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林婉卿,看着女孩身影消失在楼道尽头,那善良而带着几分纯真的背影,让阿凡微微有些恍惚。
他靠在门边,眼前似乎浮现出另一个身影,同样温柔,同样善良。“名字大差不差。” 那一位清溪村的姑娘。也算是他的初恋吧,小凡忍不住一声叹息。
老乞丐瞥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哼了一声,没说什么,自顾自地研究起房间里那个能放出人影和声音的“铁盒子”(电视机)去了。他随手按了几下那个会发光的“板子”(遥控器),屏幕上突然闪现出混乱的街景、一个巨大的掌印,以及一坨熟悉的钢铁残骸——正是他不久前“随手拍死那只铁皮虫子”的地方!
画面中,警灯闪烁,记者语速飞快,虽然听不懂,但那股凝重的气氛却穿透了屏幕。
“啧,”老乞丐不满地嘟囔,“这劳什子‘铁盒子’,怎地把这点小事也搬出来反复说道?此地凡人,真是大惊小怪。”
阿凡闻声看去,心头猛地一沉。他指着屏幕上的掌印残骸,又指了指老乞丐,脸色凝重:“前辈,这……这便是您说的‘小事’?在此界凡人眼中,此乃惊世骇俗之力!我等踪迹,恐已彻底暴露!”
老乞丐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暴露又如何?一群不通修行的凡人,还能奈何得了老夫?”话虽如此,他眼底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这个世界,似乎并非全无奇异之处。
他们并不知道,老乞丐随手赠出的那枚代表着谢意和善意的灵石,连同这“惊天一掌”的视频,正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两颗巨石,引发着层层叠加的滔天波澜。
……
就在阿凡与老乞丐在这间小屋里初步安顿下来,熟悉这个陌生环境的同时。
市区,那栋守卫森严的办公楼内,专项小组“探源”的紧急会议正在召开。会议室内的气氛,比之前因灵石出现时,还要凝重十倍!
投影幕布上,并列播放着三段影像:
其一,是灵石的高清特写与能量读数异常报告。
其二,是十字路口监控及路人拍摄的“掌覆钢铁”完整视频,包括那违背物理常识的骤停、挤压、坍缩,以及最终深深烙印在柏油路上的巨大五指掌印。视频被反复慢放、放大,每一个细节都让在座之人脊背发凉。
其三,是技术部门根据视频数据模拟还原的力量评估报告,那瞬间释放的动能,已经超出了常规重型武器的单点打击当量!
“诸位!”之前那位上级部门的领导声音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压力,“情况已经彻底变了!从这枚无法解析的‘石头’,升级为……为人形战略级不明生物!”
他用力敲打着桌面,指着定格的掌印画面:“这不是特效!这不是魔术!这是发生在我们城市中心,众目睽睽之下的超自然事件!拥有这种力量的存在,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他们怀有恶意……”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
“领导,‘石头’的持有者林婉卿已经找到,正在接受温和询问。她描述那两人是‘迷路的、需要帮助的、穿着古怪的人’,其中年轻的那个还帮她赶走了骚扰者。她认为他们是‘好人’。”
“好人?”另一位领导指着屏幕上那坨钢铁残骸,声音发颤,“哪个好人能随手一巴掌把渣土车拍成铁饼?!立刻提升应对等级!定为最高潜在威胁!”
“是否……采取强制措施?比如,调动特殊部队……”
“不可!”负责人立刻反对,“从林婉卿的描述和视频中他们的行为模式看,他们具备高度智慧,并且似乎……并未主动攻击平民(渣土车司机已确认死亡,但被定性为意外肇事)。那个老者出手,更像是一种……对 perceived attack(感知到的攻击) 的防御性反击。冒然动用武力,一旦激怒对方,后果不堪设想!那巴掌要是拍在大楼上……”
会议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最终,最高领导一锤定音:“策略改变!从‘搜寻与观察’,立刻转为‘最高优先级接触’! 核心原则:避免冲突,尝试沟通! 动用一切资源,找到他们,但绝不允许开第一枪!我们要知道他们是什么,从哪里来,想做什么!同时,信息封锁提升至最高级别!”
命令迅速化作一道道加密电波和紧急指令。
而在那间临时小屋里,阿凡关掉了电视,面色严峻地对老乞丐说:“前辈,此地绝非久留之所。我等须尽快恢复些许实力,并找到离开此界之法。我有预感,麻烦,很快就要上门了。”
老乞丐这次没有反驳,他盯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对这个“绝灵之地”,露出了真正的审视之色。
短暂的安宁之下,暗流已化为汹涌的漩涡,正将两人拖向风暴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