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海边缘的星尘尚未落定,混沌魔龙十二翼遮天蔽日的身影悬停在破碎的时空壁垒前,猩红的眼瞳中翻涌着未熄的怒火。她爪尖还残留着刚才捏碎星球的余温,指缝间流淌的魔气将周围的时空腐蚀出细密的孔洞——那个屡次从她们手中逃脱的蝼蚁,竟躲进了连终末神级都不敢涉足的时间乱流,这让她引以为傲的速度与力量都成了笑话。
“真界位面……”饕餮魔帝的十二翼五爪龙躯盘旋在侧,第三只眼中射出的灰光扫过乱流深处,却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的时间线如蛛网般交织,“时间乱流包裹的位面,连我们的神念都无法穿透。”
“穿透不了,不代表拿他没办法。”混沌魔龙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十二翼猛地扇动,掀起的魔浪让残存的几颗星球再次震颤,“那蝼蚁既然躲进真界,定会在里面修炼。真界的两条大道虽诡异,却也有尽头——等他以为自己足够强,敢从时间乱流里出来时,就是他的死期。”
饕餮魔帝的第三只眼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吞噬般的弧度:“可我们不能等。那蝼蚁的成长速度太可怕,从独断万古境到能硬接我们几招,不过短短数劫。若是给他足够的时间,说不定真能触摸到终末神级的门槛。”
“所以,要给他找点‘麻烦’。”混沌魔龙的猩红眼瞳中闪过一丝算计,爪尖凝聚出一团漆黑的魔气,魔气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魔族身影,“真界的大道讲究‘真’与‘问’,最忌心魔与伪装。我们派些人进去,混在那些土着修士里,既能监视他的动向,也能在关键时刻……给他致命一击。”
饕餮魔帝的龙躯微微一震:“派谁去?真界的时间壁垒对魔气排斥极大,寻常魔族进去只会被撕碎。”
“自然是我们麾下最擅长隐匿与伪装的‘影魔卫’。”混沌魔龙指尖轻弹,那团魔气炸开,化作数十道模糊的身影,身影上流淌着与真界祖炁相似的温润气息,若非仔细感知,根本看不出是魔族,“他们早已舍弃了纯粹的魔躯,能吞噬外界能量转化为自身修为,连真道的‘真’字诀都查不出破绽。”
她抬手一点,一道蕴含着终末神级威压的印记打入为首的影魔卫眉心:“你们的任务,是潜入真界,混进人族修士中。那蝼蚁易容的本事不错,但只要他还在修炼真道,迟早会露出马脚。找到他,监视他,不要轻易动手——等他修为达到真界的‘超脱问道’境时,用这道印记传讯,我会亲自撕开时间乱流,将他和整个真界一起碾碎。”
“谨遵主宰令!”数十道影魔卫同时单膝跪地,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绝对的服从。他们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体表的魔气彻底转化为与祖炁相似的能量波动,连气息都变得与真界修士无异。
饕餮魔帝补充道:“真界的境界划分与外界不同,从准真到超脱问道,共分九境。你们进去后,要按部就班地修炼,不要暴露实力。尤其是那蝼蚁,他现在的境界恐怕不高,你们要隐藏在比他更高的境界里,像毒蛇一样潜伏,明白吗?”
“明白!”影魔卫的身影已近乎消散,只剩下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混沌魔龙挥了挥手:“去吧。记住,你们是魔界的眼睛,也是送那蝼蚁下地狱的镰刀。”
数十道身影化作流光,小心翼翼地避开时间乱流最狂暴的区域,顺着一道细微的时空缝隙钻了进去,消失在真界位面的方向。
看着影魔卫潜入,混沌魔龙才收回目光,十二翼缓缓收拢:“影魔卫中,有三个已触摸到超脱问道境的门槛,足以应付真界的土着。只要那蝼蚁敢在真界崭露头角,就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饕餮魔帝的第三只眼再次望向时间乱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当年让他从界海逃掉,这次,就算他躲到时间的尽头,也别想活着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出一声蕴含着毁灭气息的龙吟,转身没入界海深处。界海边缘的时空碎片渐渐平息,只剩下被毁灭的星球残骸在虚空中漂浮,仿佛从未有过这场对话。
而此刻的真界位面,我正坐在瀚海秘境的海岸边,看着潮汐一次次拍打礁石。易容后的脸上带着悠闲的笑,腰间的酒葫芦被海风拂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刚刚吸收完瀚海秘境的“瀚海珠”,体内的真道法则又精纯了几分,真主·前期·十重天的气息愈发稳固。珠内蕴含的潮汐之力让我的防御法则更加圆转,就像这海岸的礁石,任潮起潮落,自岿然不动。
“这真界的资源果然丰富。”我灌了口光阴酿,感受着祖炁在体内缓缓流转,“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真主中期,到时候再去会会叶家,想必会有趣得多。”
脑海中偶尔闪过混沌魔龙与饕餮魔帝的身影,那两次被追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狼狈,至今仍让我心有余悸。
“终末神级……无涯境……”我握紧了拳头,指节微微发白,“等我达到无涯境,定要将你们俩抓来当坐骑,好好算算当年的账!”
只是我从未想过,在我看不见的角落,已有数十道来自魔界的目光,正透过真界的祖炁与法则,悄悄锁定着我的方向。
不远处的真道城城门处,一个身着青衫的修士正随着人流走进城内。他面容普通,气息稳定在真将·后期·十二重天,腰间挂着一柄常见的铁剑,看上去与其他散修并无二致。
走过城门守卫身边时,他微微低头,避开了守卫的目光。没有人发现,他脖颈处的衣领下,有一道极淡的黑色纹路一闪而逝——那是影魔卫的本命印记,正随着他的呼吸,缓缓吞噬着空气中的祖炁,转化为自身的力量。
他抬头望向城内,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最终落在了城西一处酒肆的方向——那里,正是我易容后偶尔会去喝酒的地方。
“目标……已进入监视范围。”青衫修士的嘴唇不动,声音却化作一道微不可闻的魔音,顺着真界的法则缝隙,传向了时间乱流之外的界海深处。
海风依旧吹拂着海岸,潮汐拍打礁石的声音规律而平和。我收起酒葫芦,起身朝着瀚海秘境的深处走去,那里据说有一片能孕育“海灵花”的珊瑚丛,正是我接下来的目标。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却不知一场来自魔界的阴影,已悄然笼罩在真界的天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