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衣服、鞋子、手机……还有已经开始腐烂的肉块。
眼见商蕊这边挖出了不同的东西，周围其他人都逐渐往商蕊这边靠拢，形成一个包围圈。
这场面，商蕊已经慢慢习惯了。
她头也不抬的吭哧吭哧挖着，在用自己那小铲子挖出大约一米的土坑后，她选择了收手。
“挖不动了，累了。”商蕊用小铲子在地上拍了拍，抖落铲子上的泥土后抬起头看着汪姐，“换个手？”
汪姐看了看她手上的小铲子，一言不发的从同事手里接过正常大小的铲子。
她伸出右手扇了扇，示意商蕊让开。
得到信号的商蕊自然是毫不犹豫的闪开，抱着自己的小铲子蹲到一边去看热闹。
没能参与进去的农场老板看她退出来，悄悄蹭到她旁边蹲下，“你也是警察？或者和她们是一个系统的？”
农场老板说话声音非常小声，好像在说什么机密一样。
“不是啊。”商蕊摇头，“我今天没告诉你吗？我和你是同行啊，我也在大学城那一块摆摊卖小吃。”
“啊？那我怎么没见过你？”农场老板有些难以置信的打量商蕊，“不过我看你确实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农场老板这么一说，商蕊顿时想起了前段时间那些热搜，她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说道：“那可能是因为咱们不在一个方向吧，我在大学城东门。”
“至于看着眼熟这事儿，我这是大众脸来的，你看着眼熟也正常。”
话是这么说，但农场老板根本不信。
他站起来围着商蕊转了两圈，最后一拍大腿，“诶！我想起来了，难怪看着你眼熟呢！你不就是前段时间很火的那个小老板！”
说到这里，老板又蹲了下来，“你真不是警察？”
“真不是。”
“但是我发现你几次上热搜都和他们有点关系诶，你是不是偷偷和她们合作了？”
老板好奇的不得了。
虽然他成天忙于生计不怎么上网，到还刷到的新闻他从来也漏下过，一开始没认出商蕊是因为他没想过自己会遇到新闻里出现的人。
后来看到她和警察这么熟，再一结合她摆摊的位置，可不就给认出来了吗！
这是多难得的机会啊，他现在不抓紧机会八卦，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么想着农场老板又追问了几个问题，比如这些警察里有没有商蕊的亲朋好友？她以后会不会也去系统里工作？之类的。
商蕊握紧了手里的小铲子，极力控制住了自己想要给他一铲子的想法。
“没有，里面没有我的亲朋好友，我也没有想要当警察的想法，我志不在此。”商蕊看着汪姐挖土的背影，感叹道：“这工作不太适合我，它比较适合那种有责任心、道德底线比较高的人，像我这种……啧啧。”
农场老板被商蕊这一席话惊到了，“就你这样还不算有道德有责任心？你要是说你不算，那我们岂不是全完了？”
面对农场老板的质疑，商蕊笑而不语。
其他人可能不清楚，但她自己再明白不过，她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全都是在被系统和汪姐她们推着往前走罢了，如果有一天系统消失不见，或者汪姐她们不再往前推着她，那她很有可能就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一个只想过好自己生活的年轻人。
两人聊天时，汪姐那边的坑已经扩大了许多，看着静静躺在坑里的几具尸骨，汪姐面色沉重。
“让法医那边的人抓紧一点，不然这么被害者，他们恐怕要加班了。”
说曹操曹操到。
汪姐话音刚落没多久，法医就匆匆拎着工具箱进场，每个人在路过商蕊时都会看她一眼，好像她很吸引人一样。
“我脸上有泥？”目送最后一位法医进去之后商蕊抬手用干净的手背擦了擦脸蛋，问身旁的农场老板，“还有身上有什么其他奇怪的地方？”
“没有啊，我看挺干净的。”
农场老板认真围着她转了一圈，确认她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后才回答她的问题。
商蕊：“既然都没有，那看我干什么？真是奇怪。”
商蕊都不知道的事情，农场老板更不可能知道，于是两人就这么蹲在警戒线外继续看热闹。
最后经过统计，一共清理出动物尸体16具，人类遗体8具，财物若干。
所有尸体，不论是人的还是动物的，都被警察运走，这片果树林则是暂时作为案发现场被保护起来。
农场老板虽然一无所知，但他还是上了警车，这一趟是必须走的。
至于商蕊则是坐上了汪姐的车。
“汪姐，我是跟着你回派出所还是自己回家？”商蕊询问，可以说是非常自觉。
本来汪姐是想让她去派出所的，但是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商蕊先回家，反正她知道的事情都说了，现在跟着她们回去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让她回家好好休息。
至于她会不会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做些什么，汪姐早就想过了。
她认为商蕊不是那种人，毕竟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商蕊其实并不爱多管闲事，除非事情已经摆在她的面前，让她不得不管。
“你也辛苦了一天了，一会儿我把你送回家去，你就好好休息吧。”汪姐给出最终答案。
“好勒！”
从商蕊的表情和语气来看，她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于是汪姐把人送回小区后便放心赶回了派出所，今天这事儿够她忙一阵的了。
系统发布的任务解决了一半，商蕊心情十分不错，所以当她哼着歌踏进电梯，却被电梯里的男人狠狠瞪了一眼时，她都十分大度的装作没有看见。
这都是小事，无伤大雅。
直到电梯在她这层楼停下，电梯里的男人和她一起从电梯里走出来，她才发现有些不对。
这层楼可只住了她和李姐，这人在这层楼下，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才和李姐聊过，所以商蕊一下提起了警惕，她若无其事的看了男人一眼，只这一眼她便发现男人身上带着刀和绳子。
好嘛，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在商蕊暗暗打量男人的同时，男人也在偷偷观察她，见她一脸天真的模样，男人扯起嘴角无声笑起来。
他看商蕊的眼神，好像在看猎物一般。
商蕊很不喜欢她这个眼神。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若无其事的开门回家，仿佛这是一次再普通的相遇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