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
一辆漆黑的红旗轿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过四九城的街道，最终停在了南锣鼓巷那熟悉的胡同口。
车门打开，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抱着一个被军大衣紧紧包裹的女人，下了车。
正是用着何雨柱身体的何雨水，以及刚刚从情咒噩梦中解脱的娄晓娥。
“凤主，需要我们护送您进去吗？”
驾驶座上，龙组的特勤人员低声问道。
“不必。”
何雨水吐出了两个冰冷的字。
“处理好痕迹。”
“是！”
红旗轿车再次化作鬼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何雨水抱着怀中仍在昏睡的女人，一步步踏入了四合院。
此刻的院子寂静无声，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还透着微弱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大杂院特有的、煤烟与饭菜混合的味道。
何雨水如入无人之境，脚步轻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径直穿过中院，回到了属于何家的北屋。
用脚尖轻轻一勾，那扇被阎解成新换上的铜锁，锁芯便在无声中化为了齑粉。
“吱呀——”
房门被推开。
屋子里还残留着白天被阎家鸠占鹊巢时的狼藉，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陌生气息。
何雨水眉头微皱，一股无形的劲风扫过，屋内的灰尘与杂物便被瞬间清理一空，恢复了往日的整洁。
她走到床边，将怀里的娄晓娥，轻轻地，放在了那张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床上。
也许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又或许是何雨水的动作惊动了她。
床上的女人发出一声轻微的嘤咛，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熟悉的房梁，是床头那盏旧台灯，是窗外透过来的、淡淡的月光。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安全。
娄晓娥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
她撑起身体，目光下意识地在屋里寻找着什么。
然后，她看到了。
看到了那个站在床边，逆着月光，身形如山般可靠的男人。
那张脸，是她日思夜想的、属于她丈夫何雨柱的脸。
可当她看清那双眼睛时，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不是傻柱的眼睛！
那是一双何等冰冷、何等古老、仿佛蕴含着星辰生灭的、属于神魔的眼睛！
梦魇般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刚刚建立起的一丝安全感！
是这个“怪物”！
是这个占据了自己丈夫身体的“怪物”！
是这个用筷子杀人，用霸道的力量侵占自己，让自己在痛苦与快乐的深渊中彻底沉沦的“怪物”！
“啊——！！！”
一声凄厉到足以划破夜空的尖叫，从娄晓娥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她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疯狂地向床角缩去，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憎恨！
“别过来！”
“别碰我！”
“你这个怪物！！”
娄晓娥尖叫着，随手抓起身边的枕头，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朝着何雨水砸了过去！
枕头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
何雨水只是静静地站着，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她伸出那只属于厨子的大手，轻松地，在半空中接住了那个软绵绵的枕头，随手扔在了一旁。
然后，她看着在床角瑟瑟发抖，像一只受惊小兽般的娄晓娥。
那张属于傻柱的憨厚脸上，竟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充满了无奈、霸道，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她用那把粗嘎的、属于何雨柱的嗓音，慢悠悠地开了口。
“怪物？”
“你昨晚，”
“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