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武出来教学楼，正要回寝室，冥冥中的第六感突然发现一股子带着腥臊味儿的危险。
冷不丁打个激灵，小五哥驻足在高大的台阶上，扭头四处寻摸，很快看到一个步履匆匆的身影，就在几十米外，正向教学楼赶来。
卧槽！云大恐怖传说之一！
二话不说，方小武扭头就走，寝室也不回了，上车一脚油门蹿向大门。
接下来没课，但其实晚上还有晚自习，不过不上也罢，跟楚雨薇那娘们比起来，胖头鱼算什么！
驱车走出不远，放在置物槽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打开一看，果然是楚雨薇那色魔的短信。
“小五哥儿，今天你是不是有节大课？我也在3号楼上课呢！等会请你吃鲜鲍包怎么样？新开的店，味道特别好！”
不怎么样！大姐你的鲍不鲜啊……
看完随手把手机扔一边，方小武没准备回复。
事实上，最近一段时间，类似的短信隔三差五就来两条，不是请这就是请那，说是她请客，本质还不是她想吃惊！
对此，方小武只有一句话：姐姐，你自己吃不到的！
既然已经出校园，原本的学习计划都被打乱，索性去找苏野好了，正好督促一下她的学习。
正准备打电话，特别巧，成池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小五你干嘛呢？”
“刚出学校，什么指示？”
成池一喜：“那正好，有个事儿找你参详参详。”
这时候能有什么事？
方小武挺纳闷的，但也没在电话里多说，问清楚位置，调转车头，去见成池。
在新二建的临时办公楼找到成池时，这货忙得脚打后脑勺，办公室电话响个不停。
秘书端上来两杯咖啡，好奇的瞥一眼方小武，成池随口介绍道：“小云，这是方董，以后他过来不用通报。”
秘书小云眼神一震，奉上咖啡的时候恭敬行礼：“方董您好，我是秘书办罗小云。”
“谢谢。”方小武先道谢，再对她点点头，“你好，小云。”
气度大方，举止从容，尤其那双眼睛，清澈深邃，让人看不透。
小云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转身告退，将办公室留给两位老大谈话。
新二建如今叫做远程建筑，取义远大前程，实际上是百废待兴，连一样正经活儿都没有。
方小武好奇的问：“怎么着，公司现在就干等盛世华年到手？”
“不然呢？”成池摊手苦笑，“咱们自家刚好能吃下整个项目，我不敢把他们撒出去啊。”
“咱们”这个说法完全没问题，公司的持股算，方小武间接持有远程建筑21%的股份，妥妥的大股东之一。
“没活干，你急着配什么秘书？还这么漂亮……”
小云确实挺漂亮的，跟田甜一个级别，穿着一身OL工装，气质很制服。
面对方小武的取笑，成池摇头苦笑，果断转移话题。
“发没发现咱们公司缺点什么？”
方小武一愣，转头四下里寻摸一圈，试探问：“缺个暗室缺张大床？”
“……”
懵逼半天，成池终于恼羞成怒。
“滚蛋！你当哥跟你似的，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
“我年轻，火力旺。”
方小武一摊手，表情贼坦诚，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品起来总觉得有哪不对。
成池撑着额头，不敢再卖关子，无奈道：“咱们公司现在特缺工程机械、施工设备，就这状态，项目拿到手都干不成。”
方小武却一点都不配合，懒洋洋道：“你肯定有办法啊，不然跟我说有什么用？”
成池被噎得嘎一下，差点没背过气去。
做出点小成绩，想跟人显摆显摆，顺手挖个坑，怎么就那么难！
得，他算是看出来了，方小武这小子太鬼，绝对是意识到自己有事找他办，然后在这儿装疯卖傻胡搅蛮缠呢！
知道归知道，可是成池心里仍旧愤愤不平。
这小子坑人一坑一个准，扒人裤子连裤衩带都不留，我就小小的学习一下，怎么就这么费劲！
凭什么啊？
只能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行事风格，这东西真的勉强不来。
想套路你五哥？
请拿出诚意来，试试美人计吧。
……
意识到绕弯子没用，成池干脆直接倒出来。
“工程机械好办，我准备再割楚天一刀，等楚天建筑破产清算时，挑值钱的打个包。”
“估计能省一两千万吧，楚天建筑那些人，现在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咱们完全没必要买新的。”
挺了不起一件事，结果说的人没什么激情，听的人更没什么表现，特别无聊。
成池默默叹口气，憋屈巴拉的转进话题到预定位置。
“这事儿简单，咱们现在真正的难题在银行……”
方小武坚决不配合，成池只好演独角戏，巴拉巴拉好半天，终于说清楚怎么回事。
“咱们不是怕池扬掺和进来抢肉吃么？我和妍姐一合计，干脆别缩手缩脚的，直接动用力量游说那几家银行的负责人，想把拍卖变成内部受让。”
方小武微微一皱眉，纳闷的问：“拍卖对银行更有利吧？”
“拍卖是价高者得，内部受让是专项委托，从程序到结果，都大不相同。不过，你要是以为拍卖对银行更有利，那你就太天真了。”
成池神秘一笑，终于能贬低一下方小武，装个高段位的B，让他神清气爽。
对银行来说，拍卖未必是好事——很荒谬，但却是真的。
成池兴致勃勃的解释着。
“你想啊，价再高，总不可能高到市价吧？无非就是多卖点钱，可是有很多好处，其实是钱不能衡量的。”
“打个比方，京都那边过来一家大型房地产企业，现金嗷嗷多，花高价把项目拍下来自己开发，看似皆大欢喜是吧？”
“但是人家有自己的合作银行，轻易不可能换。接下来的资金流转、售房存款、购房贷款、企业贷款等等等等，跟这几家银行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做的就是一次性买卖，钱货两清。”
“长远来看，真划算么？”
“如果再考虑得深点，将各个负责人的个人利益也考虑进来，你说他们是赚是亏？”
方小武恍然大悟，只觉得又学到一课，对这个社会里种种荒谬现象下的现实逻辑，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所谓变通，不外如是。
能控制住拍卖结果，那走程序是最好不过的，但若是有很大可能发生意外，银行方面就要考虑另一个接手对象的“诚意”、“价值”。
全面评估完池家的情况以后，天平倾斜。
所以，在两家的游说下，总计5家银行，已经有4家同意执行专项委托受让的一揽子合作计划，干脆关门炖肉。
可问题是，有一家不同意。
这不是董事会投票，多数胜少数。
这是要么全同意，一个不同意就等于白玩的“合作共识”。
所以还真挺麻烦的。
那么，新问题是——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