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都毁灭的话，大部分都愿意，不愿意的都是还没享受够的。”
“愿意的人都是知道这辈子都享受不到生的平等，但死是公平的。”
江凡平静的解释，让出租车司机赞同点头，白溪却是皱紧了眉。
“那你愿意吗？”白溪沉默片刻，抬头眼神炙热带着期待的凝视着江凡。
“随便吧，真的挺累的。”江凡笑了笑。
“我明白。我知道你很累，我陪你。”
白溪含情脉脉的眼神，让江凡心里一颤。
“呵呵，这些年，我觉得我最大的变化，就是把自己熬成了一个不爱社交，不爱折腾的人。”
江凡面对白溪炽热的眼神，下意识的目光躲闪，他实在克服不了这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我也是，越来越越不喜欢热闹。”白溪颔首微笑。
有些人追名逐利，有些人喜欢风平浪静，显然江凡属于后者。
“我梦想就是有一天回到山里，穿着破旧衣裳但眼睛依然亮着光。”
江凡看向车窗外渐渐熟悉的街景，又是自嘲一笑。
活了二十多年，想想还是小时候的日子好混，虽然穷但真的很快乐。
不用违心的说话，不用敷衍的笑，人生追求的不就是活得真实吗？
怎么就莫名其妙越活，越活不明白了呢？
“我知道，老院长的离世对你影响很大，但我还是觉得身体是最重要的。”
江凡略显颓废却还在强颜欢笑的样子，让白溪感到一阵心疼，忍不住继续劝说。
“早就了解过了，这个手术难度不大，再晚几年也没事。”江凡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早治疗不好吗？钱可以慢慢挣啊。”
白溪回想起之前饭桌上刘鹏说江凡的话，就是个犟种。
此刻她也很想说江凡固执过头了，但话到嘴边又有些说不出口。
“所以啊，现在要好好挣钱啊。”
“那你之前不是同意了吴映雪的帮助吗？”
白溪眼神复杂的盯着江凡，她心里很清楚江凡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心安理得，但她不明白为什么江凡会临时变卦。
“唯爱和善良不能辜负，这是做人的底线。”
江凡继续说道“之前我一直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别人对我的好，我拒绝不了。”
“但现在我没什么大毛病，能吃能喝的。如果那天真的扛不住了，还有人愿意对我好~再说吧。”
之前突然心脏病发，他心里有很多遗憾，很多不舍。
但现在，真的淡了很多，兴许是还没到生死边缘的缘故吧。
“放心吧，只要平时不要太激动，控制好心率就没事。”
江凡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再坚持几年应该问题不大。
几年的时间好好努力挣钱，到时候也就不用再在意谁了。
“这么说，我还是你的心动女孩咯？”
听到江凡这么说，白溪又是想起了之前江凡出事的事。
虽然有些内疚自责，但此刻眼角却是充满了笑意，藏都藏不住的俏皮。
白溪直白的话，让江凡只觉得有些面颊发烫，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租车司机缓缓靠边停车。
“到点儿了，一起吃饭？”
江凡扫码付完车费后，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惊悚的发现，上面居然有吴映雪的好几个未接和消息。
江凡尴尬一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到静音了，看来还是得好好研究研究这玩意儿。
“吴总挺急的嘛。”白溪余光瞄到江凡的手机屏幕，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质疑。
江凡笑而不语，这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是辜负了对方一番好意，但继续这样折腾下去，自己也是真的觉得累了。
阳台上，江凡煮了两碗面条两人对视而坐，秋天的阳光温暖的洒在两人身上。
“快吃吧，我还特意给你加了煎蛋。”
江凡一边回复完吴映雪消息后，抬头却看到白溪一脸花痴的盯着自己看，也不动筷，轻声提醒道。
白溪莞尔一笑，伸出白皙纤长的手，轻轻捋了一下垂在面颊，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辉的秀发。
温婉动人的动作配上美艳的容颜，在这一刻更是美不胜收。
看得江凡都是有些心跳加快，翩若惊鸿怕也不过如此吧？
江凡不敢多看，下意识的低头吃面转移注意力。
就在这时，放在桌上的电话突然亮起，一看是刘鹏打来的，江凡没有迟疑就接通了电话。
“怎么样？”刘鹏开口就直截了当的问问题。
“什么怎么样？”江凡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你上午不是术前检查吗？结果呢？什么时候安排动刀子？”
白溪若有所思的看向江凡，后者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晚上回来再说。”
“什么说不清楚？你在哪儿？”刘鹏疑惑道。
“在家啊，还能在哪儿？正吃饭呢，别磨叽。”江凡没好气的回答道。
“给我留点儿，我这就回来。”刘鹏说完，也不等江凡反应就挂掉了电话。
这让江凡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在意。
饭后，两人坐在阳台看着小区里的风景感受着云淡风轻。
“吴总那边儿没事吧？”沉默片刻后，白溪率先开口。
“嗯？”江凡发出一声轻疑。
“刚看你和她聊了那么久，只是有些好奇。”
“没事，该说的都多说了，她也理解。”江凡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是吗？我也理解你的选择，但不认同。”
白溪眼神复杂的看了江凡一眼，她能理解江凡突然改变主意。
但不能理解为什么宁愿扛着，也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
“虽然现在是没什么问题，但~”白溪继续说道“你要是再像之前那样出点意外，怎么办？”
“哈哈，风光大办吧？”江凡打趣道。
看到江凡这般洒脱淡定的模样，白溪也是发出一声轻叹，她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
但还是张口欲言，想要继续坚持阐述一下自己的想法。
江凡却是轻飘飘的继续说道“我一直都觉得自己运气挺差的，总是看到曙光的时候，就会有人给我迎头痛击。”
“如果能用一切换回曾经的无所畏惧，我愿意倾尽所有。如果不能，那就让我少点儿烦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