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意摇摇头,立刻搭上了言浅之的手。
“我还好,你怎么会在这儿?”
“哦对了,衍庆宫那边……”
“嗯,”言浅之平静的点点头,“老师放心,我都已安排妥当。”
“除了图兰卿画以外,我们的人,无一伤亡。”
魏知意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下了。
“那就好,险些误了大事……”
她看向躺在地上的谢执礼,很快就将刚才的事简述给了言浅之。
“不能让他出宫。”魏知意坚定道。
言浅之勾勾唇,袖中的匕首已经出窍。
“这好办,直接杀了。”
“届时,即便有人追查,也尽可推到谢元深身上。”
“毕竟他今晚灭口的人,可不在少数,连云太妃都没能幸免。”
“更何况一个一直对他虎视眈眈的弟弟呢。”
这个决定,魏知意也认同,“好,趁着四下无人,动作快些!”
言浅之转了转手中的刀,提到杀人,她体内仿佛就有无数的血脉膨胀……
无比兴奋。
可才刚走到谢执礼身边呢,她脑海中就响起了剧烈的警报声。
【啊啊啊啊,不行不行,浅浅不行快住手啊!!!】
言浅之:【???】
【有什么话好好说,把那该死的警报声关掉,震得我耳朵都快聋了。】
小白后知后觉,赶紧关掉,这才急切道:
【浅浅,谢执礼是重要配角,必须按照原本的主线,经历过起兵谋反以后才能死!】
【否则,整个世界,都会立刻崩坏的!】
言浅之白眼一翻,【怎么又是这种该死的设定啊???】
【我现在要真放他出去调兵逼宫,那还得了?】
【我都还没篡位呢,哪儿就轮到他一个种马了?】
这时,大黑也赶出来劝阻,【姑奶奶消消气,消消气~】
【基本绑了系统的攻略任务都是这样的。】
【一但世界崩坏,不止咱们要成孤魂野鬼,就连书中所有的人和事,都会被抹杀的……】
【魏知意,夜长歌,言思瑾,还有……】
他正要列举,言浅之已经长叹一声,默默收回了刀。
“罢了,老师,他还没到死的时候。”
魏知意思索片刻,终究还是认同的点了头。
“的确,他若死得太早,谢元深没了掣肘,那于咱们的大计也是无益。”
“不如,咱们先把他关起来。”
“今晚事发突然,谢元深必定心力交瘁,也很难应对谢执礼的逼宫。”
“等过些日子,他彻底准备周全了,咱们再把谢执礼放出来,与之交锋。”
“届时,无论谁败,剩下的一方必必受重创,然后我们再趁乱……”
话还没说完,言浅之就已了然的点头。
“嗯,知我者,老师也~”
“至于关押谢执礼的地方嘛……”
“他是外男,留在宫中太过惹眼,只怕,我今晚就得带他出宫。”
魏知意眨眨眼,“扔徐硕哪儿?”
言浅之再度点头,还宠溺的刮了刮魏知意的鼻尖,“哎呀呀,这就是心有灵犀的感觉吗?”
“老师,浅儿真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魏知意别过头,耳垂已经染上一抹红晕。
“贫……贫嘴,还不赶紧干正事。”
“若待会儿被人发现了,就该我俩下地狱了……”
言浅之笑着点点头,之后就将两人带回了琼华宫。
如今时间紧迫,的确不宜过多停留。
她向诸葛泠桉要了整整十瓶软经散,又托付她好好照看魏知意后脑的伤后,才一跃入了密道。
见状,诸葛泠桉面露愁色,“这样,真的可以吗?”
“什么?”魏知意有些没听明白。
诸葛泠桉拨开她后脑勺的头发,一边清理上面的血迹和瓷瓶碎片,一边担忧道:
“如今,阿浅跟长歌都不在,若皇帝突然来了……咱们该怎么办啊?”
听完这话,魏知意胸有成竹的摇摇头,“安宁放心,今晚,陛下不会来后宫的。”
诸葛泠桉瘪瘪嘴,“可他才受了那么大的打击,难道不会想找个人倾诉倾诉?”
“那什么,我能看出来,他好像……挺喜欢阿浅的。”
“的确。”魏知意坦然承认,“但就像你说的,他现在受了伤,即便想倾诉,比起一个自己爱的人,他或许更需要的……是一个爱自己的人。”
“可浅儿,并不爱他。”
“所以他的倾诉对象不外乎两个,要么是魏容语,要么……是言茹悦。”
“总之,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浅儿。”
之后,一切事情都正如魏知意所料,谢元深真的漏夜去了冷宫。
而冷宫中,只有那个被废的俪皇贵妃——言茹悦。
至于宴茗秋那边……
谢元深派去的杀手都被夜长歌悉数料理了,但图兰卿画葬身于火海的事,终究还是传到了国公府。
杜公公原是领了谢元深的旨意前来,让他告诉宴茗秋,不准给图兰卿画立碑,更不准祭拜。
不仅如此,还要他遵循臣子本分,去给才身故的云太妃上香祭奠。
“就这些吗。”宴茗秋面无表情的回应,话语里没有丝毫温度。
杜公公颔首,“是。”
“所以,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看向杜公公,语气带着命令,“告诉我,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情此景,杜公公长叹一声,确定四下无人后,终于还是朝宴茗秋拱手,一字一句的道出了真相。
“主上,”他规规矩矩的唤了声,带着某种决心,“可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如今谢元深待属下,已经十分信任了。”
宴茗秋愣在原地,好半晌后,才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
似是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先……回去吧。”
“我想静静。”
“主上……”杜公公担忧道,“您,一定要节哀啊。”
宴茗秋听不进去,也没再有任何回应。
见状,杜公公也只能先告退回宫了。
“呵,节哀?”
宴茗秋无奈的嗤笑一声,眼神却混沌得厉害。
“我节哪门子的哀啊……”
“不过是被一个疯子强行制造,又被另一个疯子当成棋子生下来……”
“最后……”
“再被,一次一次的抛弃!!!”
“有谁……曾真真切切的,在乎过我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