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金融监管委员会、江城中级人民法院联合通告：鉴于秦氏集团已触发大规模系统性金融风险，资不抵债，即日起，由华尔街凯瑟琳资本牵头，成立破产清算小组，对秦氏集团所有资产进行破产清算……】
通告很短，字数不多。
半天。
从开盘到中午休市，不到四个小时。
一个在江城屹立了数十年，枝繁叶茂，关系网遍布全市的商业家族，就这么没了。
不是衰败，不是重组，不是被收购。
是清算。
是直接从物理和法律意义上，被彻底抹除。
灰飞烟灭。
……
江城最顶级的私人会所，“紫金汇”。
往日里，这里的下午茶时间总是充满了名媛贵妇们优雅的欢声笑语。
今天，这里却死一般的安静。
一个私密包厢里，几个穿着华贵，珠光宝气的女人聚在一起，但谁都没有心情去碰桌上精致的甜点和红茶。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啪嗒。”
一个女人手里的钻石手机没拿稳，掉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她却浑然不觉，双眼无神地盯着面前的空气。
“完了……”
她的嘴唇哆嗦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秦家……真的完了……”
这个女人，正是昨晚在慈善晚宴上，亲眼目睹了秦语菲和洛冰洛雪姐妹冲突全过程的富婆之一。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看着那对姐妹花，心里充满了不屑和幸灾乐祸。
觉得她们不过是那个姓林的男人身边，两个漂亮的花瓶罢了。
可现在……
另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裙的女人，脸色煞白，她猛地抓住了旁边人的胳-膊，指甲都快要掐进对方的肉里。
“我……我记起来了！”
“昨天秦语菲骂那对姐妹的时候，我……我好像笑了……”
“我会不会有事？他……他会不会也……”
她不敢再说下去，身体抖得像是筛糠。
在场的女人们，全都想起了昨晚的场景。
她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恐惧。
谁能想到？
谁敢想？
“快！”
一个看起来最为年长的贵妇，猛地站了起来，她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得尖锐。
“快去查！”
“查我们家族所有产业，所有投资，所有合同！看看有没有跟秦家，跟那个韩书雅，有任何牵扯的！”
“有的话，马上断掉！不惜任何代价！立刻！马上！”
“还有！准备一份厚礼！不，是最厚的礼！我要亲自去星耀传媒，去给洛总……不，是洛董！给洛董姐妹赔罪！”
一句话，点醒了所有人。
包厢里瞬间乱成一团。
女人们再也顾不上什么优雅和体面，一个个慌乱地拿出手机，拨打着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疯狂地咆哮，下达着各种指令。
……
天誉湾，总经理办公室。
王月瘫坐在他的老板椅上，额头上全是冷汗，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冰凉一片。
她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循环播放着秦东来当众吐血倒地的新闻。
许久。
她才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入骨髓的后怕。
她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毯上。
但她不在乎。
她只是抬起手，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妈的……王月啊王月，你真是个天才！”
“你他妈的真是个天才！”
她一边骂着，一边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庆幸。
无比庆幸自己昨晚在面对那个男人时，那份果断的谦卑与臣服。
如果当时自己有半点犹豫，有半点豪门经理人的傲气。
那么今天，躺在救护车里，被宣告社会性死亡的，可能就不止一个秦东来了。
他会是第二个。
想到这里，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像是被打了鸡血，冲到办公桌前，按下了内线电话的紧急按钮。
“所有总监级别以上的人！三分钟之内！到大会议室开会！”
“谁迟到一秒钟，就给我从天誉湾滚出去！从江城滚出去！”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嘶哑而尖利。
三分钟后。
天誉湾顶层会议室。
几十名西装革履，平日里眼高于顶的高管们，此刻全都噤若寒蝉地站着，看着他们那个状若疯魔的总经理。
王月站在会议桌的主位，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他环视了一圈，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都看到新闻了吧？”
没人敢说话。
王月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吓得所有人浑身一颤。
“我告诉你们！”
“从今天起！从这一秒起！我们天誉湾，只有一个规矩！”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那句将决定天誉湾未来命运的话。
“林先生！就是我们天誉湾的‘天’！”
“他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眼神，任何一个标点符号，都是最高指示！”
“他的任何需求，都必须在第一时间，以最高规格，不计任何成本地去满足！”
“谁，要是敢怠慢了林先生，或者怠慢了林先生身边的人，别等林先生发话，我王月第一个亲手废了他！”
“听明白了吗？！”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