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校准协议’……”苏晚重复着这个词汇，她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重量。这不是逃跑，而是直面问题的根源，甚至可能是一去不回的征程。
“博士，请详细告诉我们，‘秩序校准协议’具体需要做什么？成功的几率有多少？失败的后果又是什么？”陆沉渊的问题一如既往地直接和务实。
凯斯特博士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示意引导者调出一些极其复杂、涉及高维物理和能量拓扑学的模型。
“简单来说，‘奇点之核’是‘虚无之潮’的爆发点，也是规则最薄弱、最混乱的地方。”博士指着模型中心那个不断扭曲、吞噬一切光线的点，“‘协议’的核心，是利用‘钥匙’——也就是苏晚小姐你——独特的血脉和精神力量，在‘奇点之核’内部构建一个临时的、稳定的‘秩序场’，如同在风暴眼中投入一颗定风珠。”
“这个‘秩序场’会与宇宙底层规则产生共振，理论上可以修复那个我们怀疑存在的‘规则漏洞’。”他顿了顿，语气沉重，“但在这个过程中，作为‘稳定器’的‘钥匙’，需要承受整个‘潮汐’能量的冲击和规则混乱带来的信息洪流。历史上，我们进行过三次模拟，最好的结果，是‘钥匙’精神崩溃，成为植物人；最坏的结果，是连同‘秩序场’一起，被彻底同化为虚无。”
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
中枢大厅内一片寂静。只有能量在管道中流动的微弱嗡鸣。
“那么，‘方舟’计划呢？”苏晚轻声问。
“‘方舟’相对安全。”凯斯特博士坦言，“虽然终点未知，传送有风险，但至少保留了文明和生命的种子。只是……治标不治本。而且，‘潮汐’的周期在缩短，规模在扩大，即使逃到更遥远的星域，也未必能永远躲过。”
两个选择，一个是用渺茫的希望赌上一切去寻求根本解决，一个是以相对稳妥的方式延续文明火种。
“博士，您个人倾向于哪个方案？”陆沉渊问道。
凯斯特博士沉默了片刻，看着眼前浩瀚的星图模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作为科学家，我渴望验证‘秩序校准协议’的理论，揭开宇宙的终极奥秘。但作为‘守护者’的一员……”他看向苏晚，目光中带着长辈般的慈祥与不忍，“我没有权力要求任何人，尤其是你这样年轻的、本不属于这个重担的生命，去承担如此巨大的风险。”
他将选择权，完全交还给了苏晚和陆沉渊。
苏晚陷入深深的思索。她的目光掠过那些复杂的物理模型，掠过凯斯特博士沧桑的面容，最后与陆沉渊的目光交汇。
他的眼神深邃，没有替她做出决定，只是静静地传达着一个信息：无论她选择哪条路，他都会陪她走下去。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急促！
引导者的声音带着紧迫：
【高能预警！检测到大规模舰队跃迁出口正在形成！距离0.5天文单位！能量签名确认——‘放逐者’主力舰队！预计完全抵达时间，不足1小时！】
“放逐者”主力，来得比预期更快！
他们必须立刻做出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