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小小这几天在学校里，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尽管她觉得自己不是鸡犬，但她师父林玄确实是道。
无他，只因为她是林玄的弟子！一位战力表现至少在分神后期的顶级强者，怒斩分神大妖、覆灭十一位化神的恐怖存在！
原本，学生的背景信息大多只在教师圈子里流传。但架不住这次的消息太过震撼，老师们在办公室、在走廊、在茶余饭后，讨论得太过频繁，那惊叹、敬畏的语气，以及时不时漏出的只言片语，轻易就被耳目灵光的学生们捕捉了去。
“听说了吗？那位林尊者，可是能单挑一个妖兽国度的狠人！”
“分神大修啊！咱们校长也才元婴后期吧？”
“上次有化神修士陨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好像得追溯到一百多年前，围剿某个罪孽滔天的魔修的时候了，那次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呢……”
消息如同水中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特招区域，而处于涟漪中心的灵小小，瞬间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秦昊靠在走廊冰冷的石壁上，沉默地看着不远处被簇拥着的灵小小。
这几乎成了近日特招班里最常见的景象。
那些平日里在学生面前颇具威严的金丹老师们，此刻脸上都挂着近乎和煦的笑容，语气温和地询问着灵小小的修炼近况，甚至主动提出可以“额外辅导”。
连姜财、赵天明那些修二代们，更是众星拱月般围在她身边，谈笑风生，仿佛他们本就是亲密无间的同窗挚友。
就在刚才，教务处的老师分发本周的修炼资源。当念到灵小小的名字时，那位老师不仅语气格外客气，递过去的资源也明显比他人的更鼓胀一分——那是明文规定份额之外，独属于她的一份“特殊补助”。
这是秦昊第二次，如此清晰、如此直观地看见，什么叫做世家背景，什么叫做……师承余荫。
第一次是胡为老师向他剖析特招班残酷真相的那一刻。而这一次，画面更加具体，冲击也更为强烈。
他想起自己为了那枚天心丹，在秘境中拼得浑身是伤，呕心沥血，最终却只换来一个名义上的第一和一份远逊于他人鼓励奖的奖品。
而灵小小，她甚至不需要去争，不需要去抢，仅仅因为她是林玄尊者的弟子，这些资源、这份关注，就自然而然地、源源不断地汇聚到她身边。
姜财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属于商贾世家特有的亲和笑容，趁着某个人少的时间，将一个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储物袋轻轻放在了灵小小面前的石桌上。
“灵师妹，近日修行可还顺利？”他语气热络，仿佛两人是相识多年的好友，“听闻师妹在修炼上偶有困扰，我这里恰好新得了一批品质上乘的蕴神丹和淬灵草，对稳固神识、纯净灵力颇有裨益，正好适合师妹现阶段使用。一点心意，还望师妹莫要推辞。”
他不提林玄，只论同窗之谊，关切修行，连之前张口闭口的道友现在都变成了师妹，送的礼物也并非那种一看就贵得吓人的奇珍，而是切合她当前修为实实在在能用上的资源。
蕴神丹！淬灵草！
灵小小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心脏不争气地“砰砰”狂跳起来。这些东西对她而言，正是雪中送炭啊！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就要抬起，嘴角甚至已经条件反射地准备向上弯起一个客套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灵小小，我送的无痕。”
师父那清冷平淡，却如同九天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的声音，再次无比清晰地回荡起来。紧接着，是那日被师父当场抓获，跪地求饶时，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房间里堆积如山的赃物……
不行！绝对不行！
灵小小猛地一个激灵，仿佛那储物袋是烧红的烙铁。她几乎是触电般地将刚刚抬起一丝的手缩了回来，藏到身后，甚至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与那石桌拉开了距离。
她强行压下眼神中的渴望，努力板起小脸，学着记忆中师父那副高深莫测、不为外物所动的样子，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姜、姜师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她干巴巴地说道，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不敢再看那储物袋一眼，“只是……师父有命，修行之路当脚踏实地，不可假借过多外物，以免根基不稳。这些……这些资源，姜师兄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说完，她还故作沉稳地点了点头，仿佛自己真的在严格遵守师命，砥砺道心。
姜财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与难以置信。
拒绝了？
她竟然拒绝了？
这些资源，哪怕对于筑基修士来说，绝对算得上是硬通货，价值不菲！他自认这份礼送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于谄媚，又能切实解决对方的修炼难题。
他预想过灵小小可能会客气推辞一番，却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是如此干脆，甚至带着一丝……惊惧的拒绝？
难道……她看不上这些东西？
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是了，她毕竟是林尊者的亲传弟子，眼界自然非同一般。莫非是我这礼，送得还是太轻了？或者，她看出了我别有目的？
姜财心思电转，脸上的笑容却迅速调整回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与钦佩：“原来如此！是在下唐突了，未曾想林尊者对师妹要求如此严格，道途根基确实重于一切。师妹道心坚定，不为外物所动，姜某佩服！”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储物袋，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既然如此，那姜某便不打扰师妹清修了。”他拱了拱手，态度依旧客气，只是眼神深处，多了几分真正的审视与凝重。这位灵小小，恐怕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待姜财离开以后，灵小小双手捂住胸口，小脸皱成一团，心痛得无以复加，内心在疯狂哀嚎：我的蕴神丹啊！我的淬灵草啊！那么多……那么多亮晶晶的灵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