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机断电三秒后重启，陈默没有等待系统完全加载，直接按下快捷键进入bIoS界面。他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禁用USb自动识别功能，随后将整台设备物理隔离，贴上封条。监控画面定格在凌晨三点十五分——周建国办公室门禁被指纹开启，权限来源标注为“临时授权”，操作记录已被清除。
他拨通内线：“让程雪立刻到b7服务器室，启用离线接入终端，我授权她读取‘智能仓储升级’项目的原始通信日志。”
十分钟后，b7服务器室的灯光亮起。程雪抱着笔记本冲进来，耳机还挂在脖子上，屏幕刚一启动就调出底层访问协议。她的手指在机械键盘上飞速跳动，清脆的敲击声像雨点般密集。
“通信日志被三层加密，”她盯着滚动的数据流，“动态密钥轮换，每十二分钟更新一次。常规破解至少需要七十二小时。”
陈默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一串跳变的字符上。倒计时悬浮于意识深处：【69小时03分】。
“你有六十九小时。”他说。
程雪没回头，只是从背包里抽出一块外接硬盘，插进接口。屏幕上弹出一个独立程序窗口，标题是“蜂巢解码器”。她输入一串参数，回车。
“赵宇去年参加过新加坡技术峰会，他们演示的就是这种跳频协议。”她语速极快，“我用他的行程数据反推密钥生成逻辑——登录时间、设备型号、网络环境，甚至他当时用的咖啡馆wi-Fi名称。”
屏幕闪烁，进度条开始爬升。
陈默转身走到窗边，咖啡杯放在桌沿，褐色液体溅出一圈边缘不规则的污渍。他没有去擦。
凌晨两点四十七分，解码器发出提示音。防火墙被撕开一道缝隙，一段压缩包浮现在日志末尾。程雪双击打开，系统自动还原邮件内容。
发件人：赵宇
收件人：林薇薇
主题：参数交付
正文：已收到量子调度算法核心参数，转交周海涛。72小时后启动收购程序，确保陈默无法反制。
附件是一张截图，清晰显示着“量子调度算法”的模块结构图，右下角带有陈氏集团内部版本编号。
程雪的手指停在空格键上，呼吸微滞：“这是绝密级源码……他们怎么拿到的？”
“林薇薇的珍珠项链。”陈默声音平稳，“她在上次项目评审会上靠近过主控台。”
程雪猛地抬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只要周海涛抢先注册专利，我们就被动了！”
陈默已经拿起座机话筒，拨通陆明远号码。
“明天下午三点前，我要一份专利比对报告。”他语气不容置疑，“基准代码用‘调度引擎V1’，三年前废弃的那个版本。”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您留了存证？”陆明远问。
“从第一天起就在区块链上做了哈希锁定。”陈默说，“那份代码从未发布，但和他们现在用的架构完全一致。我要你证明这不是巧合。”
“明白。”陆明远声音沉下来，“我会调取全球专利数据库做交叉验证，同时准备侵权诉讼预立案材料。”
电话挂断。
陈默转向程雪：“继续深挖这封邮件的传输链。我要知道它经过哪些中继服务器、使用什么设备发送、Ip地理位置变动轨迹，还有——找出所有关联收发记录。”
程雪点头，重新投入键盘轰鸣之中。她切换至数据溯源模式，调出流量镜像分析工具。屏幕上开始浮现一条条连接路径，像蛛网般向外扩散。
凌晨四点十七分，新线索跳出。
“找到了！”她声音陡然拔高，“这封邮件是从赵宇办公室的备用笔记本发出的，mAc地址匹配失败，说明设备被伪装过。但它在发送前连接过公司内网打印机，留下了一个短暂的ARp缓存记录！”
她调出设备指纹对比表，红框锁定一行数据：“这台笔记本曾在三个月前接入研发部测试网络，当时登记的操作系统指纹与现在完全不同——有人重装了系统，但没改硬件Id。”
陈默走近屏幕，看着那串十六进制编码。
“把这个证据单独提取出来，加密打包。”他说，“另外，把邮件原文、附件截图、发送设备信息、传输路径日志全部整合成证据链文档，权限设为仅可读，水印嵌入我的生物特征标识。”
“还要做什么？”
“发给陆明远一份副本，另一份上传至境外托管服务器，设置七十二小时自动公开倒计时。”陈默顿了顿，“如果我在董事会前失去行动能力，这份资料会在时限结束时对外释放。”
程雪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陈默面无表情：“这不是威胁，是保险机制。赵宇敢动手，就要准备好身败名裂。”
他回到办公室，拉开抽屉取出一枚金属U盘，插入专用读卡器。屏幕上弹出一个加密卷，里面只有一份pdF文件，标题是《调度引擎V1源码存证报告》，签发机构为国际数字产权认证中心，哈希值与当前系统记录完全吻合。
他将文件另存一份，标记为“法律行动-A档”，然后关闭所有页面。
倒计时：【68小时19分】。
这时，程雪打来视频通话。
“陈总，我又发现了异常。”她声音紧绷，“这封邮件不是孤立事件。在过去两个月里，同一个加密通道共传出六封类似邮件，接收方除了林薇薇，还有两个境外邮箱，归属地是维尔京群岛。”
她调出时间轴图表：“每次发送都在深夜，间隔平均九天。最近一次是昨天凌晨三点二十一分，内容未恢复，但数据包体积更大——可能是完整版算法模块。”
陈默眼神骤冷。
“定位那两个境外邮箱的最终流向。”他说，“尤其是资金层面的关联。”
“已经在查。”程雪快速敲击键盘，“其中一个邮箱曾向一家注册于塞浦路斯的技术咨询公司转账，金额累计三百二十万美元。而这家公司——”她停顿一下，放大企业信息栏，“最大股东是周海涛的妻弟。”
办公室陷入短暂寂静。
陈默缓缓摩挲左手无名指上的祖母绿戒指，指腹划过宝石棱角。
“原来如此。”他低声说，“赵宇提供情报，林薇薇负责窃取，周海涛出面商业化运作，再通过离岸公司洗钱分成。三方合谋，步步为营。”
他抓起电话，再次拨通陆明远。
“追加一项任务：立即申请对周海涛及其关联企业启动商业间谍调查程序，要求经侦部门介入。证据包我已经让程雪发送给你，重点突出跨境资金流动与技术泄露的时间对应关系。”
“你要走刑事路线？”陆明远语气微变。
“他们先动的手。”陈默说，“我只是还礼。”
通话结束。
陈默站在原地，视线落回电脑屏幕。程雪仍在服务器室持续追踪数据流，新的日志碎片不断汇入分析模型。一张关系图正在成形：赵宇、林薇薇、周海涛三人节点紧密相连，中间穿插着多次加密通信与资金转移路径。
倒计时无声跳动：【68小时12分】。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尽最后一口。液体早已冰凉，残渣黏在杯底，像凝固的血块。
程雪忽然传来消息：“陈总，我发现最后一次邮件传输后，对方服务器触发了一次异常响应——像是远程擦除指令。但他们没彻底清除日志备份，我还原出一部分残留内容。”
她发来一行文字：
【确认收购执行节点，确保招标会当日现金流断裂。必要时启动备用方案——雷虎必须消失。】
陈默瞳孔一缩。
他立刻拨通安保中心专线。
电话响到第三声才接通。
“雷虎，你现在在哪？”
“地下车库b2层，例行巡查。”对方声音低沉稳定。
“立刻返回主楼，不要走电梯，走消防通道。你的权限卡今晚会被注销，换新卡等我通知。”
“明白。”
挂断电话，陈默重新看向屏幕。
那行字仍停留在对话框中。
他抬起手，按住左手中指的翡翠扳指，用力一旋。
咔的一声轻响，戒指内圈弹开一道隐蔽夹层，露出微型存储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