偶遇程涟漪与小司马骏。
这回,栖霞特意叮嘱程涟漪入夜之事。歇足精神后,三人便整装出发,往望月山门而去。
这十年未归的慕容金梧,再登师门山路,又会遇上什么情景?
且说歇足了精神,栖霞坐直身子,看向身旁的慕容夫妇,语气笃定地提议:
“阿爹阿娘,这马车就暂且放在月心客栈吧,省得咱们以后还要费心回头添置,反倒麻烦。”
慕容金梧闻言微微颔首,深以为然地附和:
“言之有理,就按你说的办。”
话音刚落,栖霞便利落起身,扬声道:
“那我去与客栈老板娘说下这事。”
说着,她转身快步走向前厅柜台,抬手轻唤:“老板娘。”
正低头整理账本的程涟漪抬起头,见是栖霞,立刻敛了笔锋,脸上漾开温和的笑意迎上来:“栖霞姑娘,有事吩咐?”
“老板娘,我和家人要上望月山去,不便携带马车,这马车先托付给你照看一下,我日后还要取用。”
栖霞站在柜台前,声音清亮,语气客气却恳切。
程涟漪笑意更甚,爽快应下:
“栖霞姑娘放心便是,保管给你照看得妥妥帖帖。”
栖霞左右扫了眼客栈内往来的客人,随即往前凑近半步,将声音压得极低,只够两人听清,眼神里带着几分郑重:
“还有一事要劳烦老板娘——切记,今晚子时三刻,我会过来寻你夫君,届时你二人勿要外出,此事也万万不可泄露给旁人。”
方才还笑意柔和的程涟漪,听了这话神色骤然一凛,眼中的轻松褪去,换上全然的认真,她微微点头,语气坚定地应道:
“姑娘放心,我记牢了。”
见程涟漪领会了事情的紧要,栖霞才松了口气,冲她略一点头,转身快步返回到慕容夫妇身边,轻声道:
“阿爹阿娘,都安排好了。”
慕容夫妇牵着幼女,缓步往望月山门走去。
午后的日光透过道旁古木,洒下斑驳的光影,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多是山下打猎的猎户。
忽有一青年男子迎面走来,相貌平常,一袭月白色真丝长衫衬得身形几分飘逸,正是日日在山门等候的司马炎。
司马炎一眼看到栖霞,眼睛瞬间亮了,正要开口呼喊,却被栖霞递来的眼神制止。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彼此微微颔首示意,便各自侧身让行,装作互不相识。
慕容一家三口继续沿山道上行,越往山上走,行人愈发稀少。
不多时,一座朱红漆色的牌坊赫然出现在眼前,“望月山门”四个鎏金大字笔力遒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尽显门派威仪。
守在牌坊下的祝乔与江振早已留意到三人身影,见他们走近,立刻快步上前,脸上带着值守山门的严谨,目光扫过三人时,又添了几分探寻。
“两位师弟,在下慕容金梧,乃望月剑派内门弟子,因十年前魔教所迫离开山门,现携内子与小女归来。”
慕容金梧上前一步,拱手报上姓名与来意。
“慕容金梧?!”
祝乔闻言眼睛猛地一亮,脸上瞬间绽开兴奋的笑意,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竟是慕容公子重返山门,真是失敬失敬!”
一旁的江振也难掩激动,搓着双手连连点头附和,目光转向慕容金梧身侧的栖霞:
“想必这位就是栖霞姑娘了!”
两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栖霞,那股毫不掩饰的热忱与好奇太过热烈,反倒让慕容金梧夫妇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身旁一脸平静的栖霞,都有些手足无措,只能讪讪点头回应。
“快请快请!”
祝乔连忙侧身引路,又飞快地冲江振递了个眼色,
“我带慕容公子他们上山,你在此继续值守,莫要怠慢了其他来客。”
江振会意,高声应了声“好”,立刻挺直腰板,重新站回牌坊下,目光警惕地望向山道入口。
祝乔则热情地走在最前方引路,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飘起来,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回头寒暄,询问他们这十年的经历。
慕容金梧耐心应答,偶尔也指着沿途景致,向陆蝉介绍:
“此乃‘一重月’,在此区域观月,可见月之景象第一重——山高月远。
从功能布局说,这里是山门入口与外门基础区。
前面那座亭台是‘迎月亭’,往后延伸的宽阔石阶,是连接一重月与二重月的主通道,名叫‘引剑阶’,意指引入山门,练剑伊始。”
山道两旁古松参天,苍劲的枝干斜插云霄,松针在风中簌簌作响,恰似低低的剑吟。
伴着祝乔的寒暄与阵阵松涛,一行人渐渐深入山中。
途中偶遇巡逻的外门弟子,他们身着灰布劲装,腰佩短剑,见祝乔引路,都纷纷停下脚步拱手行礼,目光好奇地掠过慕容金梧三人。
行至“引剑阶”中段外侧,海拔约一千五百米处,山道忽然拓宽,形成一片平缓台地。
“此乃‘砺月台’,是外门弟子专属的练剑场所。”慕容金梧抬手示意,声音里多了几分对师门的熟稔。
陆蝉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砺月台地面铺着平整青石,虽有磨损却干净整洁,场内整齐排列着十余组基础剑桩,木质桩身被磨得光滑锃亮;
一旁兵器架上摆满短剑与木剑,台地边缘搭着几处简陋避雨凉棚,棚下放着饮水的陶罐。
眼下正有百十名外门弟子在此练剑,动作整齐划一,挥剑时风声猎猎;
不远处站着几位青布劲装的教头,时不时上前纠正弟子姿势,呵斥声与剑风声响交织在一起,气势十足。
“紧挨着‘砺月台’,那边便是‘外门弟子居’和‘外门长老阁’。”
慕容金梧又抬手指向砺月台一侧,
“你看那些低矮院落,墙面浅灰,门口挂着男女标识,还有弟子值守,那是外门弟子的居所;
稍远些那座三层楼阁,飞檐挂着铜铃,便是外门长老处理事务和休憩的地方。”
陆蝉和栖霞顺着指引细细观察。
陆蝉是首次来望月山,这里的剑派规制与药谷的清幽雅致截然不同,处处透着江湖门派的英气,她眼里满是好奇,不住左看右看;
栖霞虽非首次上山,却对当年外门区域不甚熟悉,此刻看着练剑的弟子与整洁的院落,也忍不住多打量几眼,眼神里带着几分追忆。
再往上攀登,引剑阶渐渐陡峭,约莫半个时辰后,行至海拔两千余米处,山道豁然开朗。
一片平坦腹地上,高低错落的庞大建筑群赫然显现,青瓦红墙在绿树掩映下格外醒目。
建筑群入口处,立着一座精巧亭榭,亭檐下挂着“侯月亭”的木匾。
亭内同样有两位青色劲装的内门弟子值守,他们腰佩长剑,身姿笔挺,眼神锐利如鹰。
祝乔快步上前,对着两位值守人员低声说明来意,还特意指了指慕容金梧。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几分讶异,随即点头示意放行。
“此乃‘二重月’,在此区域观月,可见月之景象第二重——山阔月清。
从功能布局说,这里是山门的核心区与内门区。”
慕容金梧再次向陆蝉介绍,语气添了几分郑重,
“正前方那座大殿是‘映月宫’,主殿正堂名叫‘揽月堂’,是掌门长老们议事之地;
旁边配殿是‘挥月堂’,专供内门弟子练剑。
后面的建筑群里,有内务议事堂、内门弟子居、长老阁,还有膳堂、药房、藏经阁和执事堂,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他又抬手指向建筑群西侧:
“紧挨着那边的,是农圃菜地,供门派自给自足;
再往远处后山山林深处,是静月谷,那里风景秀丽,草木葱郁,还有不少天然山洞,是弟子们单独练剑、冥想修行的好去处。”
陆蝉顺着他指的方向远眺,只见远处山林层林尽染,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奇石流水,果然似有佳境藏于其中。
栖霞望着眼前熟悉的映月宫,指尖微微攥紧,内心情绪翻涌却强自压制
——这里是她前世最熟悉的地方,既有零星暖意,更多的却是伤痛记忆。
她悄悄抬头望向更高处的山峰,心里默默思忖着阿爹未说的话:
再往上,便是“三重月”,观月可见第三重景象——唯月悬空,既是山门禁地,也是真正核心,登月廊、观月阁、剑圣居皆在其上,规矩森严,非掌门人不可踏入。
此时,祝乔已与值守人员沟通完毕,他快步走回慕容金梧身边,拱手道:
“慕容公子,我已传达清楚,便先回山门值守了,接下来会有内门弟子引你们入内。”
说罢,又寒暄两句,便转身沿引剑阶下山了。
侯月亭内,两位值守弟子中的少年上前一步,他面容俊朗,眼神恭敬,对着慕容金梧深深躬身行礼,朗声道:
“慕容公子,请随我来!”说罢,直起身,侧身做出引路姿势,率先朝着映月宫的方向走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