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关键发现
设备间内，时间仿佛被那黑色警报盒子的“嘀嗒”声切割成碎片，每一秒都敲打在凌风和约翰逊紧绷的神经上。
阴冷的空气裹挟着机油和尘埃的味道，此刻却仿佛掺杂了硝烟的气息。
“能拆除或屏蔽吗？”
凌风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那个不断闪烁的黑色盒子。
约翰逊没有回答，而是迅速从腿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非金属探测仪，隔着一段距离对警报器进行扫描。屏幕上的波形剧烈跳动。
“有反拆装置，连接着备用电池和可能的多点触发回路。强行拆除或信号屏蔽，可能会立即触发主警报。”
凌风眼神一沉。
这意味着他们的行踪很可能已经暴露，至少处于高度怀疑状态。
敌人可能正在赶来确认，或者更糟，已经在调动力量包围他们。
“没有回头路了。”
凌风当机立断，“加快速度！必须在他们完成合围前，找到目标确认状态！”
他通过耳机向上方通报：“‘公爵’，维克托，我们可能触发了警报，行踪暴露风险高。你们保持原位警戒，如有异常，按delta预案撤离！约翰逊，我们继续前进，目标：核心存放点！”
“明白！”
“公爵”的声音带着紧张，但依旧稳定。维克托则传来一声压抑的吸气声。
没有时间犹豫。
凌风和约翰逊如同被惊动的猎豹，迅速离开设备间，沿着那条布设着新电缆的通道继续向深处突进。
他们的速度明显加快，但动作依旧保持着渗透所需的轻盈与谨慎，只是空气中弥漫的危机感让每一次脚步落地都显得格外沉重。
通道开始向下倾斜，周围的温度似乎略有升高，那股若有若无的、被维克托检测到的辐射剂量也随着他们的深入而缓慢爬升，像是一种无形的指引，也像是一张不断收紧的死亡之网。
管道壁上开始出现更多人工修缮的痕迹，甚至能看到一些临时架设的照明线路，虽然大部分灯都没有亮起。
沿途，他们又发现了两个类似的运动传感器，但都被约翰逊凭借高超的渗透技巧和凌风近乎预知的危险感知成功规避。
每一次绕过传感器，都像是在雷区边缘完成一次惊险的跳跃，冷汗浸湿了他们的内衬。
通道前方出现了岔路。
一条继续向下，更加幽深黑暗；另一条则相对平缓，尽头隐约可见一扇厚重的、带有明显苏联时代风格的圆形防爆门，门虚掩着，留有一道缝隙，里面透出更加明亮的光线，而那机械的轰鸣声和隐约的人声，正从门后传来。
辐射读数在这里达到了一个峰值。
“是这里。”
凌风低语，他能感觉到门后空间的广阔，以及那种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沉重感——与“阴影蜂鸟”传回的空置支架影像对应的空间！
他打了个手势，两人悄无声息地贴近防爆门。
凌风再次动用那超越常人的感知，仔细“聆听”门后的动静。
“……确认转移清单……最后一批部件……”
一个模糊的男声，带着俄语口音。
“……通道准备好了吗？‘商人’那边催得很紧……”
另一个声音。
“……三小时后……必须离开……这里不再安全……”
断断续续的对话，如同冰水浇在凌风心头。
转移！三小时后！
他们来晚了，但又没完全晚！
核弹头似乎被拆解了，正在分批转移，而且行动即将完成！
他对着约翰逊做了几个简洁的手语：门后至少三人，靠近门口。
准备突入清除，无声战斗。
约翰逊眼神一凛，默默收起冲锋枪，反手拔出了加装了消音器的p226手枪和一把漆黑的战斗匕首，对他点了点头。
凌风同样拔出了自己的配枪，调整呼吸，对约翰逊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内右侧，再指向约翰逊和左侧。分工明确。
下一刻，凌风猛地用肩膀顶开虚掩的防爆门，身体如同旋风般卷入！
约翰逊紧随其后，如同他的影子！
门后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正是那个巨大的地下掩体！
高耸的穹顶，冰冷的混凝土墙壁，中央那个庞大的、此刻空空如也的金属支架在惨白的灯光下反射着冷光，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承载。
而在支架旁，三名身着灰色工装、看起来像是技术人员而非战斗人员的人，正围在一个打开的仪器箱旁，似乎在清点物品。
他们被突然闯入的两人惊呆了，脸上瞬间布满错愕与惊恐。
“噗！噗！”
凌风和约翰逊几乎没有停顿，枪口喷射出细微的火光。两名背对着门口、反应稍慢的技术人员身体猛地一震，额头上瞬间多了一个血洞，一声未吭地软倒在地。
第三名技术人员正对着门口，在同伴倒下的瞬间发出了半声短促的尖叫，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按腰间一个类似呼叫器的东西。
约翰逊的动作更快！
他如同鬼魅般欺近，左手闪电般扣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拧，骨裂声清晰可闻，同时右手的战斗匕首化作一道乌光，精准地抹过了对方的喉咙。
那名技术人员双眼圆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抽搐着倒下，鲜血迅速在地面上蔓延开来。
整个清除过程不到五秒钟，干净利落，除了那半声尖叫和尸体倒地的闷响，再无声息。
掩体内暂时恢复了寂静，只有不知来源的通风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以及远处那个大型通道方向隐约传来的、像是重型设备运行的噪音。
凌风没有时间去感受杀戮带来的不适，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整个掩体。
空置的支架，地面上清晰的、由重型设备留下的崭新拖拽痕迹一直延伸向那个宽阔的大型通道。通道内部漆黑，如同巨兽张开的大口，但那沉重的运行噪音正源自其中。
“维克托！‘公爵’！安全，可以下来了！快！”凌风对着耳机低吼。
很快，“公爵”和脸色惨白、但眼神异常专注的维克托顺着通道滑了下来。
看到地上的尸体和血迹，维克托胃里一阵翻腾，但他强行忍住，目光立刻被中央那个空置的支架吸引。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他喃喃道，声音带着激动和确认，随即立刻举起辐射探测仪，读数果然稳定在一个较高的水平。
“它确实在这里存放过，时间不短……但核心部件……如果被拆解转移，辐射水平不应该还这么……”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支架旁，不顾地上的血污，仔细检查着支架基座的固定卡扣和周围的痕迹。
凌风和约翰逊则持枪警戒着掩体的其他入口和那个大型通道。
“指挥官！看这里！”
维克托突然喊道，声音带着发现重大线索的颤抖。他指着支架基座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带有残留物的凹槽。
“这是……这是用于固定核心部件运输容器的专用卡槽！看这磨损痕迹，容器被取走的时间非常近！而且……看这残留物的颜色和质地……”
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从凹槽边缘刮下一点微小的、带着金属光泽的暗绿色颗粒。
“这是……一种特殊的防震、防辐射涂层碎片！通常只用于最高级别的核材料运输容器！这种配方……我记得！是西方国家某个顶级实验室的专利产品！马卡洛夫不可能有渠道弄到这种东西！”
维克托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凌风的心猛地一沉。西方顶级实验室的专利产品？出现在马卡洛夫的核心存放点？
这几乎直接印证了“盾牌”——谢菲尔德的影子！
“还有！”
维克托又指向地面那些拖拽痕迹旁边，几个相对模糊的脚印和一个不起眼的、被丢弃的香烟过滤嘴，“这个牌子的香烟……不是本地常见品牌，更像是……美军基地内部流通的特定补给品！”
线索如同散落的拼图，正在迅速拼凑出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图画。
“他们不仅在转移，而且转移的接收方，或者协助方，极有可能与西方内部势力有关！”
凌风瞬间做出了判断，“我们必须拿到更确切的证据！那个通道！”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传来重型设备运行噪音的大型通道。风险极大，但可能是获取关键证据的唯一机会。
就在这时，“公爵”一直监控着的便携式频谱仪突然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大量移动信号从多个方向朝我们合拢！速度快！我们被包围了！”
“公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
几乎同时，大型通道深处那沉重的运行噪音陡然升高，变成了某种大型引擎启动的咆哮，并且声音正在迅速远去！
“他们要跑！”
凌风眼中厉色一闪，“约翰逊，设置延迟爆炸物！封锁这个掩体入口，为我们争取时间！‘公爵’，维克托，跟我来！我们必须确认通道里的东西！”
决战的时刻，被迫提前到来。他们不仅发现了关键线索，也触发了最后的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