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在驿馆房间内缓缓收功。
经过一夜调息，体内因昨日激战而产生的些微灵力滞涩已彻底平复，
加上连续几日的签到，修为也在今日来到了通天境后期。
修为也更加稳固。
他能感觉到，距离突破到圣境，只差一个合适的契机。
“夫君醒了？”夜无月慵懒的嗓音从身旁传来。
她早已醒来，正支着侧卧，紫黑纱裙领口微敞，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和深邃沟壑，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昨夜休息得可好？妾身见夫君睡得沉，都没敢打扰呢。”
沈清瞥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这妖女嘴上说着没打扰，昨夜却不知用魔教秘法偷偷汲取了他多少精气。
若非他根基扎实，又有系统暗中辅助恢复，此刻怕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起身穿衣，动作间能感受到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始终黏在自己身上。
“今日秦红绫的援军便会抵达，关内局势未明，黑袍组织潜伏在侧，你……”
“妾身晓得，”夜无月轻笑打断，也起身下榻，魔气流转间已穿戴整齐，易容成了清秀侍女模样，
“在外人面前，妾身只是公子身边一个不懂规矩的侍女月影，绝不会给公子添乱的。”
她嘴上答应得乖巧，走到沈清身边为他整理并不凌乱的衣襟时，指尖却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胸膛，低声道：“不过私下里，夫君可要好好补偿妾身昨夜的守规矩才是。”
沈清面无表情地拍开她的手。
两人刚走出房间，便见石兰带着赵副尉等几名将领匆匆赶来，脸上带着凝重之色。
“沈前辈！”石兰抱拳行礼，“昨夜关外又出事了！我们派往黑风谷方向侦查的三支斥候小队，只有一支重伤逃回，另外两支……全军覆没！”
沈清目光一凝：“怎么回事？”
赵副尉咬牙切齿地道：“逃回来的斥候说，他们在黑风谷外围遭遇了不明身份的高手伏击，对方手段狠辣，修为至少都是涅盘境！而且……她们在交战处附近，再次发现了这个！”她递上一块沾血的碎布，上面扭曲的蛇形标记赫然在目。
“又是这些黑袍老鼠！”石兰拳头紧握，“她们这是铁了心要切断我们的耳目，为狼族最后一搏创造机会！”
沈清接过碎布，指尖摩挲着那阴冷的纹路，沉吟道：“狼族残部尚在黑风谷，这些黑袍人此时频繁出手，不像是单纯为了阻援，更像是在……争取时间，或者说，在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石兰疑惑。
沈清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神识无声无息地蔓延开去，隐约感觉到关外的天地灵气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异常流动，方向正是黑风谷。
这种波动极其隐晦，若非他神魂远超同阶，根本难以察觉。
“传令下去，加派双倍斥候，重点监控黑风谷以东五十里范围内的所有山林河谷，尤其是灵气异常之处。”
“另外，昨夜收缴的那些被下毒的粮草，可查出毒素来源？”
石兰摇头：“军中医师验过了，是一种混合了北境腐心草和西荒黑曼陀罗的奇毒，极为罕见，非一般势力能配制。下毒之人对关内仓储布局极为熟悉，定然是潜伏已久的内部人员。”
一直安静站在沈清身后的夜无月忽然轻笑一声，声音带着侍女不该有的娇媚：
“公子，既然内部有老鼠，何不让奴婢去帮石将军揪出来？奴婢最擅长……让老鼠现形了。”
她说着，指尖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黑芒一闪而逝。
石兰和赵副尉等人闻言，看向这胆大妄为的侍女，眼神更加惊疑不定。
沈清淡淡看了夜无月一眼，隐含警告，随即对石兰道：“不必劳烦她。关内清查之事，石将军依计行事即可，动作要快，但要避免引起恐慌。重点是粮草、水源和军械库三处。”
“末将明白！”
石兰领命，犹豫了一下，又道：“沈前辈，秦将军援军午后便到，届时是否按原计划，里应外合，主动出击，剿灭狼族残部？”
“等秦将军到了，视情况再定。”沈清道，
“我总觉得，那些黑袍人所图不小，黑风谷或许只是个幌子。”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快步跑来：“报！石将军，沈前辈，关外十里处的望楼传来讯号，发现一支约百人的队伍正快速接近关城，看衣着……不像是狼族，也不像玄凰军！”
众人闻言，立刻赶往城头。
登上城墙，只见远方尘烟起处，一支队伍正策马狂奔而来。
这些人装束杂乱，有穿着皮袄的北境猎人，有身着中原劲装的江湖客，甚至还有几个披着僧袍的尼姑，但无一例外，气息都不弱，为首几人更是有着涅盘境的修为。
“是北地的散修和江湖人士？”赵副尉疑惑，“他们此时来寒铁关做什么？”
那支队伍很快来到关下，为首的一名背负长刀、面容冷峻的中年女子扬声喝道：“关上可是玄凰守军？我等乃北地武林同盟，听闻寒铁关遭狼族围攻，特来相助！”
石兰蹙眉，扬声道：“多谢诸位江湖同道高义！不知诸位从何得知寒铁关战事？又是受何人所邀？”
那冷峻女子答道：“三日前，有道上的朋友传讯，说寒铁关危在旦夕，玄凰援军受阻，号召北地武林同道前来共抗外侮。我等虽散漫，却也知家国大义，故此前来相助！还请将军打开关门！”
石兰看向沈清，低声道：“沈前辈，您看……”
沈清目光扫过关下那群人，眼神深邃。
北地武林同盟？他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
而且时机如此巧合，就在黑袍人频繁活动、援军将至的当口出现……
他注意到，那群散修中，有几个人的目光似乎过于平静，甚至在与他视线接触时，有极其细微的闪躲。
“告诉他们，寒铁关感谢诸位好意，但关内粮草有限，不便接待太多外来人员。请他们暂且退回三十里外的白石镇驻扎，若狼族来犯，再请相助不迟。”
石兰依言喊话。
关下众人顿时一阵骚动，那冷峻女子脸色微沉：“将军这是不信我等？莫非寒铁关已投靠狼族，怕我等坏了你们的好事？”
夜无月紫眸中寒光一闪，指尖微动，一缕无形魔气便要逸出。
沈清轻轻按住她的手，微微摇头。
他上前一步，立于城垛之前，通天境的威压虽未完全释放，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让关下喧嚣顿时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