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红烧肉香气四溢，蒸蛋滑嫩透亮，炒青菜翠绿油润，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顾战霆坐在桌前，盯着眼前这顿饭，有些愣神。
他在部队吃惯了粗粮干饭，压根没吃过这么讲究又家常的饭菜。
“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沈知秋微笑着递过碗筷。
他接过，动筷的手很有军人的规矩，但当第一口红烧肉入口，他明显一顿。
“怎么了？”沈知秋心里发虚。
“……好吃。”顾战霆嘴角难得露出一丝动容，低声道：“比部队的好吃一百倍。”
她暗自松了口气。
这红烧肉是她从空间里拿出的五花肉，用现代调料提前腌制炖煮的，火候和调料都掌握得刚好，哪是1978年随便炖一锅能比的？
“你要是喜欢，我明天再做。”
顾战霆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夹菜的速度明显加快。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吃完后，沈知秋抢着去收碗：“你歇着，我洗。”
顾战霆却站起来：“我来，你做了一整桌，我不能什么都不干。”
两人推了几句，最终还是他去了水缸边洗碗。
沈知秋倒没防他会发现什么，毕竟她藏得很严实。
谁知顾战霆洗到一半，眉头微蹙，从洗碗盆边捡起一块碎塑料薄膜。
“这是什么？”他走回来，神色疑惑地将那小片东西递给她，“我在洗菜盆底下捡到的，不像是你这儿的东西。”
沈知秋一眼认出，那是她从空间里拿出的真空调料袋边角。
顿时心一紧。
糟了，竟然疏忽了！
她赶紧镇定下来，接过薄膜笑道：“这个啊……我表姐从城里来时带了一点调料，说是工厂试用的包装袋，我尝着挺好用，就留着了。这是她试装鸡精用的小袋子，忘了处理。”
顾战霆眼神一动，盯着她：“你表姐住哪？”
“在县城工厂里，做临时工。”沈知秋神色自然，“她怕我吃不惯部队伙食，就塞给我了两小包鸡精和十三香。你吃红烧肉觉得香，可能就是那点料的作用。”
她说得平平常常，不带一丝心虚，神情自然。
顾战霆听后点点头：“确实和以前吃过的不一样。”
她接着说道：“我想着你回来辛苦，想让你吃好点，也算是讨好未婚夫。”
顾战霆没再追问，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碎膜扔进灶下火灰堆中。
沈知秋暗自松了一口气，面上依然微笑：“明天做清蒸鱼？你们部队能吃到鱼吗？”
“吃不到。”
“那好，明天给你露一手。”
他忽然笑了一下。
她愣了下，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柔和。
“沈知秋。”
“嗯？”
“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东西要藏好了。”
沈知秋呼吸一窒。
他没等她回答，又继续道：“不是我怀疑你，是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哪天有人来家里瞎翻，别让人捡了你东西，说你走私。”
她顿了一下，点头道：“我会注意。”
顾战霆看她认真，语气放缓：“以后要用什么，有事跟我说。”
她笑了笑，忽然觉得这个糙汉也没那么不好相处，甚至……有点靠谱。
“你不是一直都不爱说话的吗？”
顾战霆道：“对别人是。”
她挑眉：“那我呢？”
顾战霆：“你是我媳妇。”
沈知秋脸一红，转头进屋，不敢再看他。
可她没看到，顾战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