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地下室特意留出的采光井，为这方聚灵空间带来一丝暖意。林烨缓缓收功，眼底流转的精芒渐渐隐去，周身澎湃的气息也重归内敛。
炼气二层巅峰！
只差一个契机，便能突破至三层。这个速度，若是让寻常修士知晓，恐怕会惊掉下巴。但林烨却并无多少自得，反而感到一股紧迫。昨夜废弃工厂的遭遇，那炼气三层的厉长老，如同悬顶之剑，提醒着他实力仍远远不够。
他需要资源，更多的资源。无论是用于修炼的灵药、玉石，还是可能存在的、蕴含特殊能量的古物，都需要庞大的资金支撑。黑蛇那边每月上缴的收益虽然可观，但坐吃山空绝非长久之计，而且有些东西，并非有钱就能立刻买到。
正思忖间，手机响起，是孙济仁打来的。
“林先生，冒昧打扰。”孙济仁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恭敬，但今天似乎多了一丝兴奋，“不知您今日是否有空？城东的‘博古斋’中午有一场内部拍卖会，据说有几件不错的古玉和药材流出，甚至……可能有一两件法器残片，老朽想着，或许您会感兴趣。”
“法器残片？”林烨目光微动。真正的法器对他而言都作用有限，更遑论残片。但能被孙济仁特意提及，或许有其特殊之处。而且，古玉和药材正是他所需。
“好，时间地点发我。”林烨没有犹豫。
“太好了！老朽这就把电子请柬发给您，中午我去接您？”孙济仁忙道。
“不必，我自己过去。”
中午时分，林烨独自驾车来到了位于城东古文化街的“博古斋”。这是一家老字号的古玩店，门面不大，却透着深厚的底蕴。今日门口戒备森严，需验看请柬方可入内。
出示了孙济仁发来的电子请柬，林烨在侍者恭敬的目光中步入店内。内部别有洞天，穿过前厅，后面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拍卖场，约莫能容纳百余人。此刻已坐了七八成满，多是些衣着考究、气度不凡的中老年人，偶尔也能见到几个像林烨这般年轻的，但多是跟着长辈前来见世面。
孙济仁早已在靠前的位置等候，见到林烨，连忙起身相迎，将他引到自己旁边的座位。这一幕落在一些认识孙济仁的人眼中，不免对林烨这个生面孔投来好奇与探究的目光。
林烨坦然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九转玄瞳无声无息地开启，灰白视野下，场内众人气息各异，大多寻常，但也有几人气血旺盛，或是身怀微弱内力，显然是古武修习者。而在前排角落，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闭目养神的老者，引起了林烨的注意。此人气息深沉内敛，竟隐隐给他一种不弱于昨夜那厉长老的感觉！只是其能量中正平和，并非阴煞一路。
“藏龙卧虎。”林烨心中暗道，对这拍卖会多了几分期待。
拍卖会很快开始。前几件拍品是些明清官窑瓷器和古代字画，竞价热烈，但对林烨而言毫无吸引力。他的玄瞳之下，这些物件岁月气息虽有，但灵光黯淡，不过是凡俗珍玩。
直到一件汉代青玉璧的出现，林烨才微微坐直了身体。那玉璧质地温润，在他玄瞳视野中，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青色灵光，虽不算强烈，但贵在精纯，是制作护身符箓或辅助布阵的上佳材料。
起拍价八十万。几个回合后，价格攀升至一百五十万。林烨第一次举牌：“两百万。”
直接加价五十万，让场内微微一静。不少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最终，这块青玉璧被他顺利收入囊中。
随后又拍下了一株五百年份的何首乌，灵气充沛，可用于炼制更高阶的丹药。
拍卖会渐进高潮，当一件压轴拍品被请上台时，连那前排闭目养神的中山装老者也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件残破的青铜小鼎，只有巴掌大小，缺了一足，鼎身布满铜锈，刻满了模糊不清的雷纹。主持人介绍，此物据考为商周时期祭祀所用，虽残破，但历史价值极高。
然而，在林烨的玄瞳之下，这尊小鼎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鼎身内部，竟萦绕着一丝极其微弱、却纯正无比的紫色雷罡之气！那气息至阳至刚，充满了破灭邪祟的浩然意志，虽然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但其本质层次极高！
这绝非普通的青铜器！这是一件真正的、受损严重的雷属性法器的核心部分！其价值，远超在场所有人的想象！若能将其中的雷罡之气引导出来，或以此物为核心重新炼制，威力不可估量！
“起拍价，三百万！”主持人高声宣布。
这个价格对于一件残破严重的青铜器来说，堪称天价。场内一时有些冷场，大多数人都在观望。
“三百五十万。”前排的中山装老者第一次开口，声音平稳。
“四百万。”另一个方向，一个富商模样的胖子也举了牌，似乎对这件古物很感兴趣。
林烨没有急着出价，他在等。
价格缓慢攀升到六百万，只剩下中山装老者和那富商在竞价。
“七百万。”林烨终于举牌，声音平静。
再次直接加价一百万！全场目光瞬间聚焦！连那中山装老者也微微侧目，深邃的目光看了林烨一眼。
富商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放弃了。
中山装老者沉吟片刻，再次开口：“七百五十万。”
“九百万。”林烨毫不迟疑。
老者眉头微皱，深深看了林烨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最终缓缓摇了摇头，不再竞价。这个价格，已经远超这件残破青铜器作为文物的价值了。
“九百万第一次！九百万第二次！九百万第三次！成交！”
木槌落下，这尊蕴含着一丝纯阳雷罡的青铜小鼎，归属林烨。
孙济仁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九百万买这么个破鼎？但他不敢多问，只觉得林先生行事，高深莫测。
交割完毕，林烨拿着装有青玉璧、何首乌和青铜小鼎的特制保险箱，准备离开。
刚走出博古斋大门，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位小友，请留步。”
林烨转身，只见那位中山装老者不知何时已跟了出来，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目光却如实质般落在那个装有青铜小鼎的箱子上。
“老先生有事？”林烨神色不变。
老者拱了拱手，态度还算客气：“老朽青元子，见小友气度不凡，出手阔绰，对这青铜小鼎似乎志在必得。恕老朽眼拙，不知小友可否告知，此物究竟有何玄妙，值得小友以九百万巨资购下？”
他话语虽客气，但眼神中的探究之意却毫不掩饰。显然，他并不认为林烨是纯粹为了收藏。
林烨心中了然，这青元子定然也看出了这小鼎的一些不凡，只是无法像自己这般清晰洞察其内蕴的雷罡之气，故而来探听虚实。
“个人喜好而已，觉得它与我有缘。”林烨淡淡一笑，给出了一个万金油的回答。
青元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但也不好强求，只是笑道：“原来如此。小友若日后想转让此物，或是……对类似的东西感兴趣，可以联系老朽。”他递过一张素雅的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
林烨接过名片，点了点头：“若有需要，会联系老先生。”说完，便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
青元子看着林烨离去的背影，眉头微蹙，低声自语：“此子气息深沉，连我都有些看不透……那青铜鼎，莫非真有什么我没看出的门道？”
坐进车内，林烨看了一眼青元子的名片，随手收起。他抚摸着装有青铜小鼎的箱子，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那丝微弱的雷罡之气，心中一片火热。
这次拍卖会，收获远超预期！这尊小鼎的价值，远非金钱可以衡量！
然而，他并未立刻回家。发动车子后，他并未驶向云山苑的方向，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开去。在刚才拍卖会上，他凭借玄瞳，还注意到另一个看似不起眼、却隐隐散发着一股奇异空间波动的小物件，被一个神秘买家拍走。那股波动，让他有些在意。
车子汇入车流，林烨的目光变得深邃。
临江市的水，似乎因为他这只蝴蝶的翅膀，搅动得越来越浑了。而他也在这漩涡之中，不断地获取着属于自己的机缘。
接下来的路，注定不会平静。而他，已准备好迎接一切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