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初步站稳脚跟后,陆远深知“人脉”二字的重要性,更加注重维护这份得来不易的关系网。他让助理细心记录下每位拜访过的关键人物的家庭情况、个人喜好,甚至还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烦恼。
中秋节前,他特意通过香港的渠道,弄到了一些包装精美的进口月饼和洋酒,由助理以“远航北京办事处”的名义,低调地一一送至王处长、李科长、张研究员、刘主任等人府上,附上的卡片言辞恳切,感谢此前指点,恭祝佳节安康。礼物不算特别贵重,胜在有心。
除了过节礼,陆远也会留意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例如,李科长闲聊时提过一句进口某类电子元件的审批流程有些繁琐,陆远便让香港的赵启明查阅相关资料,整理了一份清晰的流程说明和可能加快审批的非敏感建议,通过助理送了过去。王处长的女儿正在准备留学,对香港的大学很感兴趣,陆远便让陈文静搜集了一些公开的、详尽的院校信息和申请注意事项,不着痕迹地提供参考。
这些举动,润物细无声。让对方感受到了尊重和诚意,关系便在这一次次不着痕迹的往来中,逐渐升温,变得更加自然和牢固。
而陆远和姜雪琼的“小家”生活也渐入佳境。画廊和公寓的装修同步进行,姜雪琼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白天在画廊工地与设计师、工头“斗智斗勇”,晚上回到家,又拉着陆远一起翻阅家居杂志,讨论墙漆的颜色、地板的材质、灯具的样式。
“陆远,你看这个地砖的颜色,跟设计图上的效果是不是一样?”姜雪琼拿着色卡,在即将铺砖的地面上比划着,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得像是在鉴赏艺术品。
陆远走过去,搂着她的肩膀,仔细看了看:“嗯,差不多,铺开了效果应该更好。别太纠结,相信设计师的眼光。”
“这可是我们第一个家,还有画廊,当然要尽善尽美嘛。”姜雪琼靠在他身上撒娇道。
晚上回到暂时居住的酒店式公寓,姜雪琼会兴致勃勃地跟陆远分享一天的装修进展和遇到的趣事,陆远则微笑着倾听,偶尔给出建议。他会下厨给她做简单的宵夜,虽然味道普通,但姜雪琼总是吃得津津有味。平淡琐碎的生活,因为彼此的陪伴和共同的期待,充满了温馨的烟火气。
这天晚上,两人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姜雪琼忽然转过身,看着陆远:“陆远,我爸妈……知道我们的事了。他们想……请你周末到家里吃个便饭。”
陆远放下手中的杂志,看着她有些忐忑的眼神,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好啊,早就该去拜访伯父伯母了。紧张了?”
“有一点。”姜雪琼老实承认,“我爸妈都是比较传统的人,尤其是我爸,在高校教书的,有点……严肃。我怕他……”
“怕他为难我?”陆远笑着接话,“放心,我会好好表现的。知识分子家庭,更讲道理。我会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女儿选择了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他的镇定和自信感染了姜雪琼,她松了口气,依偎进他怀里:“嗯,我相信你。”
【系统提示:与次级气运承载者‘姜雪琼’好感度 +1。当前好感度:98\/100 (生活点滴,情感沉淀)】
时间就在这忙碌而充实的生活中悄然流逝,转眼两个多月过去。就在陆远准备周末去见姜雪琼父母的前几天,他等待已久的关于苏更生的消息,终于通过加密渠道传了过来。
资料比第一次更加详细,不仅包含了其继父多次赌博、酗酒闹事、骚扰邻里的确凿证据(包括照片、证人证言录音副本),
更重要的是,侦探设法接近了苏更生的母亲,进行了一次看似偶然的闲聊录音。录音里,那位母亲语气麻木,提到女儿“不懂事”、“总是惹她叔叔生气”,甚至说出“家里不能没有男人撑门户”、“女孩子名声要紧,事情闹出去还怎么做人”之类的话,印证了陆远记忆中那个懦弱、可悲又可恨的母亲形象。
报告最后附了几张最新的苏更生的照片。少女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身形单薄,低着头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落在她身上,却驱不散那股笼罩着她的、与年龄不符的沉郁和绝望。其中一张抓拍的特写,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和手臂上若隐若现的淤青。
陆远合上资料,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证据已经足够,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立刻订了最快前往苏更生所在小城的机票,没有带任何人。
根据侦探提供的地址,陆远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座显得有些破败的院子。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巷口等到了放学回家的苏更生。
少女低着头,步履匆匆。当她看到站在巷口的陆远时,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书包。
“苏更生?”陆远开口,声音尽量放得温和。
少女身体一颤,看向陆远,眼神里带着一丝惊恐:“你……你是谁?”她的声音很小。
“我叫陆远。”陆远看着她,“我知道你家里的一些事情,也知道你现在很困难。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苏更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里的警惕更浓,“我不认识你!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事?”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陆远没有逼近,只是站在原地,“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摆脱现在的生活?愿不愿意让那个伤害你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话如同重锤,击中了苏更生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但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用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睛看着陆远,仿佛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
“我……我没有钱……”她哽咽着。
“我不要你的钱。”陆远的声音很轻,“我只想帮你。相信我,我可以做到。”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粗鲁的吼声:“死丫头!放学不赶紧回家死哪里去了?!还不滚进来做饭!”
苏更生浑身一僵,恐惧地看了一眼院门,又飞快地看了一眼陆远,最终什么也没说,低下头,快步从陆远身边跑过,冲进了院子。
陆远没有阻拦,也没有离开。他听着院子里隐约传来的斥骂声和少女压抑的啜泣,眼神愈发冰冷。他知道,仅仅口头上的承诺,无法让她立刻敞开心扉。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是侦探提供的本地一个颇有能量的人的电话。
“是我,陆远。资料你看过了。现在,可以开始第一步了。”他对着电话那头,冷静地吩咐道,“我要那个人,今晚就进去。罪名,现有的赌博、寻衅滋事,足够他拘留一段时间了。动作要快。”
挂了电话,陆远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仿佛吞噬光明的院门,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