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立法会！老书生的剑，与我的盾
草案提交后第三天，上午九点。
龙盾律所。
林小小踮着脚，正在给苏律整理领带。
苏律却低头，目光落在她的衣领上。
他轻笑一声。
“小小，你这领针，比我的草案还有想法。”
“都快飞出去了。”
林小小的脸颊更红了。
“我有点强迫症，看不得歪的。”
……
前往立法会的红旗轿车内，气氛有些沉闷。
苏律的加密手机，震动起来。
是秦建。
“苏律，情况有变！”
电话一接通，秦建那凝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米、德、法三国大使馆，刚刚联合向外交口施压！”
“说我们的草案，是为新的贸易壁垒打铺垫！”
秦建的声音顿了顿，透着一股压不住的火气。
“而且，法学界的泰斗，顾长风老爷子，被那帮媒体集团请出山了！”
“他要亲自下场，跟你辩论！”
苏律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车窗上，映出他平静的脸。
他淡淡开口：
“老书生拿起了别人的剑，想扞卫自己的道。”
“可惜，剑是歪的。”
他挂断电话，看向旁边的林小小。
“小小，把顾长风所有的学术文章、演讲视频，全部下载到我的平板。”
……
华夏最高立法会，第一会议厅。
苏律刚一踏入，数百道目光，便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有审视，有好奇，有不屑。
媒体集团的律师团，簇拥着一个灰发老人。
老人精神矍铄，腰杆挺得笔直。
正是顾长风。
他看到苏律，眼中没有敌意，只有一丝复杂的审视，和一闪而过的惋惜。
会议开始。
顾长风率先发难。
他没拿稿子，声音洪亮，引经据典。
从《世界人权宣言》，讲到约翰·密尔的《论自由》。
逻辑严密，气场强大。
他将苏律的草案，直接定性为“因噎废食的恶法”。
“以安全为名，扼杀自由，是文明的倒退！”
“我们不能因为害怕苍蝇，就关上所有的窗户！”
会议厅里，气氛凝重。
己方阵营的几位官员，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轮到苏律发言。
他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先对着顾长风，深深鞠了一躬。
“顾老，您的书，我大学时拜读过三遍。”
全场一片哗然。
顾长风也愣了一下。
苏律直起身，话锋一转。
“但您书里扞卫的，是思想的自由。”
“而现在，有人正打着思想的旗号，做着扼杀的生意。”
苏律开始陈述。
他每说一句，视网膜上，系统面板就显示顾长风的情绪波动值，在缓慢上升。
【血压：120\/80…135\/85…140\/90…】
【心率：75…82…88…】
就在顾长风的胸口开始起伏，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响，即将因为激动而咳嗽时。
苏律突然停下了发言。
他拿起自己面前那杯没动过的温水，
亲自走过去，递到顾长风面前。
“顾老，喝口水，慢慢来。”
“今天，我们有的是时间，把这个法，聊透。”
这一手，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顾长风下意识地接过水杯，眼中的锐气，被打断了一瞬。
苏律转身，面向全场。
他的声音，重新响起。
“顾老谈自由，我谈安全。”
“当自由的子弹，打穿我们企业的头颅，掏空我们产业的根基时……”
“我们需要的不是更多的自由。”
“而是一面，足够坚硬的盾！”
他声音陡然拔高！
“他们说这是网络暴政，是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我告诉你们！”
“我堵住的，是那些收了黑钱，往我们锅里吐口水的嘴！”
“我堵住的，是那些想让我们跪下，还骂我们站姿不标准的嘴！”
苏律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有些人跪久了，不是忘了怎么站起来。”
“是觉得站着的人，挡住了他下跪的视线。”
话音落下。
苏律打了个响指。
身后的大屏幕，亮了。
一段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里，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坐在倒闭的工厂里。
他身后，是成堆的国产运动鞋。
男人对着镜头，泣不成声。
“我就是想做一双好鞋，让咱们老百姓，也能穿上舒服不贵的鞋。”
“他们说我用的材料有毒，是黑心工厂。”
“我把所有的检测报告都拿出来了，没用……”
“我只想做一双好鞋，我错了吗？”
视频的最后。
画面切换成了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
男人独自一人，走上了工厂的天台。
然后，他张开双臂。
纵身一跃。
视频结束。
整个会议厅，死一般的寂静。
顾长风看着那块已经变黑的屏幕，端着水杯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
水，洒了出来，滴落在他名贵的西裤上。
他却毫无察觉。
他扞卫了一辈子的理论，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苏律关掉视频。
他走到顾长风面前，看着这位满脸痛苦的老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顾老。”
“现在，您还觉得，我的盾，不该铸吗？”
就在此时。
媒体集团的席位上。
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突然笑着站了起来。
他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
啪。
啪。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