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雪在门外站了片刻，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被他攥住时的温度，心跳乱得像被风吹散的烛火。她转身往药庐走，廊下的风卷着夜露，吹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倒让她想起林辰刚才服下解药后，眼神清明的那一刻——他望着她的伤口，目光里的专注，竟比烛火还要烫人。
药庐里弥漫着艾草与烈酒的气息，她将沾血的布条扔进竹筐，刚拿起新的药棉，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响。回头时，林辰已站在门口，月色勾勒着他挺拔的身形，手臂上的包扎已被他自己处理好，只是动作间还带着灵力未稳的滞涩。
“怎么不多歇会儿？”苏沐雪放下药棉，起身时不小心带倒了药瓶，褐色的药粉撒了一地，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绪。
林辰弯腰帮忙收拾，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手背，两人同时一顿，又像触电般缩回。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平时低哑些：“你这里……有治外伤的药膏吗？”
“有。”她转身从药柜最上层翻出个青瓷罐，递给他时，故意让指尖避开接触，“这个药效烈，忍一忍。”
他接过罐子，指尖在瓷罐冰凉的表面摩挲着，忽然开口：“刚才那刀疤脸，是冲着你来的？”
苏沐雪动作一僵，半晌才点头：“他是黑风寨的二当家，上个月我爹抄了他们的私盐窝点，这是来寻仇的。”
林辰沉默片刻，将药膏推回给她：“帮我涂吧，左手不太方便。”
她迟疑着接过，指尖蘸着清凉的药膏碰到他的伤口时，他肌肉紧绷了一瞬，却没像刚才那样避开。月光从药庐的窗格漏进来，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上，她忽然发现，他睫毛很长，垂眸时投下的阴影，竟让他少了几分平日的冷硬。
药膏涂完，两人都没说话。直到林辰率先打破沉默：“黑风寨的老巢在哪？”
“你想干什么？”苏沐雪警惕地抬头。
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底闪过一丝锐利：“总得有人去端了他们的窝，省得总像苍蝇似的烦人。”
苏沐雪心头一跳，刚想劝阻，却见他已转身走向门口，只留下一句：“明早卯时，门口等你。”
她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色里，手心里竟全是汗。药庐外的铜铃还在响，只是这一次，她听着那声音，竟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期待。
下一章预告：卯时的约定，是并肩还是独行？
天还未亮透，青阳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雾中。寒水阁分舵门口，林辰背着玄铁剑，身姿挺拔如松。他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剑柄，心里竟有几分难得的忐忑——他不确定，苏沐雪会不会来。
“等很久了？”
清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晨露的微凉。林辰回头，只见苏沐雪一身劲装，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腰间别着一柄银色短剑，与昨日的温婉判若两人。晨光落在她脸上，映得那双清澈的眼眸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