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生锈的洋车把手，站在狼烟北平的正阳门下。城墙上的弹孔密密麻麻，像极了虎妞难产那晚我数过的星星。等级提示在眼前炸开：【等级提升至67】【解锁技能：暗夜疾行、钢筋铁骨】，可这冰冷的文字远不如掌心传来的车把温度实在——这还是我从乱葬岗扒来的半截车辕改的。
“祥子！”熟悉的声音惊得我浑身一颤。转头望去，月牙儿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怀里抱着个啼哭的婴儿，眼神却比在白房子时还要亮堂，“真的是你！听说你在城外拉尸车，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了……”
我慌忙别过脸，不想让她看见我脸上的疤。那是上个月给日本人运军火时，被流弹擦过留下的。等级67又怎样？在这吃人的世道，技能再强也填不饱肚子。“月牙儿，这孩子……”
“捡的。”她把孩子往怀里拢了拢，寒风卷起她鬓角的白发，“胡同口张婶被炸死那天，这娃就躺在瓦砾堆里哭。”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祥子，现在满城都在传‘暗夜车夫’，说有个拉车的专在夜里劫日本人的物资，那人……是不是你？”
城楼上的探照灯扫过来，我猛地拉着她躲进阴影。暗夜疾行的技能在血管里发烫，可心里却像揣了块冰。自从穿越到这兵荒马乱的北平，我白天拉散客，夜里就借着新技能抢日本人的粮车。等级从初来乍到的1级，硬是靠着血与火冲到67，可每升一级，就多背几条人命债。
“是我。”我咬着牙承认，“日本人抢咱们的粮食，我就从他们车上抢回来。上个月劫的三袋面粉，已经分给西四胡同的老人们了。”
月牙儿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我想起二十年前在曹宅，她第一次给我补衣服时的模样。“我就知道是你。”她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硬塞进我手里，“趁热吃，刘记烧饼铺的，掌柜的也是咱自己人。”
烧饼的热气透过油纸，烫得我眼眶发酸。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汽车轰鸣。三个日本兵架着个中国人从吉普车上拖下来，刺刀在那人胸口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我浑身的血瞬间沸腾，钢筋铁骨技能自动触发，皮肤下传来骨骼硬化的脆响。
“祥子！别冲动！”月牙儿死死拽住我，“他们在钓鱼！最近日本人就爱用活人当饵，等反抗的人上钩！”
可那中国人的惨叫像根钢针，直直扎进我心里。二十年前，我也是这样眼睁睁看着老马爷孙饿死；三年前，小福子也是这样在我怀里没了呼吸。我甩开月牙儿的手，洋车辕横扫过去，两个日本兵的脑袋像西瓜般炸开。剩下那个举枪瞄准我时，我已经近身，徒手捏碎了他的喉骨。
“快走！”我背起伤员就跑，暗夜疾行让我的脚步快得像阵风。身后警笛声大作，探照灯在空中织成光网。怀里的人突然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溅在我肩头：“谢……谢谢好汉，我是地下党的……”
还没等我回话，巷口突然冲出一队伪军。为首的胖军官叼着烟，手枪在指尖转得飞起：“哟，这不是最近风头正盛的暗夜车夫吗？跟我们走一趟，太君想见见你。”他身后的士兵齐刷刷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让我想起虎妞咽气那晚，床头熄灭的煤油灯。
我把伤员轻轻放在墙角，活动了下硬化的指关节。钢筋铁骨技能还在持续，可面对这么多枪口，我心里也没底。等级67的属性点再高，也扛不住子弹雨。“放了他，我跟你们走。”
“祥子！”月牙儿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怀里的孩子早已被她藏好，“他们会杀了你的！”
胖军官哈哈大笑，烟屁弹在我脸上：“杀？太君说了，要活的。听说你能空手接子弹？正好给宪兵队当靶子练练枪。”他一挥手，士兵们立刻围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三个蒙着黑巾的人飞檐而下，手里的大刀闪着寒光。为首那人一刀劈翻最近的伪军，声音低沉有力：“祥子兄弟，我们是地下党！来接应这位同志的！”
混战瞬间爆发。我抄起洋车辕横扫，钢筋铁骨让我的攻击势大力沉；暗夜疾行则让我在枪林弹雨中闪转腾挪。黑巾人们刀法狠辣，不多时，地上就躺满了伪军的尸体。胖军官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却被我一把揪住后领。
“现在，换你当靶子。”我把他扔向围上来的日本兵，看着他在枪林弹雨中挣扎，心里没有半点怜悯。这乱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等级67教会我的，就是对敌人绝不能手软。
战斗结束后，地下党的同志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样的！早就听说有个厉害的车夫，果然名不虚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我望向远处的鼓楼，那里的钟声曾见证我最落魄的时光。月牙儿抱着孩子站在废墟中，眼神坚定地看着我。等级67的技能在体内流转，我突然觉得，或许这具饱经沧桑的身体，还能为这吃人的世道做点什么。
“我加入。”我握紧拳头，“但有个条件——带上月牙儿和孩子，给他们找个安全的地方。”
地下党同志点点头：“放心，我们有安排。对了，你这身手，以后就负责护送重要情报吧。日本人在北平设了个‘黑风计划’，我们得抢在他们前面……”
夜风卷起地上的血迹，我最后看了眼破烂的洋车。曾经，我以为有辆车就能过上好日子；现在，我握着的不再是车把，而是改变这世道的希望。等级67，不过是个开始，在这狼烟四起的北平，我祥子，要杀出一条血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