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辞盈并不意外容九旒没有那么喜欢他。
他乐意把他所有的都交给他,但这仅仅包括不被旁人沾染丝毫的他自己。
“你不用解释的,”穆辞盈轻飘飘地说道,“反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关系。”
分明只能算作是赌气的一句话,容九旒的脸色却蓦然苍白了起来。
这样的一句话,他曾经对穆辞盈讲过。
在仙界,就在他发现了她并非是后世传说中,那个救世主奚玉元君后,她亲来央求他,希冀他能跟以往一样,信任她,理解她,继而站在她这一边。
但他是怎么对待她的呢?
他跟她赌气,以为她的不坦诚,就是对他没有心,枉费他也是对她掏心掏肺地真诚过。
所以他冷静地说道:“那又如何呢?我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穆辞盈轻蹙了一下眉,忽而反应过来,笑道:“你想起来了?这句话很熟悉,对不对?”
“你倒也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我怎么会怪你呢?”
她是真的不怪他。
毕竟她那个时候对他提出的要求是:我想要嫁给谢泽卿,但奚玉是我的绊脚石。反正你爱慕奚玉,不如我们顺势合作。你劫走奚玉,而我跟谢泽卿成亲,夫妻头一夜总有不设防的时候。我自有法子制住他。
用亲事、名分乃至于身体来利用男人,这实在是很小家子气的手段。
只是她那时候再没有别的办法了,但凡仙界肯给她立锥之地,她又何至于此呢?
“但是你忘记了,我向你索取的,有一样是我的东西啊。我要回它,只能算作是物归原主。”
穆辞盈嗓音柔和,却突然暴起发难,从友到敌,不过是片刻功夫。
直到那枚“一叶障目”欢快地落入穆辞盈的手心,容九旒才将将反应过来。
他修为早已恢复,现下正处于全盛时期,对上穆辞盈不至于说没有招架之力。
他只是不解。
明明她前不久还对他温情脉脉,甚至于在前一刻还玩笑般跟他商量。
但“为什么”这一句话,容九旒终究还是没有问得出口。
他比起穆辞盈,欠缺的只是一个极端扭曲的生存环境,是已他心软重情,有诸多软肋且易于被掌控,可这不代表着他愚蠢。
他立刻意识到了,他在穆辞盈心里没有那么重要,或者说简直是无足轻重的。
“动手!”
穆辞盈话音刚起,晏长曦和褚妄就对容九旒出了手,只是乍然而起的白光,包裹住了容九旒的身体,而后他消失不见。
晏长曦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瞳孔一缩后,伸手在半空中晃了晃,似有所觉。
“你驾驭太阴,应当对时间一类颇有研究吧?”
褚妄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说道:“你说的是帝俊,我懂的不多。但是,他确实有问题。”
他化作原型,头上的一撮白毛随着动作晃来晃去,看着像只傻乎乎的大猫,唯有冷厉的眼神,让他看着并不那么乖巧。
他伏下身四处探查,而后恢复人身,颇有些诧异地说道:“我找不到他了,这还是头一回一点气息都捕捉不到了。阿姐,你以为呢?”
褚妄满是求知欲的眼睛,看向了穆辞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