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吐血推荐一个“修仙界必去打卡胜地”——北境！这里有着晶莹剔透的万里冰原，有着如梦似幻的极光天幕，有着能让你瞬间忘记所有烦恼的、深入骨髓的寒冷！没错，是瞬间忘记烦恼，因为你的脑子都快被冻成实心的冰坨子了，哪还有空想那些有的没的！
当我们这支号称“功能齐全、配置豪华”的牛马小队，历经数次传送阵的颠簸和最后一段堪称“冰原蹦极”的飞舟旅程，真正踏足北境土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之前对“苦寒”二字的理解，还是太天真、太肤浅了！
“呜——嗷——！”
狂风卷着冰碴子和雪沫，像无数把冰冷的小刀子，劈头盖脸地砸过来。那风声凄厉得像是万年怨灵在耳边嚎叫，听得人心里发毛。放眼望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除了雪就是冰，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只有一些低矮的、被冰雪覆盖成奇形怪状的灌木丛顽强地探出头。
温度低到令人发指！我敢打赌，在这里撒泡尿，绝对能瞬间给你冻成一道亮丽的弧形冰雕，还是自带行为艺术的那种。呼出的气息离开嘴巴就变成了白雾，然后迅速在眉毛、睫毛和头发上凝结成白霜。
“阿……阿嚏！”姜灵儿第一个受不了了，小脸冻得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她裹紧了身上那件看起来花里胡哨、但显然不怎么保暖的粉色绒毛斗篷，连连打喷嚏，“冷、冷死我啦！小凡凡，你的飞舟是不是漏风啊！”
我白了她一眼，懒得吐槽。这飞舟是宗门制式法器，能飞就不错了，还指望它有恒温空调吗？
我自己也冻得够呛，虽然出发前李菲菲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件基础款的御寒法衣，但这玩意儿显然抵挡不住北境这种“物理攻击”加“魔法穿透”的双重打击。我默默运转体内那点可怜的灵力，试图驱散寒意，效果微乎其微。
再看看队友们，真是姿态各异。
李菲菲显然准备最充分。她外面罩着一件火红色的、镶着银色符文的大氅，大氅边缘是一圈蓬松的赤焰狐皮毛，将她明艳的脸庞衬得更加夺目。大氅下依稀可见贴身的皮质猎装，脚蹬及膝的鹿皮靴，靴底刻画着简单的御风阵法，让她在积雪上行走不至于太费力。她手里还握着一块散发着微弱热力的红色晶石，一脸“本小姐早有准备”的淡定，但仔细观察，也能发现她的鼻尖有点发红。
陈芸则安静得多。她穿着一件素雅的月白色锦缎棉袍，领口和袖口缝着雪白的兔毛，看起来温暖又柔软。外面披着一件同色的斗篷，帽檐一圈柔软的绒毛将她的小脸包裹其中，只露出一双清澈如水、带着些许不安的眼睛。她似乎不太怕冷，只是安静地跟在队伍中间，时不时担忧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韩立依旧是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劲装，外面套着件深褐色的兽皮袄子，沉默得像块石头。他似乎对寒冷没什么感觉，只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手里握着一套简陋的阵盘，似乎在不断测算着什么。
最让人心疼的是阿竹。
小丫头出发前还兴奋得嗷嗷叫，现在彻底蔫了。她穿着我特意给她买的、加厚加绒的熊猫连体衣（虽然她本体就是熊猫，但她好像特别喜欢这种毛茸茸的衣服），戴着有两个熊猫耳朵的帽子，整个人圆滚滚的。但此刻，她耷拉着脑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没了光彩，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紧紧抱着我的胳膊，几乎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挂在我身上，嘴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小凡……冷……阿竹不喜欢这里……没有亮晶晶，也没有好吃的竹子……”
食铁兽毕竟是喜暖的生物（相对来说），北境这种极端环境对她来说简直是折磨。我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往身边又搂紧了些，试图用自己单薄的身体给她挡点风。唉，带娃不易，小凡叹气。
“根据地图和孙长老给的信息，我们需要穿过这片‘寂灭冰原’，才能抵达幽冥渊的外围区域。”韩立收起阵盘，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有些模糊，“这片冰原并不平静，有低阶冰系妖兽出没，而且……要小心这里的土着。”
“土着？”李菲菲挑眉，“资料上提到过，是‘雪族’人？据说他们世代居住于此，功法诡异，排外得很。”
“嗯，”韩立点头，“尽量避开，避免冲突。”
道理我们都懂，但有时候，麻烦不是你避开，它就不来找你的。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膝的积雪中艰难前行了大约一个时辰，每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灵力消耗巨大。姜灵儿已经第N次掏出她那五颜六色的“抗寒丹”分给大家，虽然味道古怪，但不得不说，吃下去后确实有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勉强抵御着外界的严寒。陈芸也拿出她特制的“暖身花茶”给大家补充水分和热量。
就在我们找到一处背风的冰崖，打算稍作休整时，异变陡生！
“咻！咻！咻！”
数道尖锐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侧面的雪丘后响起！那是几支通体晶莹、由寒冰凝结而成的箭矢，速度快得惊人，带着刺骨的阴寒之气，直奔我们而来！
“敌袭！”韩立反应最快，低喝一声，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阵盘瞬间激活，一道淡黄色的光幕在我们身前展开！
“叮叮当当！”
冰箭撞在光幕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但光幕也剧烈晃动起来，显然支撑得十分勉强。这些冰箭蕴含的力量远超寻常弓箭！
“什么人！”李菲菲柳眉倒竖，手腕一翻，一柄通体赤红、造型精巧的短铳出现在手中，铳口隐隐有红光汇聚——这是她最新研制的“炎爆铳”试做型。
我也瞬间紧张起来，精神力高度集中，“千丝领域”下意识地展开，感知着周围的风吹草动。阿竹则立刻从我身边弹开，虽然还是怕冷，但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身体微微低伏，做出了战斗姿态，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雪丘后，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七八个身影。
他们身材高大魁梧，普遍比我们高出一到两个头，穿着厚实的、不知由何种兽皮缝制的衣物，颜色灰白，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他们的皮肤是长期缺乏日照的苍白，头发则是冰蓝色或雪白色，五官轮廓深邃，眼瞳是冰冷的浅蓝色或灰色，看我们的眼神充满了警惕、排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为首一人，是个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冻疮疤痕的壮汉，他手里握着一把巨大的、由某种野兽骨骼和寒冰打磨而成的长弓，刚才的冰箭显然就是他和他同伴的杰作。
“外来者！离开圣地的范围！”疤脸壮汉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浓重的口音，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圣地？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们可能指的是幽冥渊？看来幽冥渊在这些土着眼里有着特殊地位。
韩立上前一步，抱拳行礼，语气不卑不亢：“诸位雪族的朋友，我等乃天衍宗弟子，奉命前来北境探查灵气异动，并无冒犯贵族圣地之意，只是途经此地，稍作休整。”
“天衍宗？”疤脸壮汉皱紧眉头，眼神中的警惕丝毫未减，“没听说过！所有外来者，都觊觎圣地的力量！留下你们的食物和那些会发热的石头（指灵石），然后滚出去！否则，就把命留下！”
他话音一落，身后的雪族战士纷纷举起手中的骨矛、冰斧，身上散发出阴寒刺骨的气息，周围的温度仿佛又降低了几分。
我注意到，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与幽冥渊那种纯粹的阴寒死寂之气有些类似，但更加狂暴和混乱，似乎他们的功法和力量，本身就受到了幽冥渊气息的长期侵蚀和影响。
麻烦了！看来沟通无效，对方是打算杀人越货了！
“跟他们废什么话！”李菲菲早就按捺不住了，炎爆铳对准疤脸壮汉，“想要我们的东西？先问问本小姐的铳答不答应！”
“等等！李师姐！”陈芸突然小声开口，她怯生生地从我身后探出头，目光却落在了雪族战士脚下及周围那些在冰雪中顽强生存的、不起眼的耐寒植物上。
“他们的气息……很混乱，很痛苦。”陈芸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这里的植物告诉我，他们被一种阴寒的力量侵蚀了很久，心智受到了影响……而且，他们好像……很饥饿？”
饥饿？
我心中一动。北境资源匮乏，这些雪族人生活不易，打劫过往修士恐怕也是生存所迫。
但眼下，显然不是同情的时候。疤脸壮汉见我们不仅不屈服，李菲菲还亮出了武器，顿时怒吼一声：“杀了他们！”
数名雪族战士如同矫健的雪豹，踏雪无痕，朝着我们猛扑过来！他们挥舞着骨矛冰斧，带起一道道冰冷的罡风！
“动手！”韩立低喝，维持着防护光幕，同时开始布置困敌阵法。
李菲菲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轰！”
一声巨响，一道赤红色的火线从铳口喷出，带着灼热的高温，直接射向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雪族战士！
那战士显然没料到李菲菲的“法器”如此奇特，速度如此之快，仓促间将骨矛横在身前！
“嘭！”火线击中骨矛，瞬间爆开一团炽热的火焰！那战士惨叫一声，被爆炸的冲击力掀飞出去，手中的骨矛焦黑断裂，身上冒着黑烟，虽然没有立刻毙命，但也失去了战斗力。
李菲菲这一铳，瞬间震慑住了对方！
但雪族人也极其悍勇，短暂的惊愕后，更加疯狂地冲了上来。他们身影在风雪中飘忽不定，冰箭、冰矛不断从刁钻的角度射来，韩立的光幕摇摇欲坠。
阿竹发出一声咆哮，不再畏畏缩缩，猛地冲了出去！她小小的身体爆发出与体型不符的恐怖力量，直接撞向一个手持冰斧的雪族战士！
“咚！”一声闷响，那战士如同被高速行驶的攻城锤击中，胸口的兽皮铠甲瞬间凹陷，整个人倒飞出去，喷出的鲜血在雪地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线！
我也没闲着，“千丝领域”全力展开，精准地捕捉着每一支射来的冰箭轨迹，同时操控着几柄柳如丝给的、淬了寒毒的飞梭，在空中灵活穿梭，干扰着雪族人的进攻。虽然我的攻击力有限，但胜在诡异和精准，好几次都逼得对方手忙脚乱。
姜灵儿则躲在最后面，手忙脚乱地掏出各种瓶瓶罐罐，嘴里念念有词：“这个……冰冻粉？不对不对！这个是痒痒粉？啊！找到了！看我的‘狂风迷眼散’！”
她用力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结果一阵风吹来，粉末大半糊在了离她最近的、正在专心维持阵法的韩立脸上……
韩立：“……”（面无表情，但眼神想杀人）。
战斗爆发得突然，结束得也快。
在李菲菲的炎爆铳远程压制、阿竹的近身暴力碾压、我的领域干扰以及韩立终于摆脱粉末干扰后成功布置的简易困阵作用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七八个雪族战士就倒下了大半，只剩下那个疤脸壮汉和另外两个受伤的同伴，被我们围在中间，眼神中充满了惊怒和一丝恐惧。
他们显然没料到我们这几个“细皮嫩肉”的外来者如此扎手。
疤脸壮汉死死地盯着我们，特别是看了看李菲菲手里还在冒烟的炎爆铳，以及一脸凶萌、龇着牙的阿竹，喉咙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颓然地放下了手中的骨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我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又想起陈芸刚才的话，心中微动。杀了他们容易，但可能会引来更大的麻烦，而且……他们似乎也只是为了生存。
我收起飞梭，走上前，从储物袋里拿出几块下品灵石和一小袋之前在宗门买的、味道一般但能快速补充体力的行军粮，放在对方面前的雪地上。
“我们不想与雪族为敌。”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这些灵石和食物，算是对刚才冲突的补偿。我们只是路过，探查完灵气异动就会离开，不会打扰贵族的圣地。”
疤脸壮汉和他剩下的两个同伴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雪地上的东西，又看看我。
灵石！还有食物！在这资源匮乏的冰原，这些东西比黄金还珍贵！
疤脸壮汉眼神复杂地看了我许久，最终，他默默地捡起了灵石和食物，对着我生硬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搀扶起受伤的同伴，踉踉跄跄地退入了风雪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哼，算他们识相！”李菲菲收起炎爆铳，拍了拍手，但眼神里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毕竟刚到这里就结下死仇，并非明智之举。
“林师兄，你没事吧？”陈芸赶紧跑过来，关切地看着我。
“没事，”我摇摇头，看向她，“多亏了你提醒，他们确实状态不对。”
陈芸脸一红，低下头：“我……我只是能感觉到那些植物的情绪……”
“小凡凡！我的狂风迷眼散厉害吧！”姜灵儿邀功似的跑过来，完全忘了刚才误伤友军的事。
韩立默默地擦掉脸上的粉末，面无表情地开始收拾阵盘。
阿竹则跑回我身边，又恢复了那副怕冷的样子，紧紧抱住我的胳膊，小脑袋在我身上蹭了蹭：“小凡，阿竹打赢了！但是……还是好冷……”
我摸了摸她的头，看着眼前白茫茫的、危机四伏的冰原，心中没有丝毫轻松。
这才只是开始。雪族人的袭击，给我们提了个醒：北境，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而我们要去的幽冥渊，更是被土着视为“圣地”的禁忌之地。
前路，漫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