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庙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凌霄站在庙檐的阴影里，看着那个“老儒生”狼狈离去的背影，眼中寒光一闪即逝。康敏这毒妇，果然贼心不死。
他并没有立即跟上去。打草惊蛇非智者所为，既然发现了线索，不如放长线钓大鱼。神识如无形的丝线，悄然附着在那人身上，无论他走到哪里，都逃不过感知。
做完这一切，凌霄转身向城内走去。时辰尚早，他需要找个地方稍作休整，同时静观其变。
街市渐渐热闹起来。边关的早市与中原不同，少了些精致，多了些粗犷。卖的多是皮货、药材、刀剑之类实用之物，叫卖声也格外洪亮，带着塞外特有的豪迈。
凌霄信步走着，看似随意浏览摊贩，实则神识始终锁定着那个“老儒生”。只见那人七拐八绕，最终钻进了一家名为“塞北春”的客栈。
“有意思。”凌霄嘴角微扬，也向着那家客栈走去。
“塞北春”比他所住的“迎宾楼”要气派些，客人也更多。大堂里坐满了南来北往的客商，人声鼎沸，倒是很好的掩护。
他要了一壶茶和几样小菜，在角落坐下。位置选得巧妙，既能观察整个大堂，又不引人注目。
神识微展，很快锁定了目标。那个“老儒生”正在二楼雅座，与两个商旅打扮的人低声交谈。那两人看似普通，但指关节粗大，太阳穴微鼓，显然是练家子。更让凌霄注意的是，他们指尖都带着极淡的药粉痕迹，与“老儒生”如出一辙。
“一伙的…”凌霄心中冷笑，神识悄然聚焦，窃听他们的谈话。
起初只是些寻常寒暄，谈论药材行情、道路状况。但很快，话题就转向了真正目的。
“…消息确定了吗？”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压低声音，“那个契丹杂种真的在附近？”
“老儒生”点头：“错不了。昨天还有人看见他在关外悬崖边发呆。看样子是在查三十年前那件事。”
另一个瘦高个接口：“夫人吩咐了，务必让他相信段正淳就是带头大哥。这是‘证据’。”他拍了拍身边的一个包袱，里面显然是伪造的书信信物。
络腮胡汉子狞笑：“放心，咱们的手段，保准让他深信不疑。等那契丹杂种去找段正淳报仇，就有好戏看了！”
“老儒生”提醒道：“小心些。乔峰不是易与之辈，若是被他识破…”
“识破？”瘦高个冷笑，“等他发现时，段正淳早就死了！到时候死无对证，这黑锅他背定了！”
三人相视而笑，举杯共饮。
凌霄在楼下听得真切，心中怒意渐生。好毒辣的计策！不仅要借刀杀人，还要让乔峰背上杀害岳父的罪名，永世不得翻身！
更可怕的是，这计策几乎天衣无缝。乔峰正在追查身世，情绪激动，容易偏听偏信。加上康敏精心准备的“证据”，难怪原着中会中计。
正思忖间，又听那瘦高个道：“对了，夫人还吩咐，若是遇到那个叫阿朱的小丫头，一并处理了。她知道的太多。”
“老儒生”皱眉：“一个小丫头，何必大动干戈？”
“你懂什么！”络腮胡汉子冷哼，“那丫头鬼精得很，又是慕容家的人。留着迟早是祸患！”
凌霄心中一凛。这些人居然连阿朱也不放过！好个康敏，真是蛇蝎心肠！
他强压下立即出手的冲动，继续倾听。必须弄清楚他们的全盘计划，才能一网打尽。
这时，三人开始商量具体行动方案。
“下午我去悬崖那边蹲点，找机会‘偶遇’乔峰。”
“我去土地庙附近转转，听说有个小乞丐在那落脚，说不定就是阿朱假扮的。”
“老儒生”负责居中策应，随时传递消息。
计划周密，分工明确，显然是老手。
凌霄眼中寒光一闪。既然你们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悄然掐了个诀，神识微动，一缕极细的真元如无形丝线，悄无声息地探向二楼。目标不是人，而是那个装着“证据”的包袱。
真元轻轻一触即收，如同微风拂过。楼上三人毫无察觉，继续饮酒畅谈。
凌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在那包袱上做了点手脚——不是破坏，而是留下了一个极隐蔽的追踪印记。无论这包袱到哪里，他都能感知到。
同时，他又分出两缕真元，悄无声息地沾染在那两个汉子身上。这样即使他们分开行动，也逃不过他的监控。
做完这一切，他继续低头喝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楼上三人又商议片刻，便结账离开。凌霄神识锁定三人，发现他们果然分头行动：络腮胡往关外方向去了，瘦高个走向土地庙，“老儒生”则留在客栈，似乎在等什么人。
凌霄心中快速盘算。最关键的是那个络腮胡，他要去接触乔峰，散布假消息。必须优先阻止。
但土地庙那边的阿朱也不能不管。她病体未愈，若是被那瘦高个发现，恐怕有危险。
“既要阻止阴谋，又要保护阿朱…”凌霄沉吟片刻，已有计较。
他起身结账，看似随意地走出客栈。在街角找了个僻静处，悄然掐诀。
“疾！”一声低喝，真元涌动。
远在百丈外的瘦高个忽然脚下一滑，“哎哟”一声摔倒在地。这一跤摔得结实，半天爬不起来。等他好不容易起身，却发现怀中的一包药粉不知何时破裂，撒了一身。
“晦气！”瘦高个骂骂咧咧地拍打着衣服，却不知这药粉已经沾染了他的气息，再也难以隐藏。
凌霄微微一笑。这下好了，无论这家伙去哪，都会像黑夜中的灯塔一样显眼。
接着，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向关外掠去。必须赶在络腮胡找到乔峰之前阻止他！
关外风大，黄土漫天。凌霄神识全开，很快锁定了络腮胡的位置。那人正在一处悬崖边徘徊，显然在等乔峰出现。
凌霄并不急于现身，而是找了个隐蔽处观察。他要等一个最佳时机，既要阻止阴谋，又不能打草惊蛇。
夕阳西下，将悬崖染成血色。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来，步伐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乔峰！他终于来了！
凌霄心神一凛，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悄然掐诀，准备出手。
这一次，绝不能让悲剧重演！