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二十一分，纽约总部的灯光还未熄灭。记者席上的提问卡在喉咙里，雷虎的手指仍压着耳机，程雪的目光停在南极科考站的认证记录上，方媛正准备接过下一个话筒。大屏风雪中那道背影没有回头，手机早已关机，深灰色登山包静静躺在木屋角落。
巴黎左岸的一处旧墙前，金属箔片被一片片贴上墙面。艺术家戴着皮手套，用镊子调整最后一块电路纹路。整幅壁画中央是陈默登山的剪影，背后腾起一只由数据流构成的凤凰，翅膀展开的方向指向东方。路人停下脚步拍照，有人低声念出标题：“记忆的涅盘”。一个孩子问母亲，“他是神仙吗？”母亲摇头，“他是个让很多人学会做事有底线的人。”
同一时间，纽约证券交易所的交易大厅响起提示音。大屏切换至轮播模式，一行黑体字缓缓浮现：“商业的最高境界，是让对手敬佩你的人格。”一名年轻交易员盯着屏幕看了几秒，转身对团队说：“今天的目标，不只是赚钱。”旁边的老分析师点头，“这句话该进教材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句语录来自三年前一场内部会议录音，当时陈默说完后，只轻轻转了下手里的翡翠扳指。
东京银座的陈氏历史馆内，游客排起长队。入口处的全息装置还原了“涅盘倒计时”的运行界面。参观者戴上AR眼镜，可以手动拖动时间轴，查看过去几年被逆转的关键节点。有人点开“247小时”，看到赵宇在董事会上被当众揭发的画面；有人选择“168小时”，显示雷虎带队突袭废弃基地的实时影像。弹幕一条条飘过：“原来危机是可以提前看见的”“他从没赢在运气，而是赢在准备”。
展馆最深处，一段未公开的录像循环播放。画面里陈默站在战略会议室中央，面对质疑声一言不发，只是把雪茄放在桌角，然后打开投影。下一秒，全球十四家子公司同步响应指令。解说词写道：“他不靠情绪指挥，靠系统运转。”
与此同时，欧洲某国闭门会议上，几位首脑正在讨论一份报告。标题为《陈默时代的治理模型》。其中一页列出三项核心原则：责任驱动效率、技术服务于人、安全前置预警。一位外交官翻到案例章节，指着非洲光伏项目的数据，“他们的财务系统能自动分配可持续基金，不需要人工审批。”另一位接过话，“更关键的是，这套逻辑已经被新生代独立执行了四十七天，无重大偏差。”
南美丛林中的特战小队刚完成任务，无线电传来新指令。雷虎的声音简洁清晰：“西非区域出现异常信号，三号小组待命。”队员没有多问，立即检查装备。他们清楚，现在收到的每一条命令，都不再是从雪山传来的直接指示，而是基于陈默建立的预警体系自动生成的响应方案。
量子科技中心的服务器群持续运行。“涅盘协议V2.0”接入国家新增两个，分别是冰岛和肯尼亚。程雪坐在控制台前，看着代码流稳定滚动。她取出贴身存放的量子芯片，放进读取槽。系统提示：“身份验证通过，权限等级：创始级。”但她没有调取任何敏感数据，只是确认了一件事：全球所有节点都在自主运作，无人请求支援。
国际公关总部的会议室内，方媛正审阅下一阶段传播计划。团队提交的主题是“良知能否成为竞争力”。她拿起迪奥口红补妆，动作停顿一秒，想起木屋里那盆多肉植物。工作人员报告，联合国青年发展论坛已接受展览提案，主题定为“从一个人的选择，到一群人的行动”。她点头，“把陈默那句‘每赚一元，投五毛给未来’做成主视觉。”
非洲草原上，苏婉晴与当地代表签下合作协议。签约台背景是新建的绿色能源站，凤凰LoGo在阳光下反光。她没有多留，签完字就登上直升机。飞行途中，助手汇报：“巴黎壁画上了热搜，纽约语录被多家媒体引用。”她只回了一句：“他不会在意这些。”
财务帝国总部的评审会正在进行。陈雨桐主持会议，胸前别着周建国送的钢笔徽章。本轮议题是划拨新一轮海外投资资金。她宣布：“三成预算进入可持续发展基金。”有人提出异议，认为短期回报受影响。她调出三年数据曲线，“我们现在的融资成本，比行业平均低百分之十二。因为投资者相信我们不会为了利润牺牲底线。”
此时，雪山之上，风势渐强。
陈默站在山脊边缘，左手握着一根未点燃的雪茄。他低头看了一眼，轻轻掐断烟头，将剩余部分凑近唇边。冷风吹过，灰烬从指尖散开，随气流飘向远处。他的视线落在地平线，那里有一缕微光正缓慢升起。
木屋内的火漆封套仍放在桌上，信纸上八个字清晰可见：忠诚、创新、责任、共享。门外积雪覆盖了来时的脚印，屋檐下的冰柱滴落水珠，砸在岩石上碎成几瓣。
全球各地的信息仍在流动。巴黎街头的年轻人开始模仿壁画风格创作街头艺术；纽约一家商学院决定开设专题课研究“陈默决策模型”；东京博物馆的技术团队正在开发新版互动程序，让用户模拟应对危机倒计时。
没有人知道陈默是否看过这些消息。
他把最后一点雪茄灰撒向风中，手臂垂下，掌心空空。太阳从云层后探出一角，光线照在他脸上，影子拉得很长，形状像一只展翅的鸟。
风还在吹。
他站着不动。
远处山巅的雪开始微微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