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异常,让方姑姑非常诧异。
太后这是心疼萧霖,心疼得哭了?
可也是应该抱着萧霖哭呀。
方姑姑小心翼翼地说:“太后娘娘,还要惩罚这两个孩子吗?”
太后拧起眉头。
什么?
要惩罚她日盼夜盼盼了多少年的乖孙孙?
怒从心起,她厉声道:“谁敢对他们动手试试?”
严厉威严的语气,吓得怀里两个孩子小身子颤了下。
太后忙道:“哀家不是在对你们说话,你们别怕啊,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沈言玉怯生生地躲到沈砚礼身后。
沈砚礼看着威严的太后,同样心里发怵。
这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
问他们的名字,莫非是要根据他们的名字调查他们的底细。
然后将和他们有关的人全部惩罚一遍?
他果断拉着沈言玉跪下了。
道:“礼儿一人做事一人当,太后娘娘惩罚礼儿吧,礼儿不会再反抗了。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妹妹。”
太后愣住了。
小小的人儿跪在眼前,可怜又惹人怜惜。
再听他的话,太后心里又酸又涩,说不出的憋闷。
自己差一点就害了乖孙。
害得乖孙不肯和她亲近了。
太后重重叹了一口气,放缓语气,想说些什么时,突然,一道明黄的身影冲了进来。
太后眼前一花。
定睛看去,只见竟是萧恒抱起了两个孩子。
一大两小三张酷似的脸,说不是亲生的太后都不信。
尤其是萧恒和男孩的凤眸,简直是一模一样。
太后低声呢喃:“像,不对,简直是一模一样……”
萧恒检查了两小只没事,才沉声问道:“母后,他们两个是沈姑娘的儿女,您今日伤了他们,如何对沈姑娘交代?”
太后一惊。
他们竟然是沈妩的儿女?
她仔细看那小姑娘,眉眼间确实更像沈妩。
那一双湿漉漉的黑曜石般的眼眸,等长大了,不知该怎么的倾国倾城。
这时,萧霖和萧鸢听到这边的动静,匆匆赶过来了。
两人看到萧恒,跪下行礼。
萧霖没有更衣,也没有擦拭身上的血。
是以他自嘴巴到脖子、衣襟处,全被鲜血染红了,瞧着触目惊心。
他不便开口,萧鸢便哭着道:
“陛下不要怪皇祖母,皇祖母也只是想教训伤了哥哥的罪魁祸首罢了。
呜呜呜,要是哥哥伤了舌头不能再说话了,鸢儿也不活了。”
萧霖默默流泪。
兄妹二人,要怎么可怜就怎么可怜。
一旁站着的宫人,都动了恻隐之心,悄悄抹起了眼泪。
同时,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帮萧霖报仇。
但身处权力中心的两人,对他们扮可怜的招数不为所动。
萧恒的心早就偏了。
太后在看到沈砚礼和沈言玉的长相后,心也偏了。
因此萧霖和萧鸢哭了一阵后,竟发现没人安慰他们,为他们出头。
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个眼神。
萧鸢楚楚可怜地道:“皇祖母不疼鸢儿和哥哥了吗?”
太后有些不耐烦:“哀家自然是疼你们的,但也需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哀家看他们并非调皮捣蛋的孩子,估计并非故意伤的霖儿。”
萧鸢急道:“鸢儿都看到了,他就是故意的!”
萧恒:“礼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砚礼被萧恒抱在怀里,很有安全感,便大声道:
“小郡王让我跪下,还要给他舔干净鞋子,假如我不肯,他们就要对我和妹妹动手。
所以我故意用脑袋撞了小郡王的下巴,但我没想到他会咬到自己的舌头。”
稚嫩的嗓音落下,萧恒和太后双双变了脸色。
跪下,还要添干净鞋子?
这是要杀人诛心啊!
一想到沈砚礼被萧霖折辱,萧恒和太后眼底都掠过了戾气,但很快遮掩了过去。
萧恒语气很冷,“你们小小年纪,不求上进,却钻研这些歪门邪道。
朕罚你们禁足,一直到你们改过自新为止。”
萧鸢狡辩:“陛下明察,他在撒谎!”
萧恒眯起凤眸,威严之色尽显,“他有没有在撒谎,朕有辨别的能力。”
萧鸢吓得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萧恒对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便带着兄妹二人出去了。
萧恒见太后想说什么,冷着脸道:“母后不要为他们求情,更别说他们年纪小不懂事。
年纪小就如此品行恶劣,长大后,简直要无法无天。”
太后气笑了,“谁说哀家要为他们求情?哀家有事问你。”
她哄两个孩子:“你们随方姑姑去吃些点心压压惊,好不好?”
沈砚礼和沈言玉很犹豫,没有答应。
太后手足无措。
又后悔又自责,自己差点伤了乖孙,他们不亲近自己,是人之常情。
可她心里难受啊。
萧恒将两小只放到地上,“乖,你们先去吃点东西,苏全,你跟去。”
苏全:“是,两位小主子,随奴才来吧。”
沈砚礼和沈言玉显然更愿意亲近苏全。
跟着苏全出去了。
太后叹了一口气,遣散了偏殿内所有的闲杂人等,郑重地问:
“恒儿,你和哀家说实话,那两个孩子,是不是你的?”
萧恒苦笑:“朕也希望他们是朕的孩子,可惜不是。”
太后愣住了。
不是萧恒的?
她追问道:“那是谁的?”
萧恒:“是沈姑娘和她前夫的。”
“沈姑娘的前夫是谁?”
“一个死人,没必要再提起了。”
太后沉默了。
她很确定,自己只生了萧恒一个。
萧恒的兄弟们,没有和他长得很像的。
那两个孩子若不是萧恒的,还能是谁,有本事生得出和萧恒一样的孩子?
她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
罢了,想不明白就放到一边。
她又说道:“你和沈姑娘的关系,还要瞒着哀家吗?
哀家就觉得古怪,你何时这样关心旁人?还怂恿哀家举办庆功宴?
还有你和沈姑娘的儿女,关系这般熟稔,肯定是相识很久了吧。”
萧恒轻咳了一声,“母后不生气?”
太后无语:“哀家为何要生气?”
萧恒皱眉盯着她看。
看得太后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好像她确实该生气的。
皇帝和个寡妇纠缠在一块,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