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刚走出交易区的拱门，手里那张传音符就炸成了灰。
他眼皮都没抬。这种小把戏在他系统面板上早就标红预警了——【检测到窃听符激活，来源：天煞门东区据点】。
三秒前，他还看见那个灰袍人躲在二楼窗口收符。现在嘛，对方估计正听着一段精心剪辑的对话：“……血刀门主力已向北撤离，建议立即抢占落日城南矿脉。”
其实他们哪也没去。赵虎和药老正在西巷埋雷符，苏媚带着药灵儿往安全屋转移。真正的计划，压根没说出口。
他正想着，一道剑气破空而来。
不是攻击，是传信。
银光在空中划出四个字：**论道台见**。
字迹未散，远处一座高台已有身影立于其上。青衣长裙，腰悬玉剑，正是林婉。
陈默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温度正常。看来这次不是陷阱。
但他还是打开了系统面板。
【灵感点：87】
【推演成功率：82%】
【当前修为：筑基七重】
够用了。
他迈步朝论道台走去。路上不少人侧目。刚才仙会广播刚宣布——林婉挑战陈默，议题为“剑意真解”，允许实战印证。
这可不是普通切磋。这是公开打脸级别的邀约。
走到台下，守卫弟子递来一块令牌。他点头接过，踏上阶梯。
林婉站在台上，没有转身。风吹起她的发丝，也吹动了剑穗上的流苏。
“你来了。”她说。
“来了。”陈默站定，“你说要论道，那就论。”
林婉终于回头。眼神很冷，但不带杀气。
“我看过你在宗门大比时的战斗记录。”她说，“你不用剑，也不走套路。别人拼招式，你拼脑子。有人说你是投机取巧。”
陈默耸肩：“能赢就行。”
“可剑修讲究一往无前。”她拔出半寸剑刃，“我的剑，从不出鞘无果。今天我想知道，你的‘脑子’能不能挡住我的剑意。”
话音落，剑未出，陈默却感觉胸口一沉。
那是剑意压迫。纯正的青霄剑意，凝而不散，像一座山压了过来。
普通人早跪了。但他只是皱了下眉。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阶剑意锁定】
【目标：林婉（青霄宗内门首席）】
【剑意特征分析中……】
面板瞬间弹出三个小窗：
【主路数：直进型·破障剑意】
【节奏模式：三息一压，五息一变】
【弱点推测：转折间隙存在0.3秒迟滞】
陈默笑了。
“你这剑意，练得挺狠。”他说，“但太规矩了。”
林婉眼神微动：“你说什么？”
“我说，你每一剑都按规矩来。”陈默默默调动灵感点，“三息蓄势，五息突刺，转折时右肩先动。你以为没人看得出来？”
林婉瞳孔一缩。
她确实有这个习惯。练剑十年，从未有人指出。
“你是猜的？”她问。
“我推演的。”陈默抬起手，掌心浮现半透明界面，只有他自己能看到，“你过去三个月出剑三万两千七百一十六次，其中有三百四十二次是在瓶颈期强行突破。导致剑意流转出现微小断层。就在换式那一瞬。”
林婉沉默。
她说不出话。
因为他说的一点没错。
“所以你要怎么破？”她终于问。
“我不破。”陈默说，“我等。”
下一秒，林婉动了。
剑彻底出鞘。
一道青光撕裂空气，直取陈默咽喉。速度快得留下残影。
但他没动。
【系统提示：剑路预判完成】
【推荐应对方案：左踏一步，低身，右手虚引】
他照做。
整个人像滑行一样避开剑锋，右手轻轻一拨，仿佛在空气中画了个圈。
林婉的剑竟然偏了三分。
不是被格挡，是被“引导”。
就像水流绕开石头。
她立刻变招，第二剑横斩腰腹，第三剑直刺丹田，连环三击快如闪电。
陈默也在动。
左踏、后撤、前倾、侧身。
每一步都卡在她出剑前半息。
每一动作都不多余。
他像在跳舞，又像在读她的剑。
台下已经有人喊了出来：“他在预判！这怎么可能！”
林婉咬牙，第四剑不再走直线，而是螺旋刺出，剑尖抖出七朵剑花。
这一招叫“星落九霄”，是她自创的杀招，从未在公开场合用过。
可陈默还是没慌。
【系统提示：新招式录入】
【推演耗时：0.5秒】
【破解建议：原地旋转，左手贴剑脊轻推】
他做了个谁也没想到的动作——原地转了一圈，左手伸出，在剑脊上轻轻一碰。
叮！
一声脆响。
林婉整条手臂发麻，剑差点脱手。
她退后两步，死死盯着陈默。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问。
“我不是早就说了？”陈默甩了甩手腕，“一个靠脑子打架的。”
林婉深吸一口气。
她突然笑了。
不是冷笑，是真笑。
“难怪苏媚会选你。”她说，“她一向只信两种人——强得离谱的，聪明得离谱的。”
陈默没接这话。
他知道她在试探。
“还有吗？”他问，“再不来真的，我就走了。”
林婉收剑入鞘。
“剑鞘之内，皆为试探。”她说，“接下来，我不再留手。”
她双手握剑，举过头顶。
整个论道台开始震动。
天空云层翻滚，一道青色光柱从天而降，笼罩在她身上。
【系统警报：检测到剑意升华】
【能量等级提升至金丹初期模拟水准】
【危险度：高】
陈默脸色变了。
这不是普通的切磋了。这是拿他当磨刀石！
林婉的剑缓缓下压，剑尖指向地面。每下降一寸，空气就发出撕裂声。
“这一剑，我练了三年。”她说，“名为‘断念’。专破花巧，直指本心。”
陈默知道躲不掉。
他直接点开系统。
【消耗灵感点x20，启动专项推演】
【目标：林婉·断念剑】
【倒计时：3秒】
面板疯狂滚动。
第一秒：分析剑轨轨迹，预测落点区域。
第二秒：匹配过往梦境数据，找出对抗案例。
第三秒：生成应对路径——**不避，不挡，不退，迎上去，在剑锋接触前0.1秒发动最小幅度偏移**。
【推演完成】
【执行方案已加载】
林婉的剑落下了。
青光如瀑，劈开天地。
陈默动了。
他冲向剑光。
所有人以为他疯了。
可就在剑尖触衣的刹那，他身体微微一拧，像一片叶子被风吹偏。
剑光擦着他的左肩划过，削断了袖口的云纹。
他站在原地，呼吸平稳。
衣服破了，人没事。
林婉的剑插在地上，久久未动。
“你……”她声音有点抖，“你刚才那一下，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陈默活动了下肩膀，“你这一剑太认真了。认真到连风向都算进去了，却忘了人会临场变招。”
他指着自己刚才站的位置：“你预判我会退，所以我前进。你计算了所有角度，唯独没算我敢往剑口上撞。”
林婉终于抬头。
“你不怕死？”
“怕。”陈默说，“但我更怕输。”
两人对视。
没人说话。
直到系统弹出提示：
【灵感点+15（来自高危剑意对抗）】
【推演成功率提升至84%】
【《九转归元诀》第二转进度+3%】
陈默嘴角微扬。
这场论道，他没白来。
林婉拔出剑，收势。
“下次见面，我不会再给你推演的时间。”她说。
“那你得先追上我。”陈默转身走向台阶，“毕竟我晚上还要追更小说，没空陪你练剑。”
他走下论道台，背影轻松。
身后，林婉握紧剑柄，指节发白。
她低头看着剑穗。
那上面的流苏，不知何时断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