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少校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士兵,看着哈里森上校和汤姆森中校那套死板的、脱离丛林实战的指挥方式,内心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他找到哈里森,激动地说:“上校!不能再这样打了!我们的人快拼光了!我们需要改变战术,或者…或者请许三先生回来!”
“罗伯特少校!”哈里森上校脸色铁青,维持着最后的尊严,“请注意你的身份!指挥权在总部,战术由我决定!那个华夏人,他懂什么正规作战?”
第二天,日军的进攻更加猛烈。
汤姆森中校在试图转移指挥部时,被一发山炮炮弹直接命中,连同几名参谋一起阵亡。
至此,空降来的指挥团队几乎损失殆尽。而独立团的兵力,已经骤降至仅剩八百余人,被压缩在营地核心区域,岌岌可危。
面对绝境,罗伯特少校再也无法忍受。
他绕开了已经失魂落魄的哈里森上校,直接命令通讯兵:“给总部发报!最高密级!直接发给麦克将军!”
电文内容充满了悲壮和无奈:
“致麦克将军:我部自接受新指挥官以来,损失惨重。原两千三百余官兵,后陆续增加游击队,一度达到三千五百的规模,现战斗半月仅存八百,且弹药将尽,士气濒临崩溃。空降指挥官战术与实地严重脱节,已无法有效指挥。事实证明,唯有许三先生能带领我等在绝境中求生、克敌。恳请将军立即改变命令,授予许三先生指挥权,否则,我部必将全军覆没于此!——代理指挥官 罗伯特少校”
与此同时,许三正和肖恩躲藏在那个坍塌藏宝洞附近的隐蔽洞穴里。
听着远处传来的激烈枪炮声,肖恩焦急万分:“许先生,我们真的不去帮忙吗?”
“帮忙?就我们两个?”
许三神色平静,擦拭着手中的加兰德步枪:“现在去,是送死,我受了你哥哥的委托,需要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他的话里没有什么感情色彩,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人。
“可是,敌人已经把他们逼回来了,我们在山腰都能看到,阵地已经开始缩小。如果他们失败了,我们同样也走不了啊!”肖恩皱眉说道。
“你哥哥之所以费尽心机,耍了很多手段,让我来救你,就是看中了我在任何时候,只要见到了你,就能让你活下去的本事。我能不能让你活着离开吕宋,并不取决于山下那些士兵们打得好不好。”许三还是那副悠然的姿态在保养着自己的枪支。
麦克在司令部收到了这份措辞严厉、近乎最后通牒的电报。
他看着战报上触目惊心的损失数字——短短半个月,一支被他寄予厚望的奇兵就损失了三分之二还多,连他空降的指挥官也折损了。
巨大的失望和一丝被打脸的恼怒涌上心头。
他没想到自己的决策会造成如此灾难性的后果,更没想到那个被他轻视的军官,在这支部队中竟拥有如此不可替代的地位和威望。
沉默良久,他最终对参谋说道:“回复罗伯特少校…同意其请求,授权许三指挥剩余部队,组织防御,伺机突围。告知他们,总部会尽力派遣船只,尝试突破日军海上封锁接应他们撤离。”
这份迟来的授权,带着麦克的无奈和妥协,飞向了吕宋岛那片血腥的战场。
“轰!轰!...”
“哒哒哒......”
傍晚时分,枪炮声更加密集起来,看来鬼子想加大力度,把他们彻底歼灭。
“下面这是怎么了?好像是守不住的样子,看来这里不能再待了,咱们去另一个地方躲一躲。”许三将武器都在身上安置妥当,转头对肖恩说道。
但他刚站起来,外面就传来了喊声,“许先生,许先生,你还在吗?”
两人走出去,罗伯特满脸硝烟,带着两个卫兵,跑上了半山腰。
“罗伯特,你怎么来了?你不要指挥战斗吗?”许三诧异的说道。
“卖噶的,你...你,没有走,真的...太好了。”罗伯特因为赶得急,气喘得厉害。
“总部已经来了命令,请许先生回去指挥,队伍现在已经维持不下去了。”罗伯特说道。
“你们不是退回了到俘虏营吗?利用原来的那些工事,继续坚持也没有问题啊,等待救援和空降就可以了。”许三有些不明白,之前武器全部都更新了,再守这里的阵地就是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许先生,我们总共三千五百多战士,现在只剩下八百,鬼子现在有三个步兵联队对我们进行围攻,还有炮兵。我们的炮弹已经打完,现在快要守不住了。请你去指挥我们突围吧!许先生。”罗伯特说着抹了一下脸,本来漆黑的脸更加花了。
“怎么打成这样?少校,咱们不是空投了完备的武器吗?哈里森上校呢?不是他指挥的吗?”肖恩中尉在旁边听不下去了。
“别提他了,他已经被打懵了。连杰克少校也死了,咱们队伍就要被全灭了,现在是亨特在指挥。许先生,求求你了,没有你,这八百弟兄都要死在这里。”罗伯特见许三一直没有表态,都快要哭出来了。
“罗伯特,队伍指挥权可不是一两句话来决定的,你们已经得到了总部的指示,再来这里找我又有什么意义呢?”许三现在不大想趟这趟浑水了。
“不,不,许先生,我请示了,麦克总司令也亲自下令,允许我们请许先生指挥接下来的战斗。”罗伯特快速的说道,他之所以抛下指挥,自己赶过来,就是怕许三不同意,毕竟他们还是有些香火情。
许三思考了一下,还是狠不下心,说道:“指挥可以,不过接下来我需要绝对的话语权,如果你们有不同的意见,我就会彻底甩手不干了。”
许三还是要丑话说到前头,别打到一半,又有人来干涉。
单打独斗久了,许三自身就形成了一个不喜欢干涉的强硬性格,特别是自己身上有挂,更加不希望别人来扰乱自己那种已经看到了结果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