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夜快步走上前，目光紧紧锁住那条银线鱼。鱼身通体银白，唯有鳞片边缘泛着淡淡的蓝芒，和船板纹饰凹槽里的粉末气息如出一辙，都带着一丝温润的灵气，绝非寻常海鱼所有。
“老板，这鱼平时都在哪个海域能捕到？”陈夜问道。
摊主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手里掂量着秤砣，咧嘴笑道：“也就青澜港外三海里那片深水区才有！别处想找都找不着，这鱼精贵着呢，肉质细得能化在嘴里。”
李胖子凑过来，伸手想摸鱼，被摊主一把打开：“小心点！这鱼金贵，碰坏了鳞片可就卖不上价了。”他说着压低声音，“不瞒你们说，最近有伙外地人，天天来收这银线鱼，给的价钱是平时的三倍，说是要做什么‘药引’，邪乎得很！”
“外地人？”陈夜眼神一动，“他们长什么样？收去做什么用？”
“看着不像渔民，穿得挺光鲜，带着相机和笔记本，”摊主挠了挠头，“具体做啥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天天守在码头，只要有人捕到银线鱼，不管大小都收。前几天有个老伙计，冒险闯禁渔区捕了一筐，卖了不少钱，就是回来的时候说，海里的蓝光比以前更亮了，还听到奇怪的歌声。”
李胖子眼睛瞪得溜圆：“歌声？肯定是鲛人！那伙人肯定也是冲着楼兰宝藏来的，想靠银线鱼找沉船位置！”他拽了拽陈夜的胳膊，“咱也买几条，跟着鱼找过去！”
“你傻啊？”摊主嗤笑一声，“这鱼离了那片深水区，活不过两个时辰，而且外三海里是禁渔区，海事局的巡逻艇天天转，逮着就罚款，严重的还得扣船！”
李胖子脸一垮，刚燃起的热情又被浇灭：“那咋办？总不能让别人抢了先吧？”
陈夜没说话，指尖轻轻拂过银线鱼的鳞片，蓝芒微微闪烁，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他能感觉到，这鱼的灵气与爷爷书信中提到的“鲛人引航”隐隐呼应，或许这银线鱼，就是找到“归雁号”的关键。
“老张头！”陈夜突然想起合作社的老渔民，转身对李胖子说，“老张头常年出海，肯定熟悉那片海域的情况，说不定他有办法避开巡逻艇。”
两人谢过摊主，快步赶回渔业合作社。老张头正坐在院子里补渔网，见他们回来，放下手里的针线：“咋又回来了？船板的事还有疑问？”
“张叔，我们想请你帮个忙。”陈夜把银线鱼的事和想闯禁渔区的想法说了，“我们不是去捕鱼，是想找一艘古代沉船，和之前沙海的楼兰文物有关。”
老张头皱着眉头，抽了口旱烟：“外三海里那片水域邪乎得很，不光有暗流，还有不少暗礁，以前就有渔船在那失踪过。海事局查得严，主要是怕出危险，不是不让进。”他顿了顿，眼神飘向远处的海面，“不过要说熟路，我倒真知道一条小道，是以前老一辈渔民避风浪用的，从西侧的乱石滩绕进去，能避开巡逻艇的航线，就是路难走，还得等退潮。”
李胖子一拍大腿：“有路就行！难走怕啥？胖爷我爬山涉水惯了！”
“别急。”老张头摆摆手，“那片水域的暗流是顺时针转的，退潮后两个时辰内必须出来，不然就会被卷进深海漩涡，神仙都救不回来。而且最近夜里的蓝光越来越怪，我总觉得要出事，你们真要去，得听我的安排。”
陈夜点头：“多谢张叔，我们都听你的。”
老张头掐灭烟锅，站起身：“今晚十点退潮，我带你们过去。你们得准备点东西——防水手电、救生衣，再带根长绳，万一被暗流卷住，还能有个牵引。”
两人赶紧回镇上的旅店收拾东西，李胖子把工兵铲、防水手电一股脑塞进背包，还不忘多带两包压缩饼干：“万一在海底待久了，总得垫垫肚子。”陈夜则把爷爷的书信贴身收好，又带上了修复工具——他总觉得，沉船里的文物或许需要修复才能找到更多线索。
夜幕降临，青澜港的码头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几盏渔灯在海面上摇曳。老张头带着两人来到西侧的乱石滩，这里礁石林立，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白色的浪花。
“跟着我，踩稳了。”老张头拿着手电在前引路，礁石上长满了青苔，湿滑难行，李胖子好几次差点摔倒，都被陈夜一把拉住。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道狭窄的海沟，退潮后露出了蜿蜒的礁石通道，直通深海。海面上的蓝芒比白天更亮了，忽明忽暗，像是有无数萤火虫在水里飞舞。
“前面就是禁渔区边界了。”老张头停下脚步，指着通道尽头，“从这下去，往东南方向游半里地，就是银线鱼聚集的地方，沉船大概率就在那片水域下方。记住，两个时辰后必须回来，我在这等你们。”
陈夜和李胖子穿上救生衣，戴好防水手电，对视一眼。李胖子搓了搓手，眼里满是兴奋：“胖爷的宝藏之旅，开始了！”
两人纵身跃入海沟，冰冷的海水瞬间包裹全身。陈夜打开手电，光柱穿透海水，只见周围的海水中，果然有不少银线鱼穿梭，鳞片的蓝芒与远处的蓝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梦幻般的光晕。
就在这时，李胖子突然拽了拽陈夜的胳膊，手电光指向右侧——不远处的海水中，有几道黑影正在快速游动，看身形绝非渔民，而且他们手里，似乎还拿着捕捞网和探测器。
“是白天摊主说的那伙外地人！”李胖子比划着嘴型，眼里闪过一丝警惕。
陈夜心头一沉，看来这青澜港的海底宝藏，果然不止他们一伙人在觊觎。他摆了摆手，示意李胖子跟上，借着银线鱼的掩护，悄悄朝着蓝光最浓郁的方向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