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硕和刘洋走后，小房间里只剩林晓一人。月色从窗缝溜进来，浸在地板上，冷得像霜。刚才网站爆火的热乎劲早散了，阅读器那句“世界线扰动”的警告，像块冰碴子，扎在心里发寒。
他坐回椅子，闭眼沉进意识——微蓝的阅读器界面还悬着，不像之前那样呆板，倒多了点“活气”，蓝光轻轻晃。顶端的字变了：【神级阅读器 - 影响力模块激活】，旁边多了个闪着细弱星光的图标，标着【未来资讯】。最底下那句“更多目光已投注”，像烙印似的，擦都擦不掉。
“世界线扰动……是因为我拒了《萌芽》？还是提前搞网站？”林晓手指敲着桌沿，念头转得飞快，“金文瀚刚找过来，又冒出来‘未知观测者’——我这只蝴蝶，扇动的风好像比想的还大。”
他深吸口气，把注意力锁在【未来资讯】上。意念一点，界面切过去——就一个极简的搜索框，底下小字写着：【初级权限：每日3次检索，仅返回非技术类公开信息碎片，模糊关联，需自行判断】。
“试试。”林晓没犹豫，在搜索框里敲下第一个关键词：1997 互联网 创业。
指尖刚“点”下确认，脑袋里微麻，像耗了点劲。搜索框下慢慢蹦出几行字，闪闪烁烁的，像信号不好的收音机：
· “…门户站成风口…信息入口成香饽饽…”
· “…Vc（风险投资）开始往国内跑…种子轮门槛低…”
· “…电商刚冒头…卡壳在物流和信任问题…”
字少、碎，没具体人名地名，可林晓心脏猛地攥紧——这些全对得上他前世的记忆！这功能不是虚的，是真能扒未来的“趋势罗盘”！不用知道具体怎么做，光这些方向，就够他少走无数弯路。
强压着激动，他输第二个关键词：1998 中国互联网 大事件。
又是一阵微麻，这次蹦出来的字更乱：
· “…资本热钱退得快…不少小站熬不过寒冬…”
· “…政策倾向基建…带宽要提速…”
· “…模式试错多…社区类站开始攒用户…”
“资本寒冬”四个字扎眼——他记着这茬，98年底好多早期互联网公司死在这波里。林晓眼神沉下去：这功能不是“答案书”，是“预警器”，得靠自己拼碎片、判方向。
还剩最后一次机会，林晓顿了顿——要查最要紧的。指尖悬在“搜索框”上，敲下：中通资本 早期 投资偏好。
这次界面晃了晃，蹦出来的字让他眉梢拧成疙瘩：
· “…专投‘能颠覆规则’的新项目…不挑赛道…”
· “…看创始人比看项目重…敢长期蹲守…”
· “…部分决策掺非商业因素…背景深，不公开细节…”
前两句还好，最后那句“非商业因素”“背景深”，像根刺扎进来。林晓指尖无意识抠着桌沿——果然，中通资本不是纯商人，背后藏着的东西，比他想的还复杂。
三次机会用完，【未来资讯】图标灰下去。林晓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思维却越来越清——新功能是把双刃剑，好用，但“世界线扰动”的警告，像悬在头顶的刀。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霓虹——每盏灯背后，好像都藏着双眼睛。金文瀚一双，中通资本一双，那“未知观测者”，又是谁？是他这重生的事露了马脚，还是阅读器本身引来了注意？
“铃铃铃——”
电话突然炸响，在静得能听见钟表滴答的夜里，尖得扎耳。
林晓浑身一僵——这么晚了，谁会打过来？父母早睡了。他轻手轻脚摸出房间，捏紧听筒，声音压得低：“喂？”
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个他绝没料到的声音——苏清雪。
她的声音还是清冷冷的，却裹着点少见的迟疑，像没组织好语言：“林晓？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林晓脑子嗡地空了半秒——苏清雪？她怎么会打过来？还知道他的电话？更离谱的是……“你找我有事？”
“嗯。”苏清雪轻应一声，没绕弯，直接说，“我看了你今天发的《飘邈之旅》。”
林晓更懵了——他以为苏清雪的世界里只有课本、名着，怎么会去看他写的“爽文”？“你……对这个感兴趣？”
“不是感兴趣。”苏清雪的声音轻却准，像戳中了什么，“书里的‘古神阵’‘能量层级’，写得太严谨了，不像瞎编。我翻了家里的《道藏》选本，还有几本神话研究的书，好多概念能对上模糊的影子。你是……借鉴了这些？”
林晓心头一震——苏清雪也太敏锐了。他书里的设定，本就是后世网文融了传统文化、物理概念的成熟体系，没想到被她扒出了源头。“算是吧，平时瞎看了点杂书，自己凑的。”又用了那句万能托词。
电话那头又静了，林晓以为要挂了，苏清雪却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更低，却格外清晰：“林晓，你最近……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我爸……好像听人提过你的名字。”
“你爸？”林晓攥着听筒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苏清雪的父亲，那个在市政府任职、极少露面的苏副市长？
他也注意到自己了？！
林晓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金文瀚的资本、苏副市长的体制背景，还有不知名的“观测者”……他这刚起步的路，怎么突然围上来这么多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