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们说个事儿。”
霍正收回手，语气郑重起来，“组织上安排好了，明天军队就派人来接我回京市。我这一去，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见面，也没啥能报答的，就拉着志国和苏青去买了点小东西，都是我的心意。”
顾北泽双手撑着膝盖，眉头微微一蹙，语气诚恳：“霍爷爷，您这话就不对了。咱早就不是外人，跟一家人似的，还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霍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眼里泛着点水光：“北泽啊，正因为是一家人，我才不能白受你们的好。这几年，我吃你们的、喝你们的、穿你们的，就连缝补都是苏青操心，我那亲媳妇和亲儿女，都没这么待过我。”
他顿了顿，声音放柔，“你说咱是一家人，那家人之间互相惦记、送点东西，不也该当的吗？”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两个孩子啃江米条的细微声响。
柚柚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举起手里啃了一半的江米条，递到霍正嘴边，奶声奶气地喊：“太爷爷，吃，柚柚的给你吃！”
橙橙也跟着学样，把自己的江米条往前递了递，附和道：“太爷爷吃。”
霍正看着孩子们纯真的小脸，心里一暖，连忙俯身应道：“哎哎，好乖孩子！太爷爷不吃，你们吃，快吃！”
霍正弯腰在桌上的包裹堆里翻找，指尖拎出一个小巧的纸盒，径直递到姜熙瑶面前：“熙瑶，你看看这个。”
姜熙瑶好奇地接过，轻轻掀开盒盖，一支口红静静躺在里面。
“现在我们能平反，说明往后政策会越来越开放，日子也会越来越红火。”
霍正看着她，眼里满是赞许，“你本身就生得俊俏，往后好好打扮，定是越发亮眼。”
姜熙瑶捧着纸盒，脸颊微红，嘴角止不住上扬：“谢谢霍爷爷，这礼物我太喜欢了。”
“跟爷爷客气啥？”
霍正笑得爽朗，又从另一个布袋子里拎出了一双皮鞋，塞到顾北泽手里，“你这小子，这些年辛苦你了。总惦记着我们，隔三差五让人送物资，忙前忙后没歇过。这双皮鞋给你，愿你往后大展宏图，前程似锦。”
顾北泽接过皮鞋，手指划过锃亮的鞋面，眼底满是暖意，笑着点头：“谢谢霍爷爷，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好！！”
霍正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拿出两双棉鞋，朝着两个孩子晃了晃，“喏，这是柚柚和橙橙的，冬天穿暖乎乎的。”
柚柚和橙橙正攥着江米条啃得欢，小手、嘴角都沾着碎屑，活像两只小花猫。
姜熙瑶连忙掏出帕子，细细给两个孩子擦干净手脸，才让他们去摸新鞋。
“哇——”
柚柚一把抱住棉鞋，眼睛亮得像星星，嗓门脆生生的，“谢谢太爷爷！好漂亮的鞋，柚柚很喜欢！”
橙橙也在姜志国怀里蹦了蹦，小脸蛋涨得通红，跟着喊：“我也喜欢！谢谢太爷爷！”
两个孩子情绪价值给得最满！
霍正抬手揉了揉两个孩子柔软的头发，笑容慈爱：“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说着，他又拿出两双合脚的棉鞋，递给姜志国和苏青，“志国、苏青，这是给你们的，这些年多亏了你们。”
话音刚落，霍正突然猛地站起身，抬手对着众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身姿挺拔如松。
他眼神郑重，声音铿锵有力：“我霍正，这辈子最看重情义。这些年你们的照顾，我无以为报，还请大家务必收下我的心意！”
众人见状，纷纷起身，连声道：“收下了收下了！！”
霍正这才收了礼，缓缓坐下，目光转而落在姜熙瑶身上。
姜熙瑶察觉到他的注视，转头与他对视，有点不明所以。
“熙瑶，”霍正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我想认你做我的干孙女，你意下如何？”
“我吗？”姜熙瑶愣了一下，眼里满是惊讶，下意识看向身旁的顾北泽。
顾北泽他虽没说话，却对着她温和一笑，眼里满是鼓励。
姜熙瑶又转头看姜志国和苏青，夫妻俩对视一眼，都笑着点了点头，眼里满是赞同。
姜熙瑶心头一暖，脸上绽开笑容，脆生生地应道：“霍爷爷，这是我的荣幸！”
“好！好啊！”霍正笑得眼角皱纹都舒展开来，“认亲仪式不急，等我回京市安顿好了，再好好操办，到时候给你们介绍我的老战友、老部下，让他们都认识我这个好孙女。”
“嗯！听霍爷爷的！”姜熙瑶点头。
他年纪差不多了，再过几年就该退休，这次能调回京市军区，说白了是组织上的补偿。
他得趁着还有能力，把姜熙瑶他们这一家子拉到大城市，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也算是报答这份患难之情。
聊了半晌，霍正揉了揉腰，笑道：“好了，我得去歇会儿了，今天跑了大半天，运动量超标咯。”
“霍爷爷您快去休息！”姜熙瑶连忙起身。
顾北泽也对着姜志国和苏青说：“爸妈，你们也累了，先回屋歇歇吧，再过会儿就开饭了。”
姜志国和苏青确实逛得乏了，便把柚柚和橙橙分别递给顾北泽和姜熙瑶，笑着说：“那我们先去躺会儿。”
说完，便并肩回了房间。
姜熙瑶抱着柚柚，顾北泽搂着橙橙，两人目光撞在一起，都忍不住笑了。
“我是真没想到，霍爷爷会突然要认我做干孙女。”
姜熙瑶语气里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顾北泽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带着暖意，笑道：“我倒不意外。霍爷爷本就是重情重义的人，你这些年对他掏心掏肺地照顾，他记在心里呢。多个疼你的爷爷，还是个有能力护着你的，多好。”
姜熙瑶往他肩膀上轻轻一靠，语气带着点小得意，俏皮地说：“那可不！这金大腿也是被我抱上咯，以后咱也有靠山咯！”
顾北泽被她逗得低笑出声，怀里的橙橙见爸爸摸妈妈，也学着样子，伸着小胖手就往姜熙瑶脸上凑。
“哎等等！”姜熙瑶连忙往旁边躲了躲，哭笑不得，“橙橙，你的小手刚摸过棉鞋，可不能摸妈妈脸！”
橙橙偏不依，小身子在顾北泽怀里扭着，非要伸手去够。
姜熙瑶一边躲，一边笑着求饶，顾北泽怕她动作太大摔着，只好伸出一只手虚扶着她的腰，眼里满是宠溺。
一旁的柚柚见这热闹景象，也不甘落后，在姜熙瑶怀里蹬着小短腿，咯咯直笑，伸手去扯妈妈的衣角，也要加入打闹。
屋里顿时满是欢声笑语，孩童清脆的笑声、姜夕瑶的嗔怪声、顾北泽的低笑声缠在一起，温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