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的欢呼声还未散尽，冰璃捧着那枚沾血的星核印记，指尖颤抖地抚过上面残留的温热——那是顾临风灵力炸开时，硬生生从锁链咒印中剥离出的一缕本源。
“他……他还活着吗？”苏清鸢扶着灵柏前辈走来，声音哽咽。灵柏望着噬星舰爆炸的方向，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缓缓摇头：“星辰灵力自爆，连星核都碎成了印记……临风这孩子，是把最后一丝生机，都封进这印记里了。”
冰雷剑突然嗡鸣起来，星核印记顺着剑刃游走，在剑柄处凝成一个小小的光点。冰璃猛地握紧剑柄，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力顺着手臂涌入体内——那是顾临风留给她的最后一道防护咒，以前总笑她实战经验少，偷偷在她佩剑里藏了这手。
“他早有准备……”冰璃咬着唇，泪水砸在剑柄上，“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远处的碎石堆里，一道微弱的金光闪烁了下。顾临风半跪在废墟中，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体内灵力空空如也，但识海里的咒印已被自爆的灵力烧成了灰烬。他咳着血笑了——还好留了一手，在灵力引爆前用星核印记护住了心脉，虽然道基毁了大半，至少还能喘气。
“笨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顾临风抬头，看见冰璃骑着冰鸾俯冲而下，脸上还挂着泪痕，手里却拎着个药箱，“以为自爆很英雄？知不知道石城的药圃刚收了批续脉草，你再不醒，我就全给狮九当饲料。”
顾临风刚想调侃，就被冰璃一把拽起来摁在冰鸾背上，药膏粗暴地抹在伤口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轻点！道基没了，骨头还想留着呢！”
“留着干嘛？以后就在石城当个药童，给我煎药打下手。”冰璃的声音依旧带着哭腔，却把他搂得更紧了，“敢再玩自爆，我就把你这星核印记磨成粉，拌在药汤里灌下去，让你一辈子离不开我眼皮子底下。”
星核印记在剑柄上轻轻跳动，像是在应和。远处，狮九扛着巨斧走来，身后跟着几个抬担架的修士，看到顾临风还能龇牙咧嘴，突然红了眼眶，转身对众人嚷嚷：“都看什么？还不快去收拾战场！把那些没炸碎的虚空族残骸清干净，别让临风醒了看到膈应！”
苏清鸢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噬星舰的碎片拢到一起，每一片都沾着星辰灵力的余温。她忽然笑了，对灵柏说：“前辈你看，这些碎片在发光呢，像不像临风以前总说的‘碎星铺路’？”
灵柏捋着胡须，望着那片被星光碎片照亮的夜空，缓缓点头：“是他啊，就算炸成了碎片，也得把路给咱们铺亮堂了。”
顾临风趴在冰鸾背上，听着石城渐渐响起的重建声，看着那片碎片星光，突然低声说：“冰璃，下次别总哭，我留的防护咒，可挡不住你的眼泪。”
冰璃没回头，只是把他搂得更紧了些，将脸颊贴在他染血的后背——那里还残留着星辰自爆后的灼热，像极了他每次护着她时，挡在她身前的温度。
星核印记的微光透过剑柄，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映出个小小的光点，如同未灭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