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记和两名纪检干部的出现，让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固。林辰面色平静地起身相迎：“赵书记，请坐。”
“不用了。”赵书记的语气公事公办，“我们接到实名举报，反映林部长在担任NERIc董事长期间，在赞比西项目中存在违规操作。”
林辰目光微凝：“具体是哪些违规？”
“涉嫌利益输送，以及滥用‘潜渊’小组经费。”赵书记递过一份材料，“这是举报信的复印件，请林部长过目。”
林辰快速浏览举报信，内容详实得令人心惊，连一些只有核心团队知道的细节都赫然在列。这绝不是外部人员能掌握的信息。
“这些指控都很严重。”林辰合上材料，“我请求组织彻查。”
赵书记审视着他：“在调查期间，按照程序，需要林部长暂时停止手头工作。”
“我理解。”林辰点头，“需要我现在就交接工作吗？”
“那倒不必。”赵书记语气稍缓，“我们先做个初步了解。明天上午九点，请林部长到纪检组办公室配合谈话。”
送走赵书记一行，林辰立即反锁办公室门，接通了夜枭的加密线路。
“我们被渗透了。”林辰语气严峻，“举报人掌握的信息，只有核心决策层才知道。”
夜枭沉默片刻：“需要我排查内部人员吗？”
“不，不要打草惊蛇。”林辰沉思，“重点查刘建国最近接触过哪些离职的NERIc高管。”
挂断电话后，林辰站在窗前沉思。对方这一手来得又快又狠，直接攻击他在NERIc时期的履历，这是要彻底断送他的政治生命。
手机震动，是罗蔷蔷发来的信息：“爷爷让你晚上回家吃饭。”
西山别墅的气氛比往常凝重。罗老爷子独自在书房练字，宣纸上写着一个苍劲的“定”字。
“坐。”老爷子头也不抬，“听说你被举报了？”
林辰在对面坐下：“赵书记今天来找过我。”
“材料我看过了。”老爷子放下毛笔，“写举报信的人很了解NERIc的运作，连‘潜渊’小组的预算细节都一清二楚。”
林辰心中一凛：“您觉得是谁？”
“不重要。”老爷子摇头，“重要的是你怎么应对。”
“我准备了一份说明材料...”
“不够。”老爷子打断他，“对方既然敢实名举报，就说明做了充分准备。你要找到他们的真正目的。”
深夜，林辰在书房整理材料时，顾凡发来加密邮件：“实验室监控拍到可疑人员，经比对是刘建国的司机。”
林辰立即回复：“不要惊动，继续观察。”
第二天上午九点，林辰准时来到纪检组办公室。赵书记和两名记录员已经在等候。
谈话持续了三个小时。林辰对每一个问题都给出了详细说明和相关证据，但赵书记的表情始终严肃。
谈话结束时，赵书记合上记录本：“林部长，你的解释我们会认真核实。在这期间，请保持通讯畅通。”
回到办公室，杨帆焦急地迎上来：“部长，刚才党组办通知，下午的能源安全领导小组会议由刘建国代为主持。”
林辰点头表示知道。这是意料之中的安排。
中午，张涛悄悄来到办公室：“部长，司里都在传您要被调离...”
“做好本职工作，不要听信谣言。”林辰打断他，“‘冰焰’项目不能停，有什么问题直接向分管领导请示。”
张涛欲言又止，最终点头离开。
下午，林辰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开部里。他让司机在城区绕了几圈，确认没有跟踪后，来到一个僻静的四合院。
周振邦已经在茶室等候。
“坐。”周振邦给他倒了杯茶，“早料到他们会来这一手。”
林辰接过茶杯：“他们准备得很充分。”
“再充分的准备也会有破绽。”周振邦意味深长地说，“举报信里提到你在赞比西动用‘潜渊’小组监视商业对手，但事实上，你当时监视的是对方与恐怖组织的联系。”
林辰眼中闪过惊讶：“这件事是最高机密...”
“所以举报人要么是猜的，要么...”周振邦顿了顿，“内部有他们的人。”
离开四合院，林辰心情更加沉重。如果对方连这种机密都能掌握，说明渗透的程度远超想象。
晚上，夜枭发来突破性消息：“查到刘建国上周与一个境外账户有大额资金往来，收款人是一家设在维京群岛的咨询公司。”
“能查到这家公司的背景吗？”
“正在查，但需要时间。”夜枭回答，“另外，周武在审讯中突然翻供，说之前的供词是被人胁迫的。”
林辰冷笑。对方开始反扑了。
第二天，林辰照常到部里上班。经过走廊时，他明显感觉到投向他的目光变得复杂，有人躲避，有人同情，也有人幸灾乐祸。
在电梯里遇到刘建国，对方热情地打招呼：“林部长，听说你身体不适？要多保重啊。”
“谢谢刘总关心。”林辰微笑回应，“能源安全领导小组的工作，还要你多费心。”
回到办公室，林辰接到赵书记电话：“林部长，请再来纪检组一趟。”
这次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审计署的副署长。
“我们在核查NERIc账目时，发现一笔五千万的资金去向不明。”审计署长开门见山，“收款方是赞比西的一家矿业公司，但这家公司在你离任后不久就注销了。”
林辰心中一震。这是他们当时设局对付“兀鹰资本”时用的壳公司，所有操作都经过特别批准。
“这件事涉及国家安全，”林辰谨慎措辞，“我需要请示后才能答复。”
审计署长与赵书记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可以等，但时间不能太长。”
从纪检组出来，林辰知道必须动用最后的底牌了。他拨通了一个二十年未曾联系的号码：
“启动‘擎天’协议。”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收到。”
当天下午，一场突如其来的审计风暴席卷国能投。审计署派出三个工作组同时进驻，封存了所有账目。
刘建国急匆匆来到林辰办公室：“林部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辰从文件中抬起头，目光平静：
“依法审计，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