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紫岚慌乱摇头,“我不曾告诉任何人”。
“夫人”,紫岚轻轻喊道,“原谅我,不要赶我走”。
望着紫岚泪眼婆娑的乞求,南紫缘微微一笑,她抬手覆上紫岚的脸颊,“紫岚,谢谢你告诉我,也谢谢你,没有告诉别人”。
南紫缘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连自己都难以听清。
“呲—”
冰冷的刀刃穿透血肉的声音传进了二人的耳中,紫岚猛然瞪大了眼睛,喉中涌出了鲜血,染上了二人的衣衫。
“夫……人…为…什么?”
“呲—”
南紫缘不带一丝犹豫的拔出了刺进紫岚心口的匕首,“我本想放过你的,可你偏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在紫岚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南紫缘缓缓垂下头,附在她的耳边,轻声吐出,“我当然知晓若儿还活着,毕竟,是我亲手放走的”。
紫岚是瞳孔猛然颤动,旋即逐渐失去了神色,气息也逐渐消失。
“咚—”
紫岚的身躯倒在地上,南紫缘眼中漠然,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如同是陌生人一般。
许久过后,南紫缘恍然惊醒,手中的匕首顿时掉在地上,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谁也不能伤害若儿,对,谁也不能”。
她喃喃自语,似是在说给地上的人听,又似是在说给自己听,安抚自己心中的恐慌。
南紫缘长舒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摆,转身,拉开了房门。
在她拉开房门这才发现,原本的连绵雨丝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久违的阳光洒满了院落,照在她的脸上。
“夫人—”
外面的守卫低头喊道。
南紫缘轻轻点头,旋即沉声道,“里面的人,记得处理了”。
“是,夫人”。
守卫点头应下,在南紫缘前脚刚离开之时,他们后脚便走了进去,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紫岚,二人相视一眼,旋即沉默的将人抬了出去。
南紫缘出了书房,便径直去到了朝后院走去,她的脚步不急不缓,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像上官毅的事情不是她做的,紫岚,也不是她杀的。
“哒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进了悠悠转醒的上官毅的耳中。
他眼皮颤动,旋即猛然睁开了双眼。
上官毅挣扎着起身,可四肢却犹如断了一般,僵硬不动。
“嘎吱—”
光辉打在了南紫缘的身上,上官毅挣扎着,艰难的转过头,眼神却猛然一滞,随即而来的是从未有过的震怒。
他双眸充斥着烈烈燃烧的火焰,怒目圆睁,瞪着南紫缘。
“毒妇,毒妇,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南紫缘嫣然一笑,缓缓转身,将身后的房门合上,满园的光辉也尽数被拦在了房外。
“上官家主,可真正毒的不是你吗?”
听着上官毅一口一个毒妇,她没有一点气恼,反而浅笑着,轻声反驳。
南紫缘走到桌前,提起了茶壶,一步一步靠近了床榻上的上官毅。
“上官毅,你不是总是看不起我们是女人吗?总认为我们就应该为你们争风吃醋”。
她缓缓俯身,靠近了上官毅,眼中柔情似水,似乎要将上官毅吸进,溺入其中。
“可是,就是这般高高在上的你,毁在了女人手上,感觉如何呢?”
说着说着,手中的茶壶忽地倾斜,里面的茶水倒灌而出,浇在了上官毅脸上。
“你这毒妇,女人就应该居于后宅,相夫教子,亘古不变的道理,我说的有何不对”。
上官毅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与不屑,他不认为南紫缘胆敢杀了自己。
“若你还想坐稳家主夫人的位置,便赶紧交出解药,本家主便当你失女心切,放过你”。
“呵—”
“天下三分,女子占一半,你凭何认为,她们和该居于后宅,为你们争风吃醋”。
南紫缘矢口反驳,她站直了身子,俯视着窝于床榻上的人,“落渊国的楚授衣,上衍宗的姒音,幻花宫的宫主,她们谁不是女子”。
上官毅一时语塞,片刻后,他却是梗着脖子道,“那也便是极少数,你…”
“那你为何要强迫若儿嫁给元宣?”
南紫缘话锋一转,凌厉质问。
“本家主早已告诉过你,她嫁进元家,是她的福气,对她,对上官家皆好”。
不等上官毅说完,南紫缘冷声打断了他,“是影响不了你的家主之位了吧”。
上官毅凛声道:“你说什么?”
南紫缘低笑一声,“这些年来,你仰仗着若儿给你带来的尊荣,却又惧怕她,害怕她动摇了你的家主之位”。
“你胡说,你懂什么,你一个后宅妇人,胡乱臆测”。
上官毅涨红了脸,就是不知,是被急红的还是被气红的。
南紫缘没有理会他那羞怒的声音,硬生生撕开了他那薄薄的遮羞布,“所以,在授衣殿下带着若儿他们闯上上界,挑战四院,获得胜利的消息传来后”。
说到这里,她讽刺的看了上官毅一眼,“你着急了,你害怕了,于是,你找上了元家,让若儿嫁进元家”。
“而那时,你既攀上了元家又能将若儿困在后宅,再也不会对你产生威胁”。
南紫缘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她狠厉道,“可你凭何认为,我会同意”。
片刻之后,她的嗓音再次软了下来,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气息,“我的若儿,生来就是自由的,不该被束缚”。
“可你,却妄想毁了她,上官毅,你为人子,你不孝,为人夫,你不忠,为人父,你不配,倒真是个畜生”。
南紫缘一字一句的从喉中挤出,眼神扫过卧在床榻上的人,她倏然一笑,“你这模样,狼狈极了”。
她拉长了语气,旋即戏谑道,“但,却是让人,舒心极了”。
上官毅沉默了许久,才出声询问,只是他的声音里,却是说不出的沉重:“所以,你早已对我充满了不满和怨怼,只是,一直不说,还假装对我情深意重?”
原以为南紫缘会认下这话,却不料,她摇了摇头。
她深呼吸着,眼角不由得滑下一行泪。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